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身子很好,并没有任何不适,改日如果这胎痕让我生病了,再请唐公 子来看诊吧。」明月平定、清冷地道。
唐煜挑起眼,眸中射出一道激赏的光芒,随即咧开嘴笑。
「原来嫂夫人没有半点不适?那肯定是西门兄太过在乎嫂夫人,以致大惊小怪了! 」他目光飘移在西门炎冷下的面孔和明月苍白的容颜之间,不动声色地道。
西门炎瞇起眼,她冷硬的态度简直是不知好歹。
「劳驾你跑一趟了,煜。」西门炎盯着明月,冷冷地下逐客令。
惹火他的对象当然不是唐煜,而是明月。
唐煜却咧开嘴,非但不走,反而走近明月──「来了一趟却全没帮上忙,唐某实在 过意不去,不如还是让我瞧瞧嫂夫人的脉象,也许西门府有了喜事也说不一定!」他走 上前,欲搭明月的腕脉。
明月当然明白他这几句话的意思,她的睑白了又红,急切中,她慌乱地退了两步, 心虚地摇头──「煜,你可以请了!」西门炎打断明月的话,火气转移到嗜看好戏的唐 煜身上。
唐煜忍住笑,径自挑起剑眉。「怎么?你不想知道嫂夫人是否有了?!」
「我说,你可以请了!」西门炎皱起眉头,声音冷硬起来。
唐煜摊了摊手,转头对着明月道:「嫂子,我劝妳要好好约束炎的脾气,瞧瞧,这 头黑豹翻起脸来可是不认人的!」丝毫不把西门炎的冷峻放在心上,他居然还有胆嘻皮 笑脸。
说完话,瞟了西门炎酷冷的俊睑一眼,唐煜咧开嘴、挑了挑眉。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炎,你可欠了我一次!」撂下话,唐煜这才开门出去。
「炎?明月蹙起眉心,她疑惑地望住西门炎,却不明白唐煜口里的「炎」是谁。
「难道妳当真不想治好脸上的疤痕?」唐煜走后,西门炎冷冷地质问。
明月一怔,然后明白了他口中的「疤痕」指的是什么。
「这不是疤痕,这是我生下来就有的,这是胎痕……」她转开睑,避重就轻地回答 。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理由替她找大夫,明月已经看清他厌恶自己脸上胎痕的事实。
西门炎半合起眼,走近她身边,端起俊睑,慢条斯理、语带研究地道:「怪了!妳 明明就介意旁人提起妳的疤痕,却又故意要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他伸手,恣意地抬高她的下颚,不顾她的反抗。
「上回居然还装做不在意的模样取笑自己!」他哼笑。「我偏偏想弄清楚,妳到底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的不在意!」
之所以会找唐煜来,就是想试试她的反应!
如果唐煜说她的脸有救,他想知道她那拒人于千里外、老是强装镇定的脸色,会不 会一瞬间转变为欣喜若狂?
不错,他找唐煜来,就是想借机揭下她的伪装,但料不到的是,唐煜还未开口,就 被她回绝!
她竟然连一丝机会都不给她自己,却是为了什么?
这让西门炎更加深对她的好奇!
明月的脸色越发惨白。她怔冲地想,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么残忍………「怎么? 答不出话来了?」他问,沉定的眼盯着明月苍白的脸上,那双水湛明亮的眸子。
「是真的………是假的,对你,又有什么意义?」一字一句,明月低弱、却清晰地 道。
西门炎眸光一凛,剔亮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沉──下一刻,他突然收紧手劲,几乎捏 碎了明月纤细的下颚。
「问得真好……」他狼狈地撇起嘴低笑,忽然惊觉手中摸握的肌肤,竟然十分光滑 细腻。
西门炎慢慢地半敛下眼,冷锐的眸光从明月的眼往下扫,掠过她粉色的唇,来到雪 白如羊脂的颈部肌肤上。
他毫不控制手上的力道,明月相信自己的下巴一定已经瘀紫了,可她倔强地没有喊 一声疼、没有叫一声痛,仅是沉默地同他冰冷的眸光对峙。
西门炎眸中忽然掠过一道诡异的冷锋───「啊!」明月惊呼一声。
他骤然掀手,让明月始料未及地扯散她胸前对襟……「你、你要做什么!」明月惊 愕地问。
他突来的举动,让她怔在原地,竟忘了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问得真好!」他第二次说这句话,神情却已经大大不同。
他移下眸光,盯住明月胸口敞露的大半片雪白肌肤,俊脸上写满了教她心惊的狂态 。「我是妳的夫君、妳是我用八人大轿治过府的妻子,妳倒说说,我想做什么?」他邪 谑地道。
明月胸口狂跳,他的眼神让她惊吓,他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害怕!
「不要这样……咱们说好的,说好各不相干、谁也不欠谁的」
「说好?」西门炎冷嗤,打断她没说完的话。「那些所谓『不相干』的话全是妳说 的,我可没答应!何况妳是我西门炎的妻子,要不要妳、高兴留妳多久得由我决定!」
西门炎?明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杲呆地望住他逼近的睑,竟然忘了反抗他… ……他说他叫西门炎,而不是西门煚吗?
「你、不是西门煚?」明月怔怔地问,待看到他突然变色的脸,她印证了心中的疑 惑。
「现在,连妳也知道了。」他突然勾起嘴,反手擒住她的手腕,低低地笑出声。「 那么,就更加不能饶妳了。」语音虽低却夹了一丝教明月发颤的冷意。
「你、同西门煚是……」她鼓起勇气问,惊疑地盯住他的眼睛。
「西门煚是我的堂兄,我同西门煚虽是堂兄弟,长相却像到连府里的人也分辨不出 !」他眸中掠过一道阴光,把话抖开。
堂兄弟?!明月睑上变色───可是,整个汴梁城的人都只知道一个西门煚!那么 自个儿眼前这个「夫君」是谁?
再者,汴梁城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上都只认一个西门煚,现下又多出了一个西门 炎,那是--那是欺君啊!
西门炎阴騺的眼眸瞇起,他向来工于心计,知道明月必定已经联想到欺君一事:他 捉住她腕上的手劲一紧--顿时让明月痛得几乎掉下泪来………「妳心底在想着欺君,是 么?」他笑,嘴角勾起的弧线却不见笑意。「正好,我就让妳选择,选择是要到圣上面 前举发我和煚,还是要保全妳的『夫君』──」
话未说完,他带劲一扯,便将她软馥的身子带进怀里───(注二:堂项指西夏, 史上记载西夏人十分熛悍、勇猛。相传这个国家为蒙古人所减,且在公元十三世纪时遭 灭族。成吉思汗死前下今、将西夏人杀得一人不剩,以防西夏有一人存活,便会对蒙古 造成威胁,连蒙古这样擅战的枭族也忌惮西夏二分,可见西夏人的熛悍世所少见。
近年在俄罗斯境内曾经出土一本西夏字书,可惜世上能全盘译出西夏文字的人已经 没有,西夏语可说已经失传于世上。
第五章
「啊!」
明月惊叫一声,西门炎的手,在这一扯之中,又已经拉脱了她上身的衣物。
「啧啧,一身肌肤竟然这般白腻滑嫩,这可真教人大大想不到了!」西门炎叽嘲地 道。
如果不看她的脸,她这身雪白的肌肤,倒是立刻激起他的欲念──他为人阴沈、冷 淡,眼中只有兄弟,向来不近女人,她如此轻易便能激起他的欲望,倒让他有一丝惊讶 。
明月畏缩了一下。纵然已经习惯地对自己残忍的嘲弄,可现下他要对自己做的事, 却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你总是嘲笑我的脸,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丑八怪───要对一个丑八怪 ………」
她想说的是他何必勉强自己对一个丑八怪动手动脚。
可再怎么说她是个处子,接下来的话,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丑八怪?」他挑起眉,随即撇起嘴,似乎因为她的用词感到新鲜。
明月心底抽搐一下,她转开睑,不去看他脸上的笑容。
「真是怪了,」西门炎瞇起眼,忽然道:「现下妳脸上的缺陷竟然不是那么明显了 。」
明月怔住,这料想不到的话竟然会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当明月正因为他这句话呆住时,西门炎已经抱起她,大步往寝房走去───「不, 你放下我--你放下我」明月回过神来,惊吓地开始踢腿挣扎。
「怎么濯王妃没教过妳『侍夫』这两个字的意义?」他嘲谑地嗤笑,转眼已把她抱 到绣床上,壮硕的男性躯体压上她的身体───「呃……」
明月教他的体重给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却仍然不开口说一个「求」字。
西门炎不为所动地盯视着她雪白的颈上、胸上渐渐泛红起来的肌肤,终于笑出声─ ──「真是倔强啊!是因为自卑?还是因为自尊?恐伯连妳自己也弄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