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忸怩不安道。“那——谁能陪我出席?你是绝不会肯伴我出席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讨厌我—…”她喃喃自语,低头苦思。
不一会儿,她抬起头,乖巧地道:“好,我听你的话,我会去的。”她像是一个听话的好学生。“你放心,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她安然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晚安!”她有礼貌地道安。
蓦地,背后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哼,是啊!我怎?忘了,你是花蝴蝶啊!不少富家公子哥想陪伴你,得你青睐啊!你根本不会缺少出席伴侣的。”
倏地,又传来他咒?自己的声音。“我是白癡,笨蛋加三级!”只因他的自尊受伤了。
雷黛莎不蝗究理地回头,难过地说:“你别自责啊!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最优秀、独一无二的男人,你并不笨——”她越说声音越小,而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大事”般猛说:“对不起,我忘了我要消失——”说完她即往房外跑去。
“雷黛莎——”天炜旋过身子,绿眼闪烁发亮,他相当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你认?我是最好的,为什么不邀请我当这资助晚宴的男伴呢?”说着他的脸颊竟泛红起来,幸好晕黄的灯光,掩住了他的窘态。
“什么?”她以为她听错了。
她诧异地转过身子,一脸不可置信。“你没骗我吧!你……竟愿意与我一起出席——”她吸吸小鼻子。“太棒了!太好了——”她又想哭了!
天炜被她的娇憨状弄得怨气全消,但他仍佯装生气地反问:“如果,我不陪你,你要带哪个男人出席?”仿佛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呆闷了半晌,雷黛莎颖颖道:“如果,你不陪我出席,我可能,可能——缺席。”
“缺席?”
“是啊!”她天真地道。“我会逃跑,不参加晚宴。”她说出这个计划。“就好像我不想参加考试,就假装肚子疼,那就不用考试了。”
“是这样吗?”这个答案似乎很令天炜满意,他竟哈哈大笑。“你这想法,像极了天真小女生的做法,幼稚却很可爱。”
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该如何去面对成人的社交生活?这对应对礼仪毫无经验的她,可真是一大考验!
她不知该如何化妆、打扮自己,更不知怎?挑选晚礼服,穿高跟鞋。她一头倒在床上,烦恼极了。她该怎样?装”,才会像真起码的雷黛莎呢?搞了好半天,思忖了许多方法,她眼看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突然想到,她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不管如何,她的身体是雷黛莎啊!她是实实在在的雷黛莎,即使她的行动、态度、习惯有所不同,但别人也无法怀疑她啊!
在最后的三十分钟里,她决定用最“真实”的自己,来扮演雷黛莎。
她是海芋花!
天炜这么对自己说。
在见到她娇羞地停立在自己面前时,天炜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全被这位内衣性感女神给定住了。
她穿得好朴素啊!一身露肩白纱小洋装,隐约露出酥胸。这是她在雷黛莎的衣柜内挑到最’保守”的晚礼服了。未戴任何宝首饰,所以,美颈、雪臂,全都直接显露,吹弹可破的肌肤,令男人垂涎三尺,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如瀑秀发下的脸蛋——“你没上妆?”天炜无法置信,天!她连口红都没举涂?“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出席公?场合,化妆是一种很基本的礼节。只是,他没说出口。他认?雷黛莎一定明白的。再者他也喜欢她这种清新优雅的模样。
她胡言道:“自然就是美啊!是不是为”
对这位美丽非凡的模特儿所言,他岂会反驳?雷黛莎对美的定义是会被时下女人奉?圭臬的。
因为她就是美的代言人啊!
“走吧!时间快来不及了。”他很有绅士风度地做个请的姿势,但并没有碰触她。
他们一起坐进跑车内。
义卖晚宴顺利地展开。
雷黛莎这位超级名模一到场,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雷黛莎并不晓得怎?面对这一切,但是,她想一想,平易近人总没错吧!所以,她笑脸迎人,亲切地向大家点头微笑。
这个无意的举动,却惹恼了天炜。
在场每位男士都盯住雷黛莎倾国倾城的脸蛋,瞪着她的娇躯,眼睛都快要脱窗了。
天炜忍不住指责道:“别那么风骚、放荡,不知检点!别对别人乱?媚眼,哼!你的淫乱本性,一点也改不了。”
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雷黛莎有口难言,她真的受了数不尽的委屈,但她还是低着头,抿着嘴,很谦卑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这不像从前的她。天炜看她可怜的模样,口气明显缓和许多,他不解地道:“啊?”他说得好肯定。“你永远轻贱他人,即使是这群爱你的观?——”
“是吗?”雷黛莎扪心自问,不禁哀伤地自言自语。“为何你一定要逼我做真正的雷黛莎呢!”
两人又陷入冷战的局面。
可惜,雷黛莎的风采,实在太惹人瞩目,而东王天炜的俊俏,又令女士们爱慕不已,她们频频对天炜传送秋波。
天炜为了挫挫她的锐气,所以,他有意无意地朝在场女士们频送秋波。
他的举动,的确令雷黛莎十分难过。
她在伤心之余,也注意到,后方有一位中老年人,一直对她投以可亲的笑容。
雷黛莎不懂,为什么这么一把年纪的男人,会让她有似曾相识之感?
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影子,那个人就是害她命丧黄泉的——她用力甩甩头,试图挥去那场可怕的噩梦。她稍稍转移注意力,看到了坐在老头旁边的中年妇人。
她应该是他的妻了吧!虽然肥胖臃肿,精致的五官也已略呈老态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雷黛莎有些感歎。
这老头似乎一心想得到雷黛莎所捐献的南洋珠宝,所以,喊价虽然节节高涨,他也不断加价,理由是:要买雷黛莎戴过的手饰送给娇妻。
别人看他们夫妻恩爱逾常,自然也以“君子有成人之美”
的理由,纷纷退让,最后,这名老头以一百万元得到南洋珠宝。
会场每个人纷纷叫好,震耳欲聋的掌声,回荡在大厅会场。
此时,主持人大喊道:“恭喜东和纺织董事长杜金海得到雷黛莎小姐的珠宝首饰。”
场内沸腾喧哗,雷黛莎应大家要求,上台颁发首饰给杜金海——一位成功的商业巨子。
杜金海?
怎?会这么巧?她居然碰见了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她与他再也毫无瓜葛了,如今——她想仰天大笑,笑上帝的“明察秋毫”、“大公无私”,她强忍住泪水,注视着那位不断地对她微笑的杜金海。
倏地,她湧上一股强烈的复仇之心。
一大早,迎接天炜的,是空无一人的大厅。
自两人同处豪宅以来,雷黛莎第一次不在家。
她去哪儿了呢?
大厅内灿亮的海芋花,依然清新地对他微笑。
东和纺织?东和——翻寻电话簿上的住址,雷黛莎很快就找到了。
车子在仁爱路上面奔驰。
她刻意买了七十七朵玫瑰,再附上一张卡片,不久,那幢四十层的大楼已直立在眼前。
她将车停在办公大楼下面,找了个警卫,请他替她送花给东和纺织的董事长杜金海。
她从车窗内爷望上方的第八楼。
她带着一脸仇恨……
第七章
杜金海坐在豪华办公室里。
东和纺织并不是一个大企业财阀,它只是一个中小企业,员工只有三十人,但依然经营得有声有色。是做进出口成衣贸易,每年的净赚利润相当可观。
年近五十的杜金海,能有此成就,算是相当了得的人物了。况且,他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有娇妻,也有一子,名叫杜雨生,今年十七岁,就读私立工专的二年级。
她事业、家庭皆得意,实在没有什为了不满的。基本上,他很爱家爱子,虽然有些花心,偶尔喜欢“偷妥腥”,但老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婆李宝珠相信,杜金海不会忘了家,不会忘了妻子与儿子,他“自有分寸”。所以,杜金海在外的种种应酬,她并不在意。况且,杜金海也颇疼她,否则,岂会以昂贵珠宝相赠?
可惜,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已面临欲来的风雨。
“杜董事长!”一位警卫敲门入内。“对不起,打扰了,有人送花给您——”
“花?”杜金海讶异。“玫瑰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他接过手,甜意湧上心头,待警卫关门离去后,他喜上眉梢地快速打开内附的卡片,他这老头已经高兴得快疯了。
“七十七朵玫瑰表示相逢自是有缘,而我,则诚心等待你。
我在楼下,期望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