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感冒了,都是昨晚淋雨的结果……我必须起床吃药才行。”他不断告诉自己。可是,躺在被单下的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后受不了旺旺吠叫才睁开眼睛。“你叫我有何事?”傅鹰气息孱弱地道。
狗儿把眼镜咬给他,又把掉在地上的报纸衔给傅鹰。
他不得不起身,戴上眼镜,翻开报纸。他迷迷糊糊中翻到了影视版。
我的天!
傅鹰的秘密情人——Prettywoman?这几个偌大粗黑的字体,宛如锐箭般刺进他的胸口。
曾经扬言“等台湾反攻大陆,我就结婚”的富商;傅氏财团总裁傅鹰先生,目前是台湾最炙手可热的单手汉,他的秘密恋情曝光?本报记者独家追踪报导:一名美丽女人出现在傅氏豪邸。经过一夜,隔天日上三竿之时才离去;而离开之际,以小男孩的造型避人耳目……本报记者掌握最新资料及录影带,欲知详情,请看一五八期的TC杂志。
喔!Shit!世上怎会有这么缺德的人?他们一直监视他的私生活。傅鹰暴跳如雷,怒火中烧。
他迅速地穿好衣服。不到十分钟,车子已开往市区。
他进入一家一家的书店想买那本TC杂志,但已销售一空。
傅鹰迟了一步,根本买不到。
他怒气冲冲地冲进办公室,却瞥见员上桌上的TC杂志。
员工们全聚集要一块儿讨论新话题——傅鹰的最新情人。
他们有的高谈阔论;有的低声细语,他们一致认?,傅鹰明明有爱人,却佯装清高。
直到个头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个个手足无措,躲避不及。
“不许动!”傅鹰大声吆喝,好像警察抓到小偷似的,其中一位小姐正慌张地把杂志往桌下塞。
他走到那位小姐面前。“把杂志给我。”他说得义正词严。
那位小姐只好乖乖地把杂志交给他,傅鹰自顾自地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翻阅那篇报导。
喔!这一定是假的。
傅鹰怔怔看着这一页,好久。
“他”与“她”竟是同一个?!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个梦,一定是个噩梦。
那两位记者把傅鹰说成是“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
人,他用计谋将这位美丽的情妇佯装成小男孩,以避社会大?之耳目。
可惜TC杂志的记者们,毕竟是技高一筹,他们偷偷拍摄整个过程,以证明一切都傅老板搞的鬼。
傅鹰用力咬住大拇指,感觉自己是否存在?为了确定事实,他发疯似地把椅子举起来,往壁上一扔。“砰!”画被震得掉下来。
他突然神经兮兮地狂笑不已……这是傅鹰第一次发威!
办公室里的碰撞声,惊天动地;然后是一片死寂,接着是一阵狂笑。
傅董出事了?员工们吓得魂飞魄散。
突然又一巨响,紧接着是哀嚎阵阵。原来他们躲在门板偷听之余,一不留神门竟开了,一群人前仆后继通通摔在地上。
“我们……”员工们哑口无言。
“你们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给——我——滚!”他厉声道,一跨步离开那群哭泣哀求的脸。
“你们最好把那两个人揪出来!”傅鹰既严肃又冷酷。“不然,我会把你们杂志社掀了!”
“傅董,我们可以控告您威胁、恐吓。”负责人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傅鹰挑着眉道:“我也可以控告你们:剥夺人身自由,侵犯他人隐私。”他老神在在道。“我有的是钱,我一定会赢。”
这下子,倒让负责人有些慌乱了。“我们——”他陪笑了好一会儿。“是小李和老朱……”
“我要见他们。”傅鹰说得好坚决。
“这……”对方已汗流满面。
人不?己,天诛地灭。负责人只好乖乖地交出小李和老朱。
“你好!傅董,我是李兴文。”小李巴结道。
“我是朱小黑。”
二人唯唯诺诺且又嘻皮笑脸,却早已是手心冒汗,却作镇定。
“坐啊!”傅鹰不动声色地迎接他们。
“我们错了!”两人不断恳求。“我们不该做这……种事。
我们……”他们期期艾艾。
“你们能确定他们是同一人?”傅鹰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好像处在恍惚中,忘了当初“恐吓”过的话。
这句话让小李和老朱困惑了,难道傅鹰被蒙在鼓里?太奇怪了!
“您……不是……应该……知道……他们是……同一人吗?”他们太紧张了,所以说话一直口吃。
“我——”傅鹰满脸惊愕又迷惘,他感到头晕目眩。“是的……我只是……”他干脆以行动来表示。
他拿起支票薄,写上数字。“每人各拿一百万,我要把录影带买下来。”他坚决道。
“买下?一百万?”他们两人可乐了。一卷录影带,就让他们大发?“好!我们立刻把录影带拿出来。”他们眉开眼笑道。
“不过——”傅鹰恨恨道。“这件事到此?止,若你们以后再胡来,当心我剥了你们的皮。”
“我们一定不会再胡搞。”两人肯定地一致表扬:“您真是一位有气魄、有远见、有胆识、有度量、有……”
真是见钱眼开!傅鹰摇着头用手势打岔道:“够了!拿了钱就快滚吧!”
他的表情不怒而威,这可把小李和老朱给吓呆。“是!是!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一定会永远感念您的恩德。”他们一直退到门边。“以后有啥事,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傅鹰莞尔一笑。“我——谢谢你们!”他释然道。
傅董居然向他们道谢?他们做错事,而傅鹰还感激他们?
这个人真是喜怒无常!
“再见!”小李和老朱怕他后悔,一溜烟便不见了!
“她”与“他”真是同一人?
傅鹰不断倒带,一而再,再而三……她乔扮男装地在他面前晃啊晃;而他竟像“盲人”一样看不出来。
他真是有眼无珠。
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而他竟愚昧地把她赶走。
他想起她曾说的话。“如果我是女人,你会不会爱我?”当初,他只是一笑置之,不以为意;如今,他真是后悔莫及。
望着镜中的自己,他失控地一只手击向落地镜。“砰”地一声,镜子碎落在地,他的五指也汩汩出血……茫茫人海,伊人究竟在何方?
傅鹰常常魂不守舍、喜怒无常。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长一段日子。
你到底是谁?
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在哪里呢?
他常常半夜中惊醒过来,望着星空发呆,他甚至梦到“她”嫁作他人妇。会吗?他梦到她嫁给了一个和尚。一个和尚!?
因为,梦境中的男人,是个光头的男子。
和尚是不能结婚的,他一定是太想念她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想她、念她的心依然不减。傅鹰唯一的安慰,就是那卷录影带。
那卷带子,使他能够再见她的容?及回忆过去的总总。
他一直试图找寻她,无奈好似大海捞针一般,一无所获。
他有着满腹的疑问。
为何她会赤裸地睡在他的床上?
为何她要女扮男装?
为何她要做泊车小弟?
为何她又要不告而别?
傅鹰在一无所获之后,又重新回到原点,重新思考……最后,他想到那家饭店的经理。
他认?那女人既然能女扮男装地在饭店工作,当泊车小弟,也许别的员工不知情,但这家饭店的负责人,一定知晓。
所以,他找到了这家饭店的张姓负责人,劈头第一句话便是:“把她交出来!”他说得很白,因为他一向讨厌与别人兜圈子。“我虽不知她的真名,但你不用骗我,她在这儿当泊车小弟,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她的一切。”傅鹰忍不住地吼叫着。
“您——”张叔佯装不知。“傅鹰您是大人物,而我们只是一家小规模的饭店,惹是有人怠慢您,请您网开一面。”
“不要跟我玩捉迷藏!”傅鹰猛然地拍打桌面。“这虽家老饭店,但至少也是五星级的,我不想在这里翻脸。”他说得很无简单。“否则,别怪我无情!”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
张叔可是吓到了,他看出傅鹰眼中一片真诚。但为了大局着想……“很抱歉!我不知道。”张叔狠心道。
傅鹰怒气冲冲地一把揪起张叔的领子。“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他咆哮。
“没——有——理——由。”张叔一字一字地道出。“配不上你,你是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她——”张叔口吃。
“她怎样?”傅鹰频频追问。他对她实在是一无所知,她是个谜。
“对不起,请不要再追问。”张叔哀求着。“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傅鹰颓丧地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过了许久,他愁惨道:“我不会在乎的身份地位。”
“不可能的,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小雪的身体,为了让她能“安心”,张叔只得?下狠话,他要傅鹰死心,而这一切都小雪的要求。“男人对‘情’字不要太执着。”张叔一语双关道:“如果……她——只是在玩玩呢?或者,她已有未婚夫呢?”他肃然地望傅鹰一眼。“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再见!请保重。”张叔说得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