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蜷着身子,她幽冷地回拒。
孩子是她的,他不要、就已经失去了关心的权利。
德伦的胸口一窒,她的话击溃了他脸上的自制。
屏住呼吸,他欺上了床--「你要做什么……」
「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小妾。」他低嗄地申告所有权,欺近她瘦弱的小身子。
在意到她微隆的小腹,他的心绪又掀起一阵无法压抑的波涛。
他的话,却让她寒了脸。「如果你肯放过我,我会感激你。」
往后退缩着,一直到再也无路可退,金锁的眸子始终不望向他。
望着她倔强的小脸,知道一时半刻没办法说服她,他干脆来硬的--一把捞过退缩 、固执的小人儿,不容许她再离自己那么远!
但这一回他对待她像是一只脆弱的白玉瓷器,小心翼翼到让她不相信前后是同一个 男人。
「放开我……」
她挣扎着低喃,再一次想退缩。
「不放!」他比她更固执。「我再重复一次,永远都不放!」
紧紧抱住她,他的手劲虽然霸道,语气却低柔的让她心痛……为了什么?
明明不要她,却对她这么温柔……是为了孩子吗?
「饶了我吧!你说过,有太多女子能为你生下子嗣,只要你想要,多的是想替你生 孩子的女人。」低喃着,她固执地别开眼不看他。
她硬是要画开界线的口气让德伦的心一凝,他的铁臂同时收紧。「确实有很多女子 能替我生子,」意识到怀中的小人儿身子突然僵硬,德伦阴沉的脸色掠过一丝激越。「 不过--还得问我要不要她们的孩子。」他低嗄地道。
得知她对自己纳妾与否仍然有反应,他心头掠过一阵莫名的狂喜,竟然比听闻袭爵 一事还要高兴!
他的话并没有让金锁释怀,却加深了她的忧郁。
现在您看的是第15页「如果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子,必定是爱深情浓。如果不爱也 请珍惜,不要再伤害任何女人的深情了。」冷淡、超脱的一番话,也等于从此对他已释 然。金锁强迫自己必须学会对他云淡风轻。
「那你呢?曾经那么想替我生一个孩子,你能否认对我没有生死契阔的爱情、没有 一生相许的绝对?」他嘶哑地问,灼灼的目光盯住她试图回避的眸子。
金锁一震,她面无表情地轻语。「如果有,那也已经是曾经……」
德伦脸色一变,收紧了双臂,任性地霸占她--「不会是『曾经』!有了孩子,就 注定你一辈子是我的人!你的人、你的心只能留在我身边。」他坚定地宣告。
仍然是那么霸道呵……「你永远不会明白,没有谁是谁的……」喃喃低语,金锁木 然地让他抱紧着,封闭自己的听觉和知觉,不再有反应。
只有爱才能给予、因为不爱她,所以他只会独占……他永远不会明白的。
她木然的小脸让他心痛……「无论如何,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逃开。」他沉声道。
像下定什么决心,他一把抱起蜷成一团的小人儿--「啊--」
突然被抱离床面,金锁尖叫一声。
众目睽睽下,他大咧咧地强抱着她走出房门。
「放开我!」她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压低了声固执地细语。
「不放。」他无赖地嗤笑。
刚才还担心她的脸色实在太过苍白,现下她脸蛋上的红晕,反倒让他放了心。担心 动了胎气,一路上他就这么抱着她走回恭亲王府。
在他不予理会的霸气下,金锁无奈地把小脸埋进他的胸口,只能由他一路抱着自己 回府、气闷地任他摆布……怀里的人儿虽然全身僵硬,德伦相信,就算现在挽不回她的 心意,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上她知道爱情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种,男人跟女人往往有 很大的不同。
至于他,曾经失去过、至少,现在他已经学会珍惜。
***
金锁回到恭王府两个月后,佟佳氏终于等到德伦出府那天,刻意到「知津楼」去见 金锁。
自从德伦袭爵的消息传回恭亲王府,佟佳氏没有一天不是心惊胆颤地过日子。
她害怕德伦继承王位后会开始报复--害怕德伦会发现当年的真相……真相是当年 梅姬并没有死,而是在王爷死后被她赶出了王府。
一旦这个真相揭露,她相信以德伦有仇必报的个性,必定不会饶恕伤害他生母的女 人。
「我听鲁大娘说,你已经怀上身孕了?」
一见到金锁,佟佳氏就紧紧握住她的手,态度十分和蔼、亲切。
「嗯……」金锁腼腆地点头,眸光望向随着老福晋一起来的珍珠。
后者对她微微一笑。
「这可是咱们恭亲王府的大喜事啊!」确定金锁当真有了身孕,佟佳氏两眼发亮。
「谢谢福晋。」金锁有礼地谢道。
她一直是心怀感恩的女子,过去和未来都不会改变。对于佟佳氏,金锁对她的尊重 多过于感觉。
佟佳氏继续激昂地往下说!「只要产下一名壮了,我就可以扶你为偏房--」
「福晋,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打断佟佳氏的话,金锁抽回手,淡漠地轻道。
「当然,」佟佳氏笑的很不自然。「我知道你不图什么,是我多心了。」她虚伪地 道。
「福晋,」不知该说什么,金锁想歇息了。「对不住,我很累了……」
「我知道你累了,」金锁的冷淡,让佟佳氏暗暗咬牙。她发誓只要除掉德伦,接下 来就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好看!「有了身孕的人总是容易疲倦。不过,我瞧最近德 伦为了袭爵一事忙进忙出,我怕他才是最累的人呢!」她假意好心地道。
「嗯……」
金锁雪白的脸蛋不自觉地泛红。
她想到的是,德伦每晚在床上对自己的需索无度。
佟佳氏察颜观色,」抹阴险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因为担心德伦的身体,我特 地遣人带回一味补药……」压低声,她暧昧地对金锁道:「这药是专给男人服用的。」
金锁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垂着颈子,任由佟佳氏往下说。
「这药可是我好不容易让人从南海带回来,一般人可吃不起!」佟佳氏又道。
不知该接什么话好,金锁只能沉默。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想回王府!他的一切如何,同她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佟佳氏 见阴谋得逞,她干瘪的嘴角无声地咧开阴狠的笑痕。
「我看今晚就让宝钗煎了药,你记着,一定得趁热让德伦服下了,知道吗?」她再 一次叮咛金锁,务必要她不可忘记!!
接不了腔,金锁只能胡乱点头,应付老福音。
这日午后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珍珠的耳里。
***
晚间,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悄间进恭亲王府后院的煎药房。
珍珠在外头等很久、也观察了很久,耐心等到宝钗不在里头的空档,她才悄悄进来 。
炉子上正煎着两壶灵药,一壶是佟佳氏平日养生喝的药茶,另一壶就是佟佳氏给金 锁的「补药」了。
原本她只想倒掉补药,另换上一盅药,却听到外头传来明珠和宝钗的说话声,她知 道没时间拖延,只好直接对换两壶药。
「珍珠,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突然看到珍珠,宝钗质问她。
「老福晋让我来瞧瞧,你们药煎妥了没有?」珍珠镇静地道。
宝钗和明珠一听是老福晋来催她,吓得赶忙对着炉子风。
「好了!好了!一会儿我就端过去!」
珍珠点点头,转身回佟佳氏的「邀月居」。
不到一刻钟,宝钗果然端了一盅药过来。
「这药味儿好似有些怪?」呷了口药茶,佟佳氏皱起眉头。
「福晋,您忘了?大夫昨日多加了一味甘草,调味儿用的。」
宝钗心虚地道。
她怕佟佳氏责骂,本来必须以文火煎熬的药,她为了图快、擅自以大火烈熬,何况 药还没煎出味儿就赶忙端过来,自然味道是有些不一样。
「是啊,我还真给忘了。」佟佳氏又呷了一口茶,接下问:「那补药呢?端到『知 津楼』了没有?」
「明珠已经端过去了。」
佟佳氏接着问:「我要你让明珠盯着上定得看着德伦喝下了才成!你可吩咐过她了 ?」
「吩咐了。」宝钗战战兢兢地回答。
听到宝钗回的话,佟佳氏终于安心。
现下她只要静心等待即可……一旦德伦喝下那盅「补药」,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跟她 作对了!
第十章
佟佳氏的阴谋并没有兑现,人算不如天算,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阴狠 毒计,到头来恶果却报在她自己的身上恭亲王福晋毒发暴毙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 座北京城。
佟佳氏最信任的两名贴身丫头,宝钗和明珠,自然首先被怀疑是下药的嫌犯。
明珠和宝钗供出佟佳氏暴毙前一晚,曾看到珍珠在煎药房里鬼鬼祟祟的走动,她们 异口同声地咬定--就是珍珠在药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