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女医师从房间内走出来,她们个个脸个狐疑。
“如何——”清泷刚泽冷酷地问道。
“少主夫人——她没有怀孕啊!少主你叫我们拿掉小孩,这……”一位女医生满脸莫名其妙,她实话实说:“我们检查,少主夫人还是处子之身呢,怎么可能怀孕呢?”
黑镜下的刚泽一听之下,才知是急怒攻心之下误会宋薇了,他内心自责不已,悲喜交加,那双大眼充满复杂而真诚的感情。
伫立在一旁的天龙刚澈也看不过去了,他厉声破口大骂:“刚泽,你太过分了,知道这对她伤害有多大?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你这次对宋薇的冤枉,我打包票,她会恨你一辈子的……别嘴硬跟我说你不在乎她。多少个日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痴痴地站在宋薇的隔壁房间,你注意聆听她的一切动静,即使有墨镜作遮掩,你的动机与心意是瞒不了人的。”刚澈一语道破刚泽的保护色。
“住口!”刚泽咬住下唇。“你没资格叫她的名字,叫她少主夫人——”
“胆小如鼠的清泷刚泽,亏你还是叱咤风云、令人闻之丧胆的黑道少主呢!”天龙刚澈讥嘲道。“你不敢面对宋薇,就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愿叫呢!不!说错了!你不敢叫她的名字,因为——”刚澈嘲讽地一笑。“你怕泄漏出自己浓浓的情感。说穿了——你就是鸵鸟,是个没种的‘爱情逃兵’。”刚澈愈说愈大声,音量不自觉放大了许多。
好友的话像千百万支的针,刺进清泷刚泽的五脏,句句嵌进刚泽的心坎,作佯装高高在上,其实内心孤独而渴望爱,只是他有冷漠来建筑起保护自己的面具。“注意你的身份——”
“别拿你的‘地位’来压制我。”刚澈坦然地说。“你快下不了台,所以,只她拿出你的‘杀手锏’?”
“那又如何?”清泷刚泽一字一字地平调叙述。“清泷家族的事与你天龙刚澈毫无关系,我对我妻子如何,是我的事,你别对‘我的家务事’太认真了。”他的语气有着掩饰不了的醋意。
刚澈狡狯地笑着。“刚泽,你也是聪明人,看得出来我对小薇过度的关心,其实‘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我与你年纪相仿,小薇又美丽动人,我怎会不心动?我说出我的真心话:你若不要她,我很乐意接手……”
下一秒,刚泽的拳头已挥向刚澈的下额,刚澈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倒在地上。刚澈识相地揩去嘴角上的血渍,他卟哧一笑。“受到刺激了吧?你还说你不在意她?清泷刚泽不是要绝情绝爱的吗?君子成人之美,求求你将小薇让给我吧!我很爱她——”
“你——”刚泽蓦地冲向刚澈,两人一阵拳打脚踢扭打在一起,刚澈的力气并不输刚泽,以至于两人平分秋色,打得你死我活般地激烈。清泷刚泽与天龙刚澈,两位打得激烈,翻滚在地上,站在大厅内外的仆人们与弟兄看得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插手。
在拚打中,刚泽的墨镜被刚澈抓下来,丢弃在一旁,刚澈毫不留情地用拳头挥向刚泽的大眼。“瞎子!你当瞎子好了,反正,你本来就看不清世间的一切嘛!是情是爱,你用墨镜遮,你是‘睁眼瞎子’……”
刚泽用力握住刚澈挥向他的拳头,他抓狂了。“别逼我——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此刻房间内,传出决堤的哭声,就像山洪崩裂般,让两人暂时忘了打斗。
宋薇断断续续发出哀呜:“妈妈!救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妈妈!我……好想死……救救我……”如泣如诉地低喃着,楚楚可怜的叫唤声令人鼻酸。
“小薇,小薇——”夜欣半夜惊醒,她吓得全身冒冷汗。“女儿在叫我!小薇在叫我……”
“你又作梦了!”咒凡从被窝里爬起来。“这阵子我们都睡不好,你因为太想念小薇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咒凡,我真的看见小薇了,她哭哭啼啼叫我去救她,她一定是苦得撑不下去了……”夜欣心痛如绞。
“别再想了,想了也无济于事。”咒凡无奈道。“现在小薇已是清泷家的人了,别忘了,等她一放寒假,就要和清泷刚泽一起回日本,到时候连女儿都看不到了。”咒凡伤神地继续道:“新年一到,宋凌、宋耀、宋腾会回家过年,他们见不到小薇,我真不知如何向儿子们解释?孩子大了,不是那么好哄骗了。”
“咒凡——”夜欣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你是不是怪我,把小薇当牺牲品嫁掉……”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圣人一样的赎罪,可是小薇一走后我才发觉,我根本不能没有小薇,我们都太高估自己了。”宋咒凡这些日子也憔悴了不少,以往小薇总是会立在他身旁捶背、撒娇,如今亲子和乐之景已不复存在。
“上天,似乎特别喜欢看世人受苦,是不是?”夜欣的泪水拚命往下流。
刚泽听到宋薇的“祈求”,他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中,只感到寒心,是他没有能力让她快乐。他翻了个身,失魂落魄地坐在大厅正中央,专注地倾听那肝肠寸断的哭声……
刚澈却不饶过刚泽,他理理衣服,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地说:“我要进去安慰小薇,我要带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他的话未说完,刚泽的拳头又挥向刚澈的胃,刚澈踉跄跌倒,椅子与他一起摔在地上,刚泽依然狠狠瞪着刚澈,那目光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仿佛要刺死刚澈。
“她,是我的,你休想带走她,她一辈子都属于清泷刚泽。”
刚澈疯狂地大笑。“别假了!你现在都无法让小薇对你这个人有好感,她的心根本不可能属于你,你留她的人在这里又有何用呢?有本事,你让她不哭,那我就不跟你争——”
刚泽显然真的中计了,他大步迈向寝室,不过,当他站在房门外时,他又踌躇着不敢开门。
宋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大概神智已陷入失神边缘,以致忘了自己未着寸缕。
她坐在床沿,背脊对着房门呜咽,口中呢喃着:“妈妈,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刚泽听到这些令他心碎的言语,令他心痛如刀割。
我虽是意气风发的堂堂少主,可是,我又能给她什么呢?我没能给她我的爱,我是个不尽责的丈夫,居然让自己的妻子有寻死的念头。
他力图振作,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自己还有勇气之前,他轻推开门把,开门入内。
在任何揣测之下,刚泽也绝对料想不到——宋薇是一丝不挂地面对他。
宋薇处在无神的状态下,压根儿没听见轻如猫走的步伐。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完全在刚泽大眼的注视下一览无遗。
上天明鉴!我的妻子,可曾会有完全属于我的一天?我是多么爱她啊!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才怕付出自己?刚泽痛苦地自责不已。
我不敢碰她啊!除非,她先爱上我。会有那么一天吗?
那时,她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无怨无悔地献出她的热情。否则,我绝不会逼她就范。刚泽暗自发誓。
他审视猛打哆嗦的宋薇,她似乎还在悲恸之余,还不知自己正在受寒受冻。
疼惜之情由心中渐渐蔓延,他温柔地拿起被子,轻覆在宋薇颤抖的双肩上。
这种“关心”的行为,惊扰了宋薇,她微弱地偏头一看,下一秒,她身子往后闪,显然受到了惊吓。“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泪潸潸道。
刚泽摇头,他把被子再掀开,重新为宋薇铺盖,他轻缓地把宋薇的手肘抬高。
“别碰我!”宋薇呜咽着。“求求你……放我回家,不然,我会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她哭得双眼红肿。
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此刻已写满了惊慌害怕,刚泽看得心悸又心痛,他终于无法遏止说出对宋薇的狂爱。
“Ikhouvanje。(荷语)”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好恨你,我好恨你——”宋薇噤住口。听到自己说“恨”这个字,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一直生活在满是爱的环境之下,她从不知“恨”是什么,可是,眼前她的“丈夫”,地让她生平第一次起了恨意。
“这个婚姻,根本就是个天大的错误,求求你放我走——”
弹指间,刚泽的动作快速得令宋薇闪躲不及,他张开厚实的双臂,猛地一把抱住了她,生怕她会跑掉似的。
“放开我,别碰我——”任宋薇怎么挣扎,却还是徒然无功。她只得挥拳击向刚泽的健胸。
渐渐地,除了发觉自己是手肘的无力之外,她明白,刚泽的胸膛是铁板,她越捶只会伤了自己的玉手。而且,她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