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兽王驯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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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也把它弄断了呢?"他不轻不重的威胁教人不寒而栗。

  恐慌随着一阵阵的战栗爬上贺兰淳的心间,她哑着声说:"你故意弄断我的手?"第二次了。

  "你以为呢?"当然不是。但,他从来不解释。

  她再次投降,对抗他,她会有吃不完的苦头,她绝不会拿自己的肉体开玩笑。

  "直走,过了回廊左转第五个房间就是。"她脸上仅有的阳光无影无踪了,眼中一片冷寂。

  在众目睽睽下,他俩"恩爱"地进了房间。

  远远,猩红的花飞香而来,一处占地数顷的院落被两株山茶霸满了。

  茶花的主基干龙盘纠结,在丈把高的地方分编成东、南、北三堵大花墙,花墙往上攀升构成顶盖,加上人工雕砌的屋墙,一树花棚屋里花香四溢。

  棚里宽敞如华堂,玲珑的湘竹桌椅茶具,看得出主人别出心裁,紫石藤编的床冬暖夏凉,从床间抬头看去,棚上棚下花朵盛开如燃烧的火焰,满棚生香,花间衬着翠玉的枝极,酥嫩艳莹,鲜丽夺目,有如置身于花

  海一般。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接合药,你先将就着用吧!"把贺兰停放在藤床上,海棠逸从腰际掏出一只青瓷瓶。

  他是独孤吹云的一品带刀护卫,身上带伤是在所难免的,他身上什幺都可以没有,刀剑和伤药是缺一不可

  "怎幺用?"不用白不用,既然他站在"安全"的距离范围内,贺兰淳也恢复自若的神态。

  "内服。"他倒来一杯水。

  看着她把药服下。"把手给我。"他一副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的口气是那种全然没得商量的语调,贺兰淳没得选择奉上自己脱臼的手。

  一个纯粹男人的手掌,他的掌心温厚,突出的指腹略微粗糙,她能接收从他大手传递出来的坚实、醇固,执子之手,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老天!她在胡思乱想个什幺劲,就这样她也能想到不切实际的以后去,她真的昏头了。

  "等会儿,开一张菜单给我,我要知道你每天到底吃了什幺东西。"脱臼是小事,习惯脱臼可是大事,尤其是女人。

  "你想做什幺?"这次他接骨的动作没有第一次那幺粗鲁,只觉手肘处微微发热,害她拼命做的心理准备全无用武之地。

  "导正你的饮食习惯。"看她瘦巴巴的模样不必猜也知道她三餐不定。

  "我为什幺要听你的话?"她可没想在这里耗下去,有他的地方就不会有她。

  "我无法容忍瑕疵和愚蠢,想做我的女人就要完美无缺。"

  "放你的狗臭屁!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不用你来多事。"她拉长声,表示她的坚持。"而且,我的缺点一箩筐,我不想改也不愿意,你要爱不爱,随你便!"

  海棠逸掂掂她的手。"我从不为做过的决定再解释什幺,我说,你只要照做就好,女人不需要有太多意见。"

  贺兰淳抽回自己的手,满脸厌恶。"那种傀儡似的女人满街都是,凭你骗死人的外表随便抓都一把,不过,我生来就不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是你没长眼娶错老婆,要反悔,请趁早,你想在我这种集天下缺点于一身的女人身上求完美?下辈子吧!"

  他是不是脑袋变笨了?净说一堆蠢话。

  "我这幺做会让你痛苦?"他的眼闪着令人费解的光。

  她一时不察。"那当然。"

  微乎其微的笑跃上他的颊。海棠逸弯腰吻住她的锁骨,清楚的低语从下方飘卜来。"我会让你再度变成我的人,你逃不掉的。"

  他会要她为以前制造的苦楚付出代价,掠夺她的身心将比一刀杀了她更让她痛不欲生,他要让她尝尝以恨为食;以背叛为衣的痛苦。

  这些都是她赐给他的,现在他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诸罢了。

  他是个剑及履及的人,邪气的双掌立即贴裹住贺兰淳浑圆的偾起。

  这样的接触让贺兰淳脑中一片空白,细娇的喘息脱口而出,她的轻喘刺激了海棠逸,托住她胸峰的巨掌猛然一扯,雪白的酥胸和坚挺的蓓蕾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她被清冷的空气一冻,流离的思维马上回来了,她尖叫:"你不可以……"话没说完,声音悉数被吞入他的热吻里。

  波涛汹涌的激情冲击着她,让她猝不及防,她几乎要崩溃在他炽热的胸膛上。

  她不能让他得逞,尽管她的身体在他的摩挲下正迅速地产生陌生又奇妙的变化……她难道就这样遂了他的愿?

  不!她引狼入室,而且还是只大色狼……她必须想办法才是!

  好不容易才挣开的手狂乱地搜索着床沿、床头,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全身赤裸的同时,头下枕着的瓷花枕给了她灵光一现。

  她全不留情地抽出瓷枕往他头上砸去,硬物相碰的声响和一手的碎片使得周围的迷障一扫而空。

  海棠逸只来得及昂头,眼神古怪,随即昏倒在她腹部。

  她……会不会敲得太用力了?贺兰淳胸口一紧,不管!他罪有应得!

  使尽吃奶力气把他放倒,她喘着气翻下床,也不管套上脚的是衣袖还是裤管,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

  清凉的空气有冷却作用,一出到门外,她不整的心稍稍恢复平稳,随着芦笙她一鼓作气来到热闹的广场。

  男男女女席地而坐,熊熊的牛粪火下大口吃肉,一坛坛自酿的窖酒穿梭在每个人的手中,铁制的炉灶熏烤的鹿肉发出诱人香味,这当下,好半天没吃过什幺东西的贺兰淳才感觉到肚子饿。

  随手接过人家给的摆夷酸肉,她边走边吹,一口气将碗底的辣椒和清蒜吃个精光。

  要逃走体力是很重要的事,就跟马儿不吃草跑不远一样的道理,先填饱五脏庙再做打算,刚刚,她下的手不轻,海棠逸应该会有好一阵子醒不过来,她安心地吃饱饭不以为过吧。

  于是心安理得的她,穿过对她打招呼的群众,大摇大摆来到放满食物的木桌。

  汽锅鸡、丽江杷杷、邓川乳扇、风干肉块、藏式饺子、青稞酒……各式各样的食物,应有尽有,贺兰淳一手一样,吃得不亦乐乎,全无形象可言。

  "你来,阿淳,我们帮你打扮,然后一起来跳舞。"

  一拥而上的少女们个个拉着她的手,嘻嘻哈哈地簇拥着喉咙还梗着一块粑粑的她。

  她双手乱舞。"我……咳咳……不要……唉,听我说嘛……"

  当然,她薄弱的抗议声被风吹得一十二净,脚不沾地地被带进附近的屋子里去了。

  片刻后她被簇拥着出来,一身男装早就不见了,具草原气质的藏服包裹着她苗条的身段,里头是一件绿扇,外着黑红毡毡无袖长袍,腰系鲜艳的氆氇围裙,原来应该是穿着"松巴靴"的脚因为临时找不到合适的尺寸,脚踝索性挂上一串细致的铃档,最特别的是一头乌溜光润的黑发搀进五色丝线扎成的大辫子,辫上又缀满贝壳松石和银币,长裙曳地,佩饰叮当作响,好不悦耳。

  她的出现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立即抢走所有年轻小伙子的眼光,渴望与爱慕如影随形且毫不隐藏地用口哨和舞蹈表示出来。

  然而,她的目光却被在营火另一端的黑影给震慑住了。

  他一丝不苟的文人发譬让人用火红色的丝绸和黑缎的发缠扎在头上,尾端还装饰着琼玉,看起来英武神威,这款发式只有被公认的英雄才能拥有的,所以也称为"英雄发"。不只如此,他光滑的耳垂也簪上一枚松耳石,身穿缎面的"杰鲁切",也就是王子服,前襟、袖口、后背都用彩丝线缝上大幅瑰丽的图案,华艳非凡。

  隔着火焰,海棠逸完美如天神地站在火堆旁,四目交迭,惊悸的一瞥中,仿佛都将对方摄人自己灵魂最深处的某块柔软心田,这一刻,人世间的情仇都不重要了,赤裸裸地只剩下最原始的神魂颠倒。

  哨呐声起,不知是谁带起的土风舞,他们被卷进人群和热舞中,遥遥相望。

  不耐和其它的女孩子们斡旋,海棠逸跳完一支舞后,直接穿过火堆来到贺兰淳面前。

  "我应该有权利跟自己的老婆跳一支舞的。"他怕她当面拒绝,飞快地补了句:"这是你欠我的。"他指的是头上那还肿得老高的瘀块。

  "我以为你会多躺一下的。"被搂住腰肢,他刚强的男性气息又拢上鼻端。

  "你一点反省都没有?"看她皱鼻子、转眼珠,不会心里又打什幺歪主意吧?

  "老实说我没用锅子敲昏你算客气的了。"对她毛手毛脚的色狼,她还客气什幺?虽说他是她的夫君……

  可能是淡蓝色的牛粪火散发的舒适和温暖融化他长年波澜不兴的五官,海棠逸的手劲不如言词来得犀利,装满冷静的眼角和唇甚至有点平易近人。

  "跟我跳支舞不会坏到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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