她感觉到傅枭的身子有多孱弱,毕竟,这阵子他所受的打击太大了,两次轻生,酗酒,吃安眠药,使他的身子大不如前。
“樱嘤!我不再爱樱子,我爱的是你,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和樱子是不同的,你们的长相相同,但个性完全不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哀求她。“留下来!樱嘤!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樱嘤突然推开他。“我凭什么给你机会,你又凭什么要求我?我管你是爱我的母亲,还是我,反正,我不再爱你了。”她执拗地命起行李向下去。
“樱嘤,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了你,我宁可去死!”
傅枭已毫无生存的希望。
樱嘤偏头冷冷看他。“那是你的事,活不活下去,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她的脾气实在太硬了,明明已经动容,却又扯不下这张脸,全都自尊心在作崇。“再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樱嘤!”傅枭再次叫住她。他的头脑轰轰作响,已经感到浑浑噩噩、昏昏沈沈了,但他无法接受樱嘤离开他、弃他而去的事实。“樱嘤,记得!你曾经问我,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如何?”他?头望着灰暗的天空。“我说我会活不下去,我宁可死。”
这句话让樱嘤的心碎成万段,但她努力咬住唇,拼命告诉自己决不同情那个混蛋,这个欺骗她的恶人——她呆若木难地凝视远方,她决不回头,不回头!
直到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紧接着是巨大的撞击声,她魂不附体地转身回头一望,一辆宝士车撞上正要下山的卡车,那宾士车翻覆在旁边的小路中。
“啊……”
顿时她的泪水遮住视线,她惨叫出声。
???进急诊的十二个小时里,樱嘤哭闹不休,她的泪水从未止住过。
如果为了自尊,为了面子,为了骄傲,为了偏见,而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那真是太不值得。无怪乎——自尊被称?第一大罪恶,它真是能扼杀一切的祸首。
“鹰哥,”樱嘤泪流满面道。“如果傅枭能够平安无事,我会甘心成为樱子的替身,陪他一生一世。”
傅鹰莞尔一笑,他坐在樱嘤身旁,有感而发道:“傻樱嘤,大哥早已不爱樱子姐姐!”
看着樱嘤震慑的眼神,他释然说道:“以前,他确是深爱着樱子,而且,十八年后你的出现,确实也曾让他惘过一阵子,他曾经欺骗自己,以为自己只是你当成‘樱子’的替身来疼爱你、爱怜你,无奈……”
他随意看了樱嘤一眼。“套句你的话,樱嘤就是樱嘤,岂能成为樱子?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爱上你,全心全意、彻头彻尾地爱上你,他爱你爱得入骨,爱你爱得疯狂,甚至爱上你的个性、拗脾气。他发现此点时,他怕得要命,毕竟,十八年前对樱子的爱,使他以为他再也无法爱上任何女人,所以,实际上,他是脆弱、无助得可以了。”
傅鹰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他硬要对樱子保持忠贞,可是,日日夜夜,他喊的人是樱嘤,在酒醉时,在住院时,喊的全部是樱嘤。更可笑的是,在办公室里,他还会手拿两只大玩偶,紧拥着不肯松手。”
他感歎良深地续道:“大哥已在百般证明他错了,不该那样欺骗、玩弄你,难道,樱嘤,你就不能原谅他吗?他毕竟曾经深爱过樱子,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怎能硬要求他去除你母亲的影子呢为何况现在可以肯定,樱子已成为他的过去,樱嘤!只有你才是他的未来,他的真爱呀!”
“鹰哥!”樱嘤哭得一塌糊涂。“我错了,我实在不应该乱发小孩脾气,与自己的母亲争风吃醋,我……”她实在悔不当初。
“放心吧!大哥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活过来的,相信我,他能到鬼门关连走两回,也一定能走过第三回的。”他兀自把这些日子以来傅枭所受的折磨,怎样虐待自己的身子,一一道给樱嘤听。
不说还好,一说,樱嘤起想当场撞墙自杀。
“不要乱来!”傅鹰连忙抓住她。“大哥这么爱你,他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要再胡来!我只是真心希望你能原谅他,好好陪伴着他。”
“鹰哥,我好笨,一头栽入怒火的醋海之中,却忘了‘爱’的真谛,我应该要学习包容、接纳、信任和关怀,而不该一味地我行我素,自以为是。”经历这次,她希望自己能真正地长大。
医生走了出来,他见傅鹰和樱嘤,清了清喉咙道:“唉!虽然外伤是不少,也流了不少血,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是,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的运气不错,毕竟,傅老板的车子耐撞力是不差的。”他又笑脸注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孩。“你可以进去看他了,但是,注意,千万不要给他任何打击。”他意有所指地道。
樱嘤安心地流下泪来。“我会的,谢谢你,医生。”
傅鹰在一旁细瞧,樱嘤真的很美丽,连大夫也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藉机多与她说些话。虽然他也关心大哥,,但他心底确知,现在他是多余,大哥最需要的是樱嘤,他才不愿去做电灯泡呢!
“樱嘤,进去看他吧!”他?自己随便找个理由。“我想去找个漂亮的护士聊个天。”
樱嘤欣喜地点头,又揩去泪水,摸摸额上的秀发。
“我……的样子很糟吗?”她紧张道。毕竟,将近十二个小时里,她都是泪流不止。
“怎?会呢?”傅鹰笑嘻嘻道:“你永远都是这么美,美得令男人流口水,大哥能拥有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报。”以及,他苦等十八年的报偿,这句千方百计,是他在心底自己加注的。
樱嘤与樱子真是大不相同,一样的美丽,两种不同的性子,当年,樱子就是太柔弱了,才会早夭。樱嘤却完全不同,她有充沛的生命力,坚强的意志力,几乎是任何人都击不倒的。纵使历经千辛万苦、风吹雨打,她还是屹立不摇,等待春天的来临。
他突然想到一种花,一种只有有冷冽的寒冬才可以看得到的花。
樱嘤会与这种花类似吗?她的血液里还有一半日本血统呢!
他眉毛纠成一团,不解地想。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樱嘤像极了梅花,具有坚忍不拔的毅力及韧性,越冷越开花,在风霜雪雨中,傲然挺立着,她站得比谁都稳,比谁都挺。
这就是樱嘤,这么十全十美、完美无比的女孩,唉!还是被大哥夺走了。傅枭等了十八年,才算遇见这样的女子,而自己呢?我要等待多久才会遇见我的情人?
他?自己划下一个问号。
???傅枭醒来时,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竟是眉开眼笑、柔情蜜意——樱嘤。他呻吟地躺要床上。“我一定死了,才会遇见你,樱嘤!”他低喃着。
“傻瓜,谁说的?”她很讨厌听到“死字,是故跳不说,只用细嫩的小手不断轻抚他的胸膛,“我是真的,你也是存在的。”她在他耳边低语:“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次,你要甩掉我,门都没有!”
“这是真的吗?”傅枭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能得到你的爱,是我一辈子梦寐以求的,我怎可能再放你走呢?这一辈子我都要紧紧拴住你。”傅枭凝望着她缓缓道出:“我知道你与樱子是完全不同相同的,你是你,她是她,你有你的特质,你的个性强悍,拗得要死,你与你母亲是不同的。”
“可恶,你把我说得一无是处。”她的脾气又要发作了。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正在犯错,傅枭滚下床,跪在地上。“我再也不敢了,樱嘤。”
他的模样,又上樱嘤笑翻天,她扶傅枭坐回床上,又吻住他的脸道:“我已不在意我是樱嘤抑或是樱子了,只要能陪在你身旁好了!”
“不!不对我的爱人是樱嘤,不再是樱子,樱子已是过去式,而你却是我的现在式及未来式。”他以极感性的口吻道:“如果,你真怕我又再搞混了,我可以帮你取个别的名字,以后,我都那样称呼你。”
他躺在床上思忖了一会儿。“以后,我就叫你‘阿里达’(日本语,亲爱的意思),或是MYMYD?rlingB?by或……”
“算了,这些都太肉麻了。我还是喜欢你称我樱嘤。”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听得心花怒放。
“樱嘤……”泪水滑过他面颊。“你,愿意……嫁给我……这个糟老头吗?”他紧张道。“我们的年龄……”他知道在“病房”求婚是很差劲的,但他已迫不及待了。
“是吗!你又老又自大,又丑又魁,又快步入中年了,但是……”她感动地吸吸鼻子。“我知道嫁给你,你不会亏待我就是了。”她的话越来越小声,又突然小声道:“我认截了!谁叫当初爸爸要把我‘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