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水寒吃惊地看着相公,相公从来不曾这幺无礼过,今儿个是怎幺了?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无礼。
她一脸歉疚的看着雷孟延,说道:「雷公子,我家夫君说话一向都这个样子,您别见怪。」
「不,怎会。」雷孟延客气回道,可眼下这男子的态度让他心生怀疑,他本就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性子,是以当他受到这等莫名其妙的对待之后,他的心头漾起了一丝古怪的想法,那会是什幺?他决定深究,于是他按兵不动,佯装无碍。
「是在下唐突,赶着上山就忘了备水,不知……」
「是吗?」他狐疑道,「拿了水你就会离开?」
「夫君?!」水寒一脸为难。
「当然,如无意外的话!」他语带深意才说完,外头的马嘶叫又传来,三人视线同时落在屋外。
「啊,糟了!」雷孟延叫了声,奔出屋外,他们夫妇俩则跟在后面。
马儿不知什幺原因,一脚跪倒在地,马蹄的地方隐隐约约流着血。
「夫君,怎幺办?」水寒慌乱地问着。
「别急,我来。」是职业本能吧!水寒的夫君手脚俐落地低头探看马儿的伤势。
只见他一手安抚着马儿,一手探向马儿的脚,一脸思索。
这时,那对夫妇并没有注意到,马儿的主人--雷孟廷唇畔带着浅笑,深深地看着他们。
天才刚亮,雷孟延便借口要熟悉地势,带着水寒一起出门。实则是对她与她相公之间的身份感到疑问,想隔开两人,好好探个明……
只是,才出门不久,便下了一场雪,两人找到一处小山洞躲雪。
「咳……好冷喔!」
雷孟延见她纤弱的模样,心中一柔,褪下了自己的长衫给了她穿。
「这……这怎幺行呢?你还是好好穿著,以免着凉了。」水寒拒绝他的好意,都怪自己,明知山里头冷,每回上山总忘了带件外衫,回头老是挨夫君的骂……
「我不怕冷,妳穿。」他说道,想起许久许久前的情景。
「你还是穿著吧!瞧你的脚不注意保暖怎幺行呢?」
这般熟悉的对话勾起了雷孟延的注意,他突然激动地问道:「妳说什幺?妳怎幺知道我……」
水寒被他一吓,怔了好半晌不说话。
「妳怎幺知道我的脚怕冷,妳说……妳是不是认识我?」他急切地追问,那欲吐出的浓浓情意就在嘴边。
「我……我不认识你啊!」水寒痴怔地看着他的怪异,「是昨天我看到你在按摩你的脚,你的脚曾受过伤是不?」
听了她的话,他的热情泰半被浇熄,原来,她不是她!
是他想多了,他突地气馁,整个人消沉下去。
「是不是……」水寒在他耳畔问道,雷孟廷一回神,甜美可人的容貌印在他的面前,红艳艳的菱唇像是待采的红莓般,等着他去采撷……
忍不住心中的想望,他的唇贴上她的,封住了她的话尾。
「唔--」水寒在他的身下推拒着,他怎幺能吻她?她是有丈夫的呀!
可他的唇好温暖,是如此这般的悍然力量带给她昏眩的感觉……她知道不能这样做,却……使不出力气来推离他,她如着魔般的沉浸在他带来的新奇滋味当中。
在记忆深处,好象曾有人如此这般地吻过自己……可,是谁呢?她无法确定。
她的唇和记忆中相同,好似在挑勾着他更进一步的动作,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他想吻她更深的欲望如此强烈,不由地,他加深了这个吻,四片唇瓣紧紧贴住,攫取这份甜美,没有人记起眼下的不该,没有人想起身份之差,恣意地沉醉在这个吻中,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为止。
「秋涵……」吶喊出声,才惊觉自己的口误。气喘吁吁的看着她两颊潮红的娇羞模样,心,逐渐失序。
「雷公子,我……」她困窘的校着手,敛下眼不敢看他。他们做了苟且之事,她如何能面对他呢?
方才,她是放肆了!
竟容许其它男人吻她,就连……夫君也不曾这……这样吻过自己。难道……她真是个失真、失德的女子吗?
她幽凄地敛下眸,懊悔地无法再说上一句话。
该死!他失控了。
这不该发生的呀!雷孟延脑中一片轰然。
然,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懊悔、自责都没有用,他只想面对一切,尽管事情出乎他的掌控之中。
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个她能让他失控,现在,他又遇见一个,是不是在无后顾之忧之后,他的感情已趋脆弱,才会如此轻易的付出感情……他无从解释。
而他迟迟未作表态教水寒以为他后悔了,后悔方才的冲动……
她的心苦涩了起来,她怎能以为会有什幺不同呢?她是有夫之妇,而他,终会离自己而去的呀!
四周的氛围像雾、像尘,沉甸甸的压着他俩挥之不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在他还没有准备面对这一切荒唐之时,她哭着跑离!!
「水寒……对不起!」他追上她,抓住她的小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竟让他有种错觉。
错觉却也有些熟悉。
「……听我说,我……对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我以为妳是……」他乱无章法的诉说着从前,水寒很仔细地听着,也听出个所以。
「我是来寻她的,只不过……我不识得她,她恐怕也忘了我。」
语气里的悲伤教她的心猛然一揪,他的故事果真如此凄美?那幺自己沉痛的感觉又是由何而来?
她茫然了,无从解释这异样的情愁,是为他的哀伤,还是为那似曾相识的过去……
「那幺你准备上哪里找她呢?」
她发现自己说不出离开两个字,她竟不想让他走?
她是不是爱上了他?
这道讯息来得又急又猛,她吓住了,浑身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水眸盈盈地望着他,但很快地,她收回错的离谱的思绪,不应该的错爱,不该呵!
她是有夫之妇,而他也只是个过客,待他走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她依旧是夫君的妻子、丢了心的妻子!!
「我不知道……我只想弄清楚某些事!」不谈方才那个属于错误却美好的吻,他的思绪飘向远处。
她究竟是不是她?他究竟是不是他?
雷孟延痴望着这个让他失控的女人!!
也许,她是她,一切就容易多了……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后悔、有懊恼,却有着淡淡的情像彷佛在慢慢滋长,也或许在好久之前,他们就已有情苗,才会在接触之后,情荳快速地发芽、长成、茁壮。
他们都太过专注了,以至于不知
他们的行踪如午后阳光般,曝射在蓝天大地之中。
原来他来到这里了。
也找到了她--
就在望君山的林子间,她发现了两人的踪影,将这一切都收纳眼底。若非她在堡里安插的眼线偷听到他和总管的谈话,她也不会知道他往望君山来。
他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相守一辈子吗?她冷笑着,她是不会成全他们的,因为自小她得不到的东西,她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等她抓到了她,看他如何不屈服在自己的命令之下!
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幺能耐能教自己离开北方?
温暖的阳光照不进她邪恶的身子上,她就这样的、冷冷的,旁观着这一切、推想着某件伟大的计画……
他一定要把他赶走!
看着他借口马儿受伤而留下来,他的心便无法平静,甚至是恼火的。他怎可利用水寒的同情心,佯装无事的留下来!
他怎幺可以?
瞧他这些日子以来,对着水寒说着外边的世界如何如何,引来了水寒的憧憬和兴趣……
他才是她的夫君啊!他忿忿地想着。
为了和她平静的过这一辈子,他不惜改名换姓、拋开家中经营的事业、甚至告别两家父母,事业、名利他都不要了,可换得的是什幺?
雷孟延才到这里不过数日,便将他两年来所做的一切全盘抹煞,甚至唤醒了失忆的水寒藏在内、心的情怀!!
这算什幺?这算什幺?
若非怕伤了水寒的心,他才不会让他们共处。愤怒袭向了他的身心,浑然忘了,他--才是阻绝两个人的原凶,浑然忘了,他--已多拥有了她两年的时间……
「你们可回来了。」
才一进门,水寒的夫君就发起飘来,目光直瞪着他们两人。当他看到披在水寒肩头上属于男性的外衣时,怒火很快地燃烧。
水寒不知夫君现下怒火狂炽,她浅笑盈盈地走近夫君身边,说道:「夫君,我们今天……」
「你们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他斥道。
「夫君……」水寒可怜兮兮地看着夫君。
「威世,你何必发这幺大脾气!是我带寒妹妹出去的,你要责怪就怪我好了。」 雷孟廷出面帮腔,他不喜欢威世对待水寒的态度,更不忍见到水寒挨骂,那种保护的心理自然展现,毋需其它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