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点也不怀疑“他”的性别。麦可·杰克森的声音,不就是那么高、那么尖!
在傅鹰的刻板印象里——泊车小弟一定是男的。
这种“比着葫芦画瓢”的自我成见,让他们在无形中,备受折磨。
“快吃吧!都快中午了。”雾雪看看墙上的钟。
“中午?”傅鹰惊叫。“我又迟到了,今早要开月会报!”
他叫苦连天。“完了!完了!他们又在等我。”他对那些经理、顾问,深感歉意。
“不要急,慢慢吃!反正都已经迟到了!”雾雪实在的回答。
这句话居然让傅鹰安静下来。一点也没错,人岂能改变已成的事实?
“这是白衬衫,这是外套,这是公事包。”雾雪思虑周到地?傅鹰准备好一切。“不要再穿内衣上班,那太不雅观了。”
雾雪情不自禁地?傅鹰系上领带,柔情万千地地对他说:“有我在,旺旺不会再咬你的白衬衫,你可以放一千个心。”
傅鹰深学地注视“他”,心里湧上一阵温暖。“我会提早回来。”
“我会准备晚饭,你要早点回来。”雾雪兴高采烈地说着。
“再见!”傅鹰有些依依不舍。“小心些!”
“再见!”她把门扣上,蹲下身子拥着旺旺。
她真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只要能?傅鹰准备白衬衫、长裤和西装外套,她就好满意了。
只是,时光飞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还能在这里住多久?她就快满二十岁了。到时,她势必要离开……
第五章
这是傅董?
今天,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穿着整齐的全套西装上班。
大家都在等他发言,但是他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你们——”傅鹰好像有难言之隐。“你们家有十七、十八岁的大男孩吗?”
“当然,我的儿子今年都高三了。”
“我的儿子今年念专二。”
“我的儿子,今年正好专一。”
高级主管们一一发表,据实回答。
“太好了!”傅鹰频频追问。“他们喜欢什么?平日都做什么?
或者,他们要看些什么?”
“这个——”他们都语塞了。
看他们个个神色怪异,傅鹰解释道:“不要误会,我——想送一个小男孩礼物,却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我的儿子喜欢打Computerg?me。”
“我的儿子喜欢看武侠小说及漫画书。”
“我的儿子很乖,快联考,他只看教科书。”
“我的儿子很迷乔丹,他喜欢打蓝球。”
一位较年轻的经理,突然道:“有些青少年,什么不爱,只爱看黄色录影带、花花公子和阁楼杂志。”
经理直言不讳的话,令傅鹰正视起来;他若有所思地想:那个小子,也会有“需要”吗?
他一点都不了解“他”。
???虽说要早归,但傅鹰回家时,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一路上,他心不在焉地想:绝不能让干弟弟在外头胡来,他要教导“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健康的“性爱”,不能让“他”一知半解地闯下大祸。
傅鹰觉得自己应该要告诉“他”正确的观念。
所以,在部属的介绍下,他买了一套“性之初”的录影带,准备与“他”共赏,教“他”一些男人应有的知识及道德观。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门,室内安静无声,只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爱犬及“他”,旁边放着一本国小三年级的国语课本。傅鹰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真是很用心在练习中文。
“他”等他,等得睡着了。
这小子长得真标致,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不禁又看傻了。
半晌后,他俯身向前,唤醒了“他”。
雾雪嘤咛一声,手捂着嘴,打着呵欠悠然醒转。“你回来了?”她恍惚道。
“是的,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傅鹰有些歉意。
“没关系。”雾雪释怀道。“我去把菜热一热。”
他们的言语,在无形当中,已变成丈夫与妻子间的亲昵对话。不过,傅鹰一点也没发现自己内心微妙的变化;他还是把“他”当成弟弟般地呵护、疼爱。
“送给‘你’。”傅鹰把厚重的录影带放在“他”的手中。“谢谢‘你’的照顾。”
雾雪的心里好高兴。“我——可以打开吗?”能得到傅鹰的礼物,真是莫大的恩宠。
“当然。”他的眼神充满鼓励。
雾雪迫不及待的扯开包装纸,霎时,她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瞧。
傅鹰笑嘻嘻地凝视“他”。“小弟,吃完饭,我们一起欣赏。身?一个男子汉,应要知道正确的性知识,不明白就问我,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我的天!他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要我和他一起观看性教育录影带?
雾雪真是哭笑不得!
她羞愧极了,她真想冲口道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她没有勇气。
结果,那晚,她——从头到尾都胀红着脸。
???傅鹰最近常常发呆,工作上更是错误百出。
部属们又在窃窃私语。这是傅鹰上任以来,第四次的失常行为——魂不守舍。
第一次,莫明对员工发火。
第二次,上班迟到。
第三次,身着整齐的全套西装上班。
他们都深信,傅总裁谈恋爱了!
他到底怎为了?他的目光无奈地望着车水马龙的台北市,熙熙攘攘的车辆,摩肩擦踵的忙碌人群,所有隐藏的情感,排山倒海地湧向他——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唯今之计,就是面对现实,找出真相。
下午,他把车子绕到林森北路,他的豪华跑车立即使?多女人?之侧目,但他的念头一转,排档杆一拨,车子又急速离去。
他对她们根本不感兴趣,却唯独对那名俏女郎念念不忘。
为什么?
傅鹰提早回家,无声无息地进了门。
他喝醉了。
他满腹的苦恼无处发泄,在得不到答案的情况下,只有借酒浇愁。最后,他想到了“他”,他想与“他”分享心中的愁苦——傅鹰轻缓地上楼,他赫然见到眼前的裸女,不禁惊叫出声。“啊——”
他看到了她,他竟然看到了她!
只是看到的背面;但那条细疤,由后背沿至臂部,那么清楚……她终于又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回到他的床上。
他再也不放开她!他发誓——他伸手欲抓住她,忽然,眼前一片漆黑,砰然一声,他倏然倒地,不醒人事。
雾雪闻声回首——是傅鹰?
他怎?会提早回来?雾雪的心差点跳出喉咙。
平日,她都利用下午的时间洗澡,也常一丝不挂地在房间内外遊荡,因为唯有这段时间,她才能去除?装,做个真正的女人。
今天,情况也是如此,她湿淋淋地从浴室出来,往房间走,结果在楼梯的转角处……她能感觉傅鹰伫立在身后,凝视她裸裎的背部,她禁不住地全身颤抖。
糟糕!泄底了!他一定看到我的疤痕了!
他会认得我吗?
不行!不行!绝不能地这种情景下,让“历史重演”!
就在傅鹰伸手握住她的柳腰之时,傅鹰一个转身,迎面对他的太阳穴挥上一拳,傅鹰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往后倾斜,昏了过去。
雾雪心焦如焚地把他拖往她的房间,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扶他上三楼。
她快速换上男装,再检查他有无伤口,最后确定他无大碍,只是喝大多酒,中枢神经有些“短路”罢了!
她怜惜地看着傅鹰,心痛不已。
她好爱他,爱到痛彻心扉,爱到她无法容忍他的生命中有别的女人。
她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他,躺在他的怀中,轻声细语地告诉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遍又一遍。
她五指紧握,决定了一件事。
晚上,傅鹰蹒跚地从楼上走下来,在他还摸不着任何头绪之时,一桌热腾腾的佳肴已等着他。
他沈默地用餐,一言不发。
许久,傅鹰终于开口了。“我怎?会在你的床上?”
“还说呢!你喝醉了,一进门,就整个人扑在我身上,所以我只好把房间让给你啦!”雾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早已盘算好的话。傅鹰点点头,若所所思道:“今天下午,你——都一个人在家吗?家中有没有其他的人?”
“没有。”她又多加一句道:“只有我和旺旺。”
“真的吗?”傅鹰犀利地盯着“他”看。
“当然,我没有理由骗你。”心虚地低下头。
傅鹰“看穿”“他”,直言不讳道:“下午,我看到有女人在‘你’的房门外……”
“别闹了!你一定喝醉了,才有些种幻觉……对了!”雾雪抓住机会,以试探的语气道:“如果……我是女人,你会爱上我吗?”她真心地望着他。
傅鹰双顿时纠结成一团,他意有所指道:“‘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这个问题问得好奇怪,别忘了‘你’是男人。”
“不!不!”她的双手在空中舞动着。“我只是随便说说,开玩笑的!”说真格的,她真想拿刀挖开傅鹰的心脏,看看他的心是不是木头做的,要不然怎会如此的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