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久啦,差不多有五百年了吧!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告诉你,你就会救我吗?”
“会的!我会尽我所能。”白泽毫不迟疑地承诺。
“怎么救?你会再把你的命分我一半吗?”若若再问。
“我会。”白泽想都不想就回答。
“不,就算必须,我也不许你再这么做。”若若一方面欣喜于白泽对她的好,一方面却又为他心疼,他怎么能为了她,连命都愿意给?“我死我的,以后再也不关你的事了。”
若若反覆无常的言行,教白泽弄不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再说,我也不要你用命救我,我只要你听我一句话,我就是死也甘愿了。”感情毕竟是不能勉强的,更何况白泽是一个不懂情的神仙。如果他懂,她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若若有些无奈。
白泽拧起一双剑眉,“若若,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狐仙会生什么病?白泽在心底暗自推想。
若若知道自己终究得说个明白,好不容易,她压下了羞怯,细声地说:“我得了一种心病,常常害我疼得厉害。这种病没有药可吃,也没办法用法术克制,凡间的人都称它作……相思病。”
白泽闻言傻眼了。相思病?难不成若若真爱上了几人?
“你为谁相思?”他没发觉自己的口吻急切,只是一心想知道,若若这回又是为了谁才会如此。
“他不是人,你放心。我不可能爱上凡人。”但如果白泽是人,那又另当别论了。若若在心里补上一句。
不是人?那……会是谁?白泽迅速地在脑海中过滤人选。
“白泽,你会帮我吗?”若若张着大限,期盼地望着白泽。
没想到,白泽却断然拒绝了“不会!若若,你太胡闹了!”
“爱上他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你以为我吃饱饭,闲着没事呀?可偏偏它就是发生了嘛!”若若娇嗔着。
白泽发现他无法继续听若若谈她的感情问题,遂转过身想离开,无奈却又被若若从身后抱得死紧的。
若若没发现白泽的不悦,犹仍径自说着,也不管他听过去了没有。
“我也不晓得为什会这样,等我发现时,我已经抽不了身了!我很痛苦,痛苦得想死!你让我重生,我却不知道该怨你多事,还是该感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矛盾,我想你大概是无法想像的。白泽,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你能爱的,你怎么办?”她动了凡心就已经够糟了,更何况是爱上一个不懂爱的天神啊。
白泽的身子微颤,字字不漏地听进了若若的话,却没作任何反应。
“你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对不对?以前的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若若自嘲地一笑,但白泽没看见。“虽然,现在情况还是没多大改变,我还是不晓得该怎么办,但是,我再也不逃避了。白泽,我比喜欢更喜欢你,你明白吗?我爱你,白泽,让我动凡心的不是别人,是你啊!以前是,现在仍是!司命所安排的宿缘并不是正轨,我跟凡间的缘分已经断了,这条断掉的红线就是证明。”
若若将曾经系在腕上、而今已断成两段的红线放到白泽手上;绯红的脸蛋则埋在白泽背后,她不敢看白泽的表情,更为刚刚露骨的表白感到不好意思,却没有半点后悔。
不管白泽的心怎么想,至少,她已勇敢地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了,而这段情能不能得偿?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了。她等着白泽来结束这一切。
但是,白泽尚未答覆,莫常恒便来了。
“两位谈情说爱,可谈够了吧?”
嘲讽的声音平空出现,不必转身,他们也知道是谁来了——司命莫常恒,一个最爱破坏世间所有好事的家伙。
若若一动也不动地抱着白泽,丝毫没有理会奖常恒的意思。
“司星,我奉命来接你回去。”莫常恒虽没表露半点情绪,若若却感觉得到他面具下的脸必写满嘲笑。
“白泽不回去!”若若紧抱着白泽不肯松手,深怕一松手,就是结束了。如果梦要结束,也必须由白泽亲口与她了结;她不要别人来插手这一切,尤其是不需要莫常恒的多管闲事。
“他回不回去,岂是由你区区一个不守修练规则的小狐精来决定的?”
莫常恒特意地贬低若若 。却没有招来若若的反击。事实上,若若并不大想理会它,她只专注地守着她心爱的白泽。
莫常恒见状更是嗤之以鼻,遂走上前拉开若若,也不管她跌得狼狈。
“该走了!司星,你已经误了归期了,你不走,难道你对这里还有什么留恋?你要知道,再晚回去,你会多受多少处罚。”最后这句是故意说给若若听的。
处罚?“白泽会受什么处罚?”若若担心地追问莫常恒。
莫常恒轻蔑地甩开若若的手,笑道:“你认为呢?光是他违反规定、让你重生这一件,就足够让他在像镜湖那样冰冷的地方待上好几百年了。你认为他会受什么处罚,亲爱的若若?”
若若惨白了一张俏脸。“不!白泽,你别回去!我把这条命还你便是了。”她宁愿代他受罚,也不愿连累他。
白泽没看向若若,只对莫常垣说:“走吧!我是该回去了。”
莫常恒瞄了白泽一眼。“你想通了就好。”
不多久,白泽率先隐身离开了。
莫常恒看了愣在一分失魂落魄的若若一眼,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讪笑,便跟着白泽离去。临去前,还丢下一句话:“与其有心思想情想爱、自怜自哀,何不把时间拿来专心修练?说不定,哪一天还有心愿得偿的时候哦。”
若若痴望着白泽离开的方向。他还没给她回答啊!或者,“离开”就是他给她的答覆呢?她想哭,却发现再也无泪,只感觉喉中一股腥昧,她伸手抹抹唇角,才发现,那是鲜红的血。
她真的再也见不到白泽了吗?
第十章
白泽回天界后,若若的心就死了。她不再是无忧无虑的若若,也不再有笑容,她的欢笑、快乐,仿佛都和白泽一起离开了她。
“天界是多远的地方?又不是生离死别!白泽只是回去他原来的地方。而且,你若想他,可以找机会,去天界找他呀。”
胡莲衣连续几日来不知己重覆了多少次这样的说辞,但若若一直听不进去,她只好天天讲、天天说,就盼着若若哪一天会突然开窍,也就不枉她一番苦心了。
不过,说实在的,她至今还是很难相信,若若会爱上白泽的事实。爱,那是什么东西?她不懂.所以,她根本也无法体会若若的感受。不过,光看若若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谁还敢去碰爱情一下?根本是自找苦吃嘛!
但若若是她的朋友,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若若一日比一日消瘦。瑶池大试在即,见若若这样,她也没心思参试了。
叹了口气,胡莲衣又道:“不说话?不说话能济事吗?爱嘛,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要、他不要,顶多就是失恋而已。凡人多见异思迁,你动凡心,也该学会他们遗忘的本事啊,你这样苦自己,又有谁为你心疼了?”
若若别过脸不听胡莲衣的劝戒,胡莲衣见状,又将她的脸强扳向自己。
“不许逃!你就只会逃避吗?懦弱!”
若若被逼得没法子,只好道:“莲衣,你别逼我,你不是要参加瑶池的神仙考试吗?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弄好吧!别理会我了。”
“算我多事,行不行?我着不惯你这样消沉嘛!”胡莲衣还想再说,忽地,她念头一转,只道:“是啊!我只要通过考试就算是神仙了。到时候,我在天界通行无阻,当然也可以去拜访你的白泽,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啊?我可以帮你传话哦。”她贼贼地看着若若,等着她的脑袋转过来。
若若听着胡莲衣的话,一个念头立刻跑过她的思绪里。
对呀!只要她好好修练,成了神仙之后,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到天界找白泽了吗?那回莫常恒留下的那些话,不就是这意思!?但,即使她当了神仙,事情就能有转圜的余地吗?她还是爱白泽,白泽还是不懂爱、也不能爱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啊。
仿佛看穿了若若的想法,胡莲衣说道:“你对白泽的爱,是要求问凡间人类那样生儿育女式的爱情吗?还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心满意足了?若若,你仔细想过没有?你虽有凡心,但毕竟不同于凡人阿!”
若若闻言一惊,抬起头来看向胡莲衣。
“莲衣,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好?”她虽不是人,但她也会有想碰触自己心上人的欲望,要她只能看着白泽而不准靠近,她做不到啊。如果她是人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样子的困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