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你不能烧啦!」
「非烧不可!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霸道!」
「我也想当个有风度的人,前提是你得配合!」
「这里是我家!」
有没有搞错!在她的地盘上撒野。
「我知道……」
眼看着斗嘴的两人,金富开始有些了解。印象中,小姐从未与人这般亲近,就连老爷替她定下的未婚夫婿王绍安也不曾。
由种种迹象看来,这位向公子就快成为他们家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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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纤纤重新接掌金玉银庄,对所有人事物做出适当的处置,该罚的罚,该赏的赏。
忙了几天,她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气,一回头,才发现不过短短几天,金家上上下下全把向翼当她未来夫婿看待。
讨厌!
「生什么气?」他牵着她小手,悠闲满足地陪她上街。
这登徒子!叫他别牵她的手,他偏说不听!
两人行经一座新建好的桥,在桥上伫足。金纤纤看向水底的游鱼,突然流起泪来。
发现她流泪,他绕到她面前,关心地问:「怎么了?你说呀。」
「说了也没用。」她一径流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心怜。
「你不说,怎知道没用?」
「我好伤心……」
「伤心什么?」他轻轻拥着她,让她偎入他温暖的怀抱。
她眨眨眼,推开他。「我伤心这座桥——还有,你不要吃我豆腐!」
啧,这好色的家伙!无孔不入,简直防不胜防。
他举高手表示无辜,却顽皮地偷吻她一下。
「五百六十两了!」她瞪了他一眼。他到底还不还钱啊?
「这座桥?」他赶紧转移话题。
「对呀!这么长又这么宽的桥,愈走愈让人难过。」
「这桥发生过什么惨剧不成?」向翼听得迷糊。
「每一块石头都是花我的血汗钱运来造的,你说惨不惨?我光看到它就伤心。都怪金富啦!趁我不在的时候捐钱造桥铺路不说,还有门上那块御赐的『宅心仁厚』匾额,我看了就碍眼!偏又不能拿下来,真气死人了!真希望来一道雷把它打碎算了。」
又是银子!
「是啊,真气死人了。」他全心全意想得到她的爱,她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真是气死人!
什么时候她才会把满脑子想银子的事,空出点时间想想他?即使只有一会,他也心满意足。
难得见到他一脸意兴阑珊,她不觉关心地问:「向翼,你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怎么脸色那么臭?
「我也伤心。」他哼声道。
「见鬼!伤什么心?」
他猛然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上。
「你感觉不到吗?我的心被你弄伤了,它现在在淌血。」
掌下清楚传来他狂烈的心跳,好烫人,她吓得想抽回手,他却不许。
「向翼……」
「你仔细听听它在说什么?一次就好。」
「我……」怎么听啊?耳朵又不是长在手上,心脏也没生嘴。
在他怒目注视下,她只得把手搁在他胸膛片刻,然后,她摇摇头。
「我听不出来。」
他眼中期盼的神色尽褪,蒙上一层阴影。
他抬起她的脸,黯然道:「它在说:『我累了。』所以,我们之间的游戏结束了。我知道你早想赶我走,再见,纤纤,你自己保重!」
看他当真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背影好落寞……
她想唤住她,却怎样也说不出口。终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她猛然回神,发现心在抽痛。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她哪里得罪他了?游戏?什么意思!
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反正她也不希罕……但,她真的……不希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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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继续勘察金富在她不在时,用她的钱大做「善事」的兴致之后,金纤纤落寞地返回家中。
「你回来啦!」才踏进大门,一张笑脸便迎上来。
「向翼!你不是走了?」
「我是要走啊!我是要先『走』回金家,不行吗?」他才舍不得离开她。「你这么问,是想要我留下来吗?」他咧嘴道。
「我……」
「你什么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别吞吞吐吐的,没意思!」
如果他是要激她,那么……他成功了。
「我才不要你留下来,但是……」
「但是?」他挑眉道。
「但是你不能走。」
「我不能走?」
「对!因为你早把你自己卖给我了。」
「哦——」他故意拖长尾音。「白纸黑字是吗?」
她僵硬地点头,觉得心脏在胸口狂跳。
「很好!想必,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曾要求过一样东西吧?」
她点头,却开始怀疑起他的目的。
她有些担心地说:「你说过,你不会跟我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放心,我不要有价值的。」前一句才让她稍稍放心,后一句又让她瞪大了眼。「我要的,是一件无价之宝。」
「你玩花样!」她瞪着他。
「是呀!否则怎骗过精明的你点头答应?」他不掩得意地说。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可以这么说。」他承认,从头到尾便是一项计画周详的阴谋。
「你究竟要什么?」她退离他一大步,不喜欢这种几事被掌控的感觉。
他捉住想逃离的她,在她耳畔低喃:「你不能逃,因为我是猎人;而你,就是我的猎物。我要你,纤纤,你是我的无价之宝。」
「一切,只是因为——要我?」所以他非但不杀她,还反过来当她的保镖保护她?这,未免太教人难以相信了。「我有什么好?」
「你是没什么好。」他老实地说,却招来她一记白眼。「但,我就是看上你了,我也没办法呀!」
「什么话!」她用力捶他一记。
他仍嘻皮笑脸道。「准不准?」
「你说呢。」她不甘心地又捶他一记。
能不准吗?白纸黑字的,以为他笨得将自己卖了,却没料到连她自己也赔上。不划算,怎么想都不划算!
「我说,那就是准喽!」向翼开心地将身中的人儿抱个满怀。他觉得这桩生意,真是——划算极了!
「就是这里!」
突然,一群官差无巧不巧地闯进金家大宅,惊动了厅内相拥的男女。
「头儿,就是他!」一名差爷指着向翼道。
「你就是向翼?」捕头问道。
金纤纤和向翼对望了一眼。
「我是,有事吗?」
「捉起来!」一声令下,其他官差立刻上前押人。
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向翼就要被带走,金纤纤阻止道:「等一下!你们为何无端闯进我金家,还随意把人带走?」
捕头转过身,看了金纤纤一眼。「金庄主,在下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说什么?」她不晚地瞇起眼。
「有人向衙门密告府上窝藏江湖人称第一杀手的『散财童子』。这人涉嫌五桩王侯命案,县太爷已经下令,即刻逮捕归案。」
金纤纤当场楞住。他确实……怎么办?她着急地看着向翼。
向翼回她一抹淡笑。其实他大可轻易摆脱这些麻烦,只不过……
「带走!」
「不行!他不是什么杀手,你们不能捉他!」她上前阻拦。
向翼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金庄主,请让开。不管他是不是,我们都得捉他回去交差!」说完,一群官差便挟着向翼离开金家。
「我会救你的!」她在他身后大喊。
杀手又怎样?至少他从来没真正伤害过她,而且还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
第十章
「散财童子是穷凶恶极的杀手,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探监!」
向翼入狱已经十来天了,金纤纤仍找不着门路前去探监,内心焦急得发愁。
金纤纤才打发金贵去衙门探探风声,这会又让金富带信到秦阳镖局找冯诩想办法。
事情发生得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这几日冷静下来,她才想出些营救的方法。
这么样为一个人着急还是头一回,就算她再怎么嘴硬,也没法否认向翼在她心中的地位……她没办法对他见死不救。
发呆的当儿,到衙门打探风声的金贵正巧回来。
「事情怎么样了?」
「看守得很紧,根本不让人接近。」金贵摇摇头。
闻言,金纤纤黯了眼眸。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他家小姐这样关心一个人。
「小姐,向公子真的是江湖人称『散财童子』的杀手吗?」
金纤纤瞪了金贵一眼。
「不管他是不是,我都要把他救出来!」她知道金贵是想保护她。金贵跟了她那么多年,她有没有说谎,他绝对看得出来,所以她也不打算骗他。「我交代你办的另一件事呢?」
看来,这个向公子在小姐心目中的地位不轻,下人私底下传闻向公子很快就会成为金家姑爷,或许……
「据说县太爷的嗜好不多,唯一的兴趣就是喜欢搜集古董。」金富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