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西门府的势力得罪不起。
他们逮到了春碧,从春碧身上搜出了一幅绣画,署名「芝兰」,再从春碧口中拷问 出绣画的源头,嬷嬷只得供出天香院里唯一懂得绣事的孅孅……孅孅一直想不通,娘娘 是从来不会吃亏的人,为什么会任由西门府私下拷问春碧?
直到她来到了西门府在杭州的别业,见识了何谓雕梁画栋、重楼高阁,她才明白, 这世上什么叫有钱有势、什么叫仗势欺人。
她相信了嬷嬷说的那句话:西门府的势力是得罪不起的。
但她想,反正她来到西门府只是刺一幅绣画,也不会得罪什么人,日子同在天香院 的东厢房一样单纯。
「姑娘,这儿是妳的闺房了。」
领着孅孅到睡房的李婶婶目光暧昧地打量了孅孅两眼,心底啧啧称奇。
真是世道衰微、人心不古,看起来这么清纯干净的女子,竟然是杭州著名天香院里 的粉头!
一个粉头当真会刺绣吗?打死她也不信,可不能否认,这小模样儿却是动人的,西 门爷儿的风流是不必说了,让她住进后园想必是……李婶婶叹了两声,两只眼睛没离开 孅孅那对柔情似水的眸子过,心底着实可惜了这么标致的女娃儿!
孅孅没留意到李婶婶眼中的惋惜,她举自四盼这间称之为闺房的处所。
闺房宁静、清雅,比起天香院要强了好多倍。
「一会用晚膳的时候,我会端到妳房间来,明早妳就开始干活吧!」李婶婶好心地 说。
纵然心底不信孅孅当真是来西门府干绣事的活儿,嘴里仍然这么说。
「谢谢婶婶。」孅孅温柔地微笑,接着问道:「婶婶,您可知道西门府的爷儿要我 绣花儿鸟儿、还是山水人物?」
「这………」李婶婶犹豫了半晌,这女娃儿问得好似真有那么一回事。「这我也不 清楚,大概要问过元福总管才知道。」
「元福总管?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孅孅问。
「元福总管出门了,这会儿爷儿正在见客。这样好了,晚些我替妳传话问他去。」 李婶婶道。
孅孅点点头,甜甜笑开脸,模样儿真纯秀丽。「谢谢婶婶。」
「往后妳叫我李婶婶好了!」李婶婶忍不住叮咛。
原本她对即将住进门的这名女子并无好感,可孅孅的笑容却让她动摇………她讶异 ,自个儿竟然一点都不讨厌她!
「嗯……」
「妳先歇会儿吧!一会儿就用晚膳了。」李婶婶笑道,然后才推开房门走出屋子。
房间里剩下孅孅一人的时候,她吁了口气,趁着天还没全黑推开小扇窗,举目四顾 ……乍然见到远处园子里成片粉菊,她心底一愣。
「好美啊………」
师父喜欢芝兰,她生平最爱却是菊花。
可除非也有爱菊的君子,在杭州,难得能见到这么一大片菊花园。
呆呆地望着那片菊海,她放下带进西门府的包袱,推开了房门绕过屋侧,不由自主 地往那片菊花园走去………★★★
「西门官人,如果您要的是祝寿的绣画,我可以无条件奉上,不求任何报酬。」挟 着近日在苏杭窜起的声名,丁月香骄傲地微仰着仔细粉妆过的脸庞,若有意、似无心地 轻轻倚在西门煚的怀中,莺声呢哝。
之前丁月香不止一次来到西门府求见西门煚,每回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着实教 她难堪!直到后来,西门煚终于肯笞应见了她以后,她才有机会进到西门别业里。
记得乍见到西门煚第一面,她就被他英俊的相貌、魁梧的身材所吸引,从那时,她 就很不得西门煚眼里只有她一人,她也发誓过,一定要得到西门煚的心。
斜觑着怀里自动投怀送抱的女子,西门煚挑起眉,毫不客气地搂住怀中女子的纤腰 ,邪气地撇开嘴--
「丁庄主,妳的亲手绣画在苏绣市场里行情看涨,无端得到妳一幅画,会让西门煚 过意不去。」他幽淡的眸,掠过一道促狭的光影。
因太过自负的关系,丁月香没瞧出西门煚眼中嘲讽的意味。
「西门官人好客气,今日能见到官人,是月香的福气。」她近一步捱上前去,言语 无耻。
丁月香的身躯丰满成熟,西门煚倒不反对她投怀送抱的举动。更乘机捏紧丁月香的 腰肢,用力将她扯向自己「啊,西门官人!」
丁月香娇吟,身子已主动贴到西门煚壮硕的胸膛上……她有自信,西门煚迟早会喜 欢自己。
西门煚的风流众所周知,传言从汴梁到苏杭,不知有多少女子任他玩弄过,可当真 能得到西门煚真心的,却是从来没有一人。
可丁月香已经打听清楚了。西门煚酷爱收藏绣画,对于绣品,他有出乎平常的痴迷 。
而她,丁月香,自从那个颜如意失踪以来,很快地窜红为苏杭第一绣手,现下可能 是这世上能拴住西门煚真心的唯一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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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月香专心一意地投入其中,淫荡地纵声娇吟………误闯进菊园的孅孅,见到的就 是这一幕活色生香的景象。
她呆呆地站立菊园门口,红透了睑庞。
本以为在天香院才会见到的光景,却莫名其妙地搬到了这处清雅的菊园上演。
孅孅杲在菊花丛后,看到女人赤身露体的仰躺在大石头上,男人的手更是下流地搁 在女子隆起的胸脯上来回搓揉着……在天香院的时候,鸨母把她藏得很好,虽然有时仍 不免听见淫声浪语,却不曾亲眼目睹这活色生香的景象。
她吓得呆住了!竟然忘了可以立刻转身跑开,避开这让人觉得龌龊的一幕!仅能呆 呆地征立在原处,任这不堪的景象污秽自己的眼睛!
西门煚此时已经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女子。
他没有因为被人撞见而停下手上的动作,仅仅抬起深邃的眼眸与呆愣的女子对视 --
瞇起眼,他贪婪地吞噬眼前这红裙女郎娇艳甜媚的容颜,如煚的目光,闪电一般掠 过女郎那柔情似水的眼眸、雪白可爱的小俏鼻,粉嫩嫩的红颊和艳红欲滴的小嘴儿…… …对于这名突然冒出的女子,那张清艳脱俗的容颜,他不是全然没有半点惊艳的。
他能肯定自己绝对没在府里见过她!如果看过她,凭她过人的美艳,必定会记得她 。
就在西门煚抬起眼一霎那,孅孅的脸色惨白,她身子晃了晃,怔怔地瞪住男人熟悉 的面孔,那张已经烙在心上一辈子的睑孔……「好人………」
她喃喃地呢语声,惊吓了正陶醉在西门煚爱抚里的丁月香--
「唉呀!」看到有人,丁月香慌乱地从大石上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拉起衣服。
回头看见西门煚的目光停在那女子身上,丁月香转过脸,看见孅孅美丽的脸庞,以 及比自己稚嫩许多的清纯模样儿,忽然自惭形秽,一股羞恼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横冲── ─「放肆!死丫头,谁让妳睁眼盯着人看?!」
丁月香反客为主地吆喝起来,恨恨地痛骂坏她好事的死丫头。
「我、我……」
头一次撞见男女之事,孅孅开始下意识地往后退、往后退,她的目光游移在丁月香 和西门煚之间,羞耻、无措地摇头……「妳、妳什么妳?!死丫头,没瞧见爷儿在这里 吗?还不快滚开!」丁月香掐着嗲声嗲气的嗓子斥喝。
孅孅的手揪着心口,转过身前望着西门煚,目光对上了他淡漠的眼神,她领悟到好 人已经忘了自己了……「快滚啊!」丁月香厌恶地喝骂。
这ㄚ头拿那双水蒙蒙的大眼睛,盯住西门官人的模样,让丁月香恨不得挖出她的眼 珠来!
如果不是西门要在场,她会真的扑上前,把那贱丫头的眼睛挖出来!
在丁月香的斥喝下,孅孅掩住了嘴,难过地转过身跑开。
西门煚仅仅冷眼看着这一幕。
之所以任由丁月香放肆,没有开口问明孅孅是谁,是因为府里的戒备森严,能进到 西门别业里、又是他不认得的女子,除了府里的ㄚ头外,不会有别人。
思及此,西门煚咧开嘴,既然是府里的ㄚ头,要查出她太容易,虽然他没有兴趣去 问明一个丫头的来历,但,他不否认,这ㄚ头浑身那股甜滋滋的味儿,挑起了他摘花的 兴致。
「无礼的丫头!西门官人,您就让我把这死丫头带回去调教一番,等从我那儿送回 来,就不会这么傻愣讨厌了!」丁月香媚着声柔和道。
她很死了方才西门煚看那死丫头的眼神!
如果西门煚当页答应她,她会整得那个蠢ㄚ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抚摸着自个儿的身体,她顺势拉下方才自己扯回胸上的衣领,突出的豪乳硬揉上西 门煚的胸脯,企图迷惑他。
岂料西门煚却翻身滚开,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掸整衣衫,丁月香仍然仰躺在大石上 ,胸乳尴尬地裸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