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全身赤裸的他紧张得连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他实在不想再尝试与蛇的“肌夫之亲”,可是,可是——那条蛇的舌头似乎对他很有兴趣呢!
此地素来人迹罕至,他能找谁求救?看来这次可不会有上次的好运了!有人会发现他吗?
“亚伯拉罕”在池子的另一侧,正低头吃着池边的嫩草,动物的天生本能使他顿时发觉异状,只见他的耳朵抖动着注意聆听周围的声音,池子里已没有戏水声传来。
“亚伯拉罕”立刻嘶叫狂奔而来,在看到主人及主人面前的响尾蛇时,它害怕紧张得拼命嘶叫。
天威此时血液冻结,太阳穴亦跳动剧烈,额上则渗满冷汗,响尾蛇正沿着他的手臂往前延伸,他努力憋住气。
他微弱地轻叫道:“亚伯拉罕”,“亚伯拉罕”,去找人过来,去找人过来……”虽然马儿可能听不到也听不懂。可是“亚伯拉罕”向来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一定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点也没错,“亚伯拉罕”已疾奔离去。看着“亚伯拉罕”远离的身影,天威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它身上了。
因为天威骑马出去,应该与马形影不离,而一旦马与人分开,就表示主人必定有生命危险,这是部落中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天威的判断没错,不一会儿,“亚伯拉罕”已带领一群仆人冲到了水池边。
哈德首先跃下马背。“酋长——”他三步并作一步跑到岸边,不过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况时,脸色立刻大变。
那条毒蛇正缠绕在天威的胸膛上。
“酋长——”胆战心惊的他,声音变得好小。
天威不动声色,只是用唇形示意,找“女奴”,快……找“女奴”——
哈德点头,立即转身跳上马背,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奔向城堡内。
雨婕正站在镜子前跟镜子“大眼瞪小眼”。
这么多天下来,她觉得镜子真是千变万化。她的喜怒哀乐,镜子都会跟着反映,多奇妙!多不可思议啊!
在她的家乡只有铜镜,怎么会有这种能清楚反映她一举一动的“东西”呢?
这“东西”叫什么呢?她努力回想东王天威的发音。“镜——子——”她尝试发这个阿拉伯音。
这里究竟是哪里呢?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却缺乏探索真相的动力。在那一场大火后,幸运的被那位看来显赫非凡的人在千钧一发时救起,否则她就要被活活烧死了。死里逃生的她如今心头是一片茫然。
虽然当初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为了见心爱的人一面而不惜放火,更无惧于赔上自己的生命。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自己好傻喔!若她真的死了,不永远见不到致平了?当然也没有这些奇怪的遭遇了。
现在她最深的遗憾是见不到他,她不知道他在哪儿,只能悲哀的握住手中的玉——
“砰——”哈德及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而鲁拉不知道在对她狂嚷吼叫些什么,反正,她被那群人捉了起来。
她十分害怕,拼命的挣扎,但却没有人帮她挣脱。此时,她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天威的容貌。她明白只有他能救她啊!可是,他的人在哪儿呢?她好希望他此时能出现啊!
她就这样被押上马背。她想大喊救命,可是滚滚黄沙让她喊不出声,她捂住嘴,觉得快窒息了,只能任他们将带到不知名的去处。
终于到了水池,淙淙的流水声让人听了心神为之一振。她几乎是被硬拖下马的。她的目光向前一瞧,倏地瞪大双眼,又赶紧闭上。
我的天!他居然全身一丝不挂?他一动也不动地在那儿干麽呢?真是太丢脸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怎么能偷看男人的身体!这是要不得的事啊!她的脸霎时红透半边天……突然,她想到,难道……难道……
“不!”她惨叫一声。
难道他们要跟他一起洗澡?
不会吧,这是伤风败俗的事啊!
她开始拳打脚踢的反抗,不过野蛮的阿拉伯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们最厌恶女人不把男人放在眼里,所以她几乎是被扛着又咒声连连地走到水池岩石旁。
雨婕捂住眼睛不敢注视,但是她的手也被扯下来了,迎面望去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浮现眼前,只见东王天威的双眸充满了乞求地凝视着她。
虽有少女的娇羞,可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魁梧天神一般的身体,她忍不住好奇的从上往下打量,一点一点的向下瞧。
在看到他的小腹时,她惊呼出声,嘴巴张成○型。
天威见状,心中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谢天谢地,你了解了——”毕竟,在语言无法沟通的情形下,他不希望引起任何误会,例如:让她以为他居心不良,或是他有暴露狂……
她会心地对他一笑,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眉心上的那颗朱砂痣是这么明显。而阳光更衬得她耀眼、亮丽,天威看傻眼了,几乎忘了自己身处危境之中。
只见她双颊泛起一阵潮红,虽然想要救他,可是她不禁迟疑了好一会儿,因为那条蛇在天威的小腹上盘旋,几乎靠近那一撮毛茸茸之地,如果她伸手抓蛇……那不是会——不!她可不要清白全毁。
踌躇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旁边叫马的声音越来越大,哈德这位老仆更高喊着:“救主人,救酋长,救酋长——”当然,雨婕听不懂他们在骂什么。
天威快筋疲力尽了,他的眼神多么无助啊!雨婕明白他眼中传来的求救讯号,可是——可是——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嘛!终于,她心一横,紧咬住下唇,先偷瞄了一眼,瞄准目标,然后侧过头,她的手用力伸入水中一抓,幸运的,她抓到了蛇身,于是一把将蛇捉入怀中。
天威终于如释重负,而大伙见到她再次“救主成功”,纷纷鼓掌叫好。可是雨婕反而倒霉了。因为蛇一到她怀中,她立即安抚它,全神贯注检查手中的蛇有没有受伤,而一个不注意,蹲在岩石上重心不稳的她已摔入池中。
天威反应虽快,但是依然迟疑了一步。他只好在池子里抓住她,再拉她站起来。
结果,娇小的她不熟悉这池底的凹不平,跌跌撞撞使她本能的抓住天威,依恃天威,天威以为她害怕恐慌,也紧紧拉住她。
这下可好了,她的脯碰触到一块灼热又硬挺的东西,她好奇的一望。站在高处的天威和跌到洼地的她……天啊!他的下腹好死不死的正顶着她的胸部……
她尖叫一声要松开天威的手,天威担心而没放开她,却惹来她的利牙“伺候”,天威吃痛,双手倏地放开,于是她又踉跄不稳地惨跌回水池中。
可恶!仆人们每个都剑拔弩张起来。她竟敢咬酋长?她虽救主有功,但也不能这么放肆撒野,在这个国家中,是容不得女人踩在男人头上的——
不料,出乎意外地,天威爽朗地笑了,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他对着水中的雨婕摇摇头道:“你真是个小麻烦!还是个固执的麻烦!难道你宁愿在水中淹死,也不愿让我救你?”说完,他回过头来,双眸屡利的扫过那一群仆人,看着他们怒气冲冲的脸庞,他语带双关的大声道:“念在你救我的分上,你咬我的罪,我就不追究了。更何况你是我唯一的女奴,赦你无罪吧!”
“服从”的神情在众人脸上闪过,每个的表情都平和了下来。冷不防,天威沉入水中,双臂一捞,横抱起全身湿漉漉的雨婕。雨婕知道自己的挣扎是肯定无效,干脆把蛇小心抱好,然后闭紧双眼当作没看到。可是全身羞经的臊热感却怎么也不能挥去。
天威看她那副“从容就义”的模样不禁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震撼着每个人的听觉神经。一向孤傲、独来独往的酋长才刚脱离险境,怎么这么开心啊?而令他喜悦的原因,看来就是这个女妖了。
不!她恐怕不是害人的“女妖”,两次目睹她莫名无比的“法力”,令众人啧啧称奇,已经开始有人猜测她或许是蛇神的女儿——“蛇女”。
她必定是蛇神派来保护酋长的安全,以及庇佑这总部落的平安的。
“蛇女”,众人在心里对了雨婕一个新名字,这名字代表的是敬意。
可恶!她救了他呢!而他竟敢一直嘲笑她。
她生气的嘟着著嘴,翘得有半天高。天威低头注视她脸上那一股不服气的神气的神情,知道她在生闷气,他不禁莞尔。抱着手中的“小宝贝”——这字眼霍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小宝贝?
天威目光一闪,不由得哑然失笑。是的,她是他的小宝贝啊!抱着她,他居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怜惜与痛爱,心湖也失去了往昔的平静而震荡不已。
三十一年来,这立意将自己埋身于沙漠中的“沙漠之豹”,今儿,他的双眸却如此温柔的投注在一个小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