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他看了她一眼,撇起嘴。“到了你就知道。”
李明露没再多问,她安静地坐在车上,由着他将她载往本知的目的地。
第四章
原来迟浩是带她回到大屋。
才到门口,就看见张伯和张婶慌忙地跑出来。
“少爷——”
两人看到李明露,不禁疑惑地对着一眼。
迟浩二话不说,就拉着李明露走进屋子里。“阿介!”
“少爷,介少爷他们在你房间里。”张伯和张婶跟进大厅。
迟浩继续拉着李明露往房间走,直到打开房门
“总算回来了!”看到迟浩,江介吐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道。等看到迟浩身后的李明露,他挑起眉,笑开脸。
“小妹妹也来了?”江介捺熄烟头,左手时压在沙发背上撑着俊脸,懒懒地咧开嘴笑。“哥哥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跟这个家伙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迟浩皱眉头,断江介的话。
原来在房间里等迟浩的男人不只江介,总共有三个男人。三个男人都出色得教人移不开眼光。
“刚到不久!”坐在窗边,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道。
“浩,不介绍一下?”另一个坐在江介对面的男人挑起眉盯着李明露。
“你先到客厅等我!”迟浩头也没回地对李明露道,迳自走向房里的三人。看样子是不打算介绍她。
他都这么说了,李明露无言地退出房间。阖上门前,她看到那个叫阿介的男人撇起嘴无声地嗤笑。
无言地下楼,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却连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李明露?”
门口有人叫她的名字,李明露抬起头,是徐薇。
徐薇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匆忙转过头,“珍妮,表哥大概还没回来,我们等一下再来———”
“都已经来了还要去哪里?何况外头这么热!”珍妮推开徐薇,自己进门。
她压根儿没注意到坐在客厅的李明露,迳自往迟浩的房间上去。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明艳的外貌,像极了杂志上的封面模特儿。单比外表,任何女人站在他身边都会自惭形秽。
“你怎么来了?表哥他回来了?”珍妮一上楼,徐薇就从外头冲进来,跑到李明露面前,压低声问。
“他——”
“你快走吧!”徐薇没等李明露把话说完,就急着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表哥他们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徐薇不明就里的话,像一记闷棍打在李明露心坎…… 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莫名的自卑感突然在心底作祟,徐薇的话让她心中的沉重感加倍。
“是迟浩……带我来的。”她面无表情地回答,强调并不是自己厚颜留在这里。
“就是因为表哥带你来——你不应该跟表哥来的!”徐薇皱着眉。“你知道珍妮是谁吗?她是——”
“小薇!”江介低沉磁性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好久不见了,过来。让阿介哥哥看看!”
只见他懒洋洋地靠在手扶梯上,眼睛眯起,灰蓝色的眼珠淡成一片邪气的银光。
徐薇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头,她欲言又目地望着李明露,又不确定地掉头望着江介。
“过来,小薇!”江介咧开踊,压低噪音,语调更显得性感。
“江大哥…”徐薇蹙着眉走上前。
“不大开心的样子,谁欺负你了?说,阿介哥哥替你出气!”江介张开双臂,作势欲一把搂住徐薇。
徐薇却像突然被电到一样,迅速地闪开,快得像躲瘟疫!
她的反应让江介发噱,却让李明露不解。
“干么?我身上有病啊?”江介懒洋洋地靠在手扶梯上,放声嗤笑。
“也差不多了……一被你沾到,哪个女人不会生病?”徐薇低下头,自言自语地咕哝。
“阿介,走了!”后头两个原先在迟浩房里的男人一起下来。
“浩不下来?”江介对着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问。
男人没表情的脸透出一抹谑笑。“你问乐岩,阿浩在忙什么?” “严洛,你和阿介在唱双簧?”另一个男人冷笑。
“阿浩他——”
“江大哥,我在台湾看见凉悠姐!”徐薇突然插话。
“你见过李凉悠?”被叫乐岩的男人挑起眉,兴味十足的地望向江介。
“是啊,她现在已经是——”
“呵——”江介适时打了个大呵欠。“闪人了!”迳自走下楼梯,晃出大门。
严洛设的脸乍现一抹笑痕,低声谈道:“踩到痛处了。”跟着也下楼出去。
乐若嗤笑一声,也出去。
“呼!总算走了。”徐薇呼出一大口气。“我们也走吧,我送你回去!”她转向李明露道。
李明露抬头望了一眼迟浩的房间方向。在学校时徐薇找籍口接近她,现在她不明白徐薇不欢迎自己的理由。
徐我急迫地说:“表哥不会快下来的,你还是先回去——”
“谁要回去?”迟浩刚巧下楼。
“表哥!”徐薇愣住,然后紧张地瞪着跟在迟浩身边的珍妮。
“小薇,你的朋友?”珍妮挽着迟浩的手臂,眯起眼盯着李明露。
“呃,是同学!”徐薇眼珠绕了圈,不自在地说。
周围弥漫一股微妙的紧张感,李明露的视线停留在珍妮挽住的手臂上。
“你跟小薇回去!”迟浩拉开珍妮的手,不耐烦的说。
“我才刚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珍妮漂亮的脸孔显得有点扭曲。
“有什么意思?我是叫你跟小薇回去,你耍什么脾气!”迟浩不高兴地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长腿嚣张地叠起。
“是你叫我回台湾的!”珍妮不死心地绕到他身边。“现在我都回来半个月了,你想想看你什么时候陪过我?”
‘回台湾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两码子事扯不到一块儿!”他嗤笑~声,抽出烟点上,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口烟雾。
隔着一层白雾,迟浩冷漠的眼对上李明露,她怔怔地回视此刻无情的他,虽然她不是正被他无情讥刺的女人,心底却莫名地涌起同样的悲哀……
一种压抑不住,莫名其妙的哀愁。
珍妮气得全身发抖。“你——”
“最好收起你的脾气,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计较,否则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动不动叫嚣的女人!”他无视珍妮的愤怒,泰然自若地道。
珍妮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但她始终没有发作。
“珍妮!”徐壤上前打圆场。“反正现在已经不早了,我看我们先回去好了,明天我再陪你来——”
“我不会再来了,除非他来跟我道歉!”珍妮指着迟浩,丢下话后扭身离开。
徐该看了迟浩和李明露一眼,叹口气无奈地追出去。
迟浩哼笑一声,没事般地吐出一口烟。
迟家大厅已经没有第三者存在,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她轻声答:“我想回去了……”
“干么?我才刚发一个耍脾气的女人,你想学她?”他眯起眼,站起来自动走到她身边的沙d坐下。
她摇头。“家里可能有事——”
“少来!”他抓住她,掐紧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对他。“女人都是一个样,连你也不例外?”
她抬起眼,微微蹙起眉头迷惑地望他。
“你害怕,对不对?”他撇起嘴笑,理所当然地说着。
“害怕……”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蹙起的眉头未曾展开,心中却隐隐约约有类似被针尖刺伤的痛楚。
“你不一样的!”迟浩突然出声,把她搂紧。“我早就说过你不一样不懂吗?你跟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也永远不可能一样!”他定定盯住她,带笑容的脸孔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注视他笃定的笑脸,她心中那股针锥船的刺痛变得酸楚,一种突来的领悟骤然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地彰
“你是我找到的——为了我只会在夜晚有心的玫瑰!”
一句话让她的堤防彻底溃决!
他还记得……她去看玫瑰那晚说的话?
“傻瓜,你是我的玫瑰。我的女人!你的心是我的,是我的东西就永远属于我,那是一种宿命,我们的关系永远割不开!”他撇起嘴,自负的表情微带着认真地宣告。
那是一种……宿命?
不,她清楚的明白,之于她而言,那是一种沉沦…… 是一种宛自心动脉彻底无力。
宿命的解释太过粗糙,那是他用来宣告对她的占有。这一世有这一世自向负自了的执念,真正羁牢住她的是自造的执着,如汪洋一般深沉,破不了、化不开的执恋!
明白了……原来、原来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 心早就被他握在手中,牢牢掌控住!
“我是爱你的!”半带认真注视她脆弱的眸,他笑着说:“我可是一句我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说过的话。”
相信他是爱自己的,是因为他认定了她的不同。
那好似恋人的标帜。人的一生永远在追寻一份心灵的拷贝,能认定属于她的不同,也等于通达了她和他的心,让她相信他曾经认真透视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