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竟穿着睡衣睡觉了?这与她一丝不挂的习惯可完全不同啊!况且,她还睡在地板上?她怀中抱着今天天炜送给她的“芭比娃娃”,身上盖着浅粉菊色的被单,上面全是娃娃图案,似乎睡得很沈。
天炜露出颇感趣味的笑容,他仔细地注视这位风情万种的佳人。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何改变为难道经历过死亡之后,使她再重生一次?不过,即使她穿上这样朴素的衣服,也遮不住她玲珑有致、婀娜多姿的“魔鬼娇躯”啊”!
“雷黛莎,醒醒!”他蹲在地上,轻拍她的面颊。“为什么睡地板呢?你会着凉的?”
但睡梦中的她却突然发出恐惧的叫喊。“不——”她又大叫。“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谁来救我?谁来救我?我——不——要——死——”她剧烈地颤抖。
她在说什么啊?她在作噩梦?“雷黛莎?雷黛莎?快醒过来——”他猛摇她的肩膀。“醒一醒——”
“别碰我——”湧出溃堤的泪水。“别碰我——”她拼死地挣扎。
“醒一醒!”天炜双手孔武有力地抓住她,猛摇她。“我是天炜啊!我是天炜——”
“不——”她还在梦境中与坏人相抗,对她而言,那是一个永难忘怀的噩梦,后面一大堆人追她,她只好跳入黝黑的海水,她就这样活活被溺死……“雷黛莎——”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惊惶的杏眼倏地睁开,眼中盛满恐惧,泪眼朦胧,嘴角微颤,一时间她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也不知自己“应是”雷黛莎。
她不断啼哭轻嚷。“我不想死啊!别杀我,别害我——求求你,饶了我吧!”她颤抖地对天炜哀求。
“雷黛莎!看清楚!我是谁!”天炜用力摇晃她。“醒一醒!
我是天炜——”他紧张地道:“怎?,你作噩梦了?那不是真实的,你还活着,你不会死的,放心,梦只不过是虚假的。”他不住地安慰她。
只可惜,那个梦境却是千真万确的残忍回忆——她的确跳入海水中,杜雨凝早已死了……她啜泣不停,慢慢地从恐怖记忆中回过神。她总算清醒了,只是,全身依然猛打哆嗦。而且,泪流满面。
“你吓坏了——”天炜道。“刚刚的梦,真的这么骇人吗?
雷黛莎?”
“我不是雷黛莎——”她准备噩噩,顺口道。“为了你,我忍受藉雷黛莎身体复活的痛苦,不为什么,只因为这无法与你结合,我没有身体,只有灵魂——”
“雷黛莎——”天炜诧异不已,只得更加抓紧她。“你在说什么?你语无伦次胡扯什么?你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清醒点——”他轻拍她的面颊。
她盯住他,瞬间明白,天炜永远不会懂的。这就是她最可悲之处。她僵哽地牵的阁楼,我回房睡了。”她实在不喜欢睡水晶床,她只爱睡地板。她有点头昏眼花,抱起芭比娃娃及被单就摇摇晃晃地想离开。
“等一下——”他唤住雷黛莎。“你还在惊吓之中,步伐都不稳了,这样回房,你不怕等会儿又作噩梦啊?”
“我——”她身形微晃,似乎真的不知所措。
“坐下来吧!我又没赶你离开,你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你不是会生气?”她哭丧着脸道。“你一定气我偷睡在这里。”因为,她不敢说出她喜欢睡在地板啊!她根本不习惯睡水晶床啊!
天炜失笑。“你何必这么怕这生气呢?以前,你只会激怒我——”他耸耸肩道。“你可以继续在这睡觉啊!有我在这,你也许就不会那么害怕了。毕竟,多一个人啊!”
雷黛莎不假思索地点头,因为,她也好怕那噩梦继续出现。
她羞怯地走到他身边,离他有一公尺远,铺好被单,抱着芭比娃娃躲在棉被之下。
在天炜的陪伴下,雷黛沙很快地睡着了,可是,可怕的梦境却依然不放过她,不一会儿,她又恐惧的呻吟。“不要……不要……”
她今天是怎为了?这么反常?
天炜毫不犹豫地走向她,小心的钻进被窝中,睡在她身旁,并抱住了她。“别害怕,雷黛沙!别害怕!”他紧紧靠着她“有我伴着你,别怕——”
她被这雄浑低哑的嗓音惊醒了。雷黛莎瞪大双眼,很害羞地问:“你怎?抱着我?”
天炜却脸带愠色。“好心没好报!对!我怎?忘了!你根本是双臂千人枕了,你是不屑我的,你只要你年轻的小子,他的胸膛更适合你吧!”他没好气的道。“我是不该看你可怜,我实在应该让你被睡魔抓走——”他推开她,一古脑的想离开。“三更半夜,我看你上哪找小伙子陪你——”他气得口不择言,谁叫他的自尊心又受伤了。
“别这样!”雷黛莎霍地抓住他的手,一脸害怕的模样。
“我不能没有你,我好怕——”说着,双眼又润湿了。
这明明是雨凝的口吻呀!天炜回首,用着摄人魂魄的清澈绿眼与她相交。“我好怕!我好怕!”她像一个小女孩般要人保护。
她哗啦啦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令天炜心疼。“小笨蛋!”他轻骂她,下一秒,他跌坐在木板上,紧紧拥住雷黛莎。
“睡吧!睡吧!睡吧”他好似唱着催眠曲。“有我在,保证你不会作噩梦,我是东王,会把你梦中的妖怪赶走,睡吧!睡吧!他轻抚她的背脊。
雷黛莎躺在他怀中,感到无比的安全,她遥想以前杜雨凝被天炜拥抱的情景。
“快点睡吧!亲——”他倏地噤口。“亲爱的”三个字,自他口中咽下,他倏地别过头,双颊潮红。
他是怎为了?幸好没说出那三个字,否则就丑大了。待天炜回过神来,雷黛莎早已沈入梦乡。
梦魇没有再来打扰她了,在天炜的怀中,她满足的休憩着。天炜凝视她,惊讶自己第一次如此帖近她,激起的却不是性欲,而是爱怜!这早超越肉体的情愫了!他兴冲冲想道:抱紧她,她离不开他的双臂,那么,明天,她就出不了门了。
然而,当早晨来临时,雷黛莎还是离开了他的臂弯……大老远的,雷黛莎就看见杜雨生对她招手了。
杜雨生显得憔悴而失魂落魄。“黛莎,你昨天失约了,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他彻夜未归的等待雷黛莎。
“我——对不起。”雷黛莎立即安慰他道。“我现在不是来了吗?我并没有不告而别啊!”
“说的也是。”杜雨生展开笑靥,立刻忘却忧愁,象小孩子一样开心。“你并没有消失的无影无踪啊!我也只不过多等了二十四小时,你就在我面前了。”只要她在他面前,他就什么也不在乎了。“是!在三芝那里,有现成的新鲜鱼货,还可以烘烤,可以看帆船喔!”他对她眨眨眼。“不会很远,只要经过登辉大道就到了,那里名叫“富基渔港”!要不要以为”
“当然。”雷黛莎欣然应允,她露出青春快乐的笑容,宣佈道:“为了我昨天失约,今天,我不开车,坐你的机车,你当我的司机,好吗?”
“太棒了!”雨生兴奋不已。“谢谢你不嫌弃我的机车,请上座!”他真是心花怒放!
雷黛莎坐上了摩托车。机车咆哮离去。
沿路上,他们象一对两小无猜的情侣,不停地打情骂俏。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达富基渔港了。
他们买了好多刚从渔船卸货的新鲜虾子,然后拿到附近鱼店烘烤,等热腾腾的烤虾到手后,他们就跑到海边,一边看帆船一边吃虾子。
他们享受着沁人温暖的悠闲午后。
杜雨生侧看着雷黛莎,不禁看得出神了,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斥着一个事实——他爱她。
他控制不住心听悸动,突然将身子前倾,他的脸离雷黛莎很近。他双眼发光,红潮袭上双颊,雷黛莎转头对他微笑。
“什么事?雨生。”她不知此刻她有多诱人。
“我——我——”他咬住下唇,冲口道:“我可以吻你吗?”他诚挚地要求。
她呆愣住,有点不知所措,她忸怩地笑笑。“雨生,我——比你大四岁呢!”她无奈地摆手,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女比男大,这是现代的趋势啊!日本女生都流行与年纪小的男生结婚,何况,我们只差四岁,又不是差四十岁。”他振振有辞,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你知道我的心意,我爱你!
我——爱你。”他大声喊出心中潜藏已久的爱意!
“雨生——”她大感尴尬。“你只有十七岁,你懂得爱是什么吗?”她温柔的反问他。
“你瞧不起我。”他嘟着嘴。“十七岁!十七岁又怎样?等我毕业了,就可以去工作,我一样会有成就的,我会像王永庆那样成功,我会娶你?妻,我会养得起你。”他是“人小志气高”的热血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