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意见?不愿意吗?直说无妨。”他的眼神怎么看来有些挑衅。
他等着她的回答。
愿荷微皱着眉。“只要你确定,我没问题。”
不知怎地,似乎看见他眼中又有火焰跳动。
“好,很好。”他说完转身,背对着她。“下午月会的资料做好了吗?我要先看。还有,行销部那个新案子退回去,叫他们重做。昨天开会的纪录今天就要。这些都是下班前要,不得延误。”
一直看着他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李琳才回过头来拍拍愿荷的肩膀。
“你是哪里得罪他了?这些工作好多耶,今天怎么做得完?老总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八成是那个来了,啊!他没有那个哦!
愿荷只是耸耸肩,陷入沉思中。
“他脑子一定秀逗了,谁会约自己的女朋友跟其他女人吃饭?有毛病……”
办公室只剩李琳的喃喃自语。
***
晚上的饭局呈现一个相当诡异的状况。
瞿致冈跟苏愿荷一起出现,而史米琪跟着史洛奇一起进来。
“你怎么来了?”史米琪面对着愿荷,怒意与敌意并现。
“史小姐,你好。”愿荷有礼貌地回答。“我是应邀出席的。”说完,礼貌性地向史洛奇点了个头。
“致冈!”史米棋跺跺脚。
“是我找她来的,你不是带你哥来吗?这样比较刚好。”致冈随意地敷衍两句,不想多做解释的态势摆得很明显了。
“你……”
“我们先进去吧!”史洛奇毕竟年长一点,也稳重许多。“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我姓苏,苏愿荷,你好。”愿荷有点发愣,她耳中还回荡着刚刚致冈讲的那句“这样比较刚好”。
比较刚好?他跟史米琪在一起,为了怕对方的男伴无聊,所以索性将她配给那个男的?这算什么!
一股怒气从她心底直冒而上,但是愿荷仍然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任何失态。
“你好,我叫史洛奇,是米琪的大哥。”他递上一张名片,并且体贴地帮愿荷拉开椅子。
“致冈,人家不知道要吃什么,你帮我点。”史米琪赖在瞿致冈身边,语气自然娇媚无比。
瞿致冈拿起法国菜的菜单,洋洋洒洒念了一堆法文,服务生飞快地记着。
“苏小姐需要我帮你服务吗?”史洛奇见状也相当绅士地说。
“谢谢你。”她勾起嘴角微笑着。“我可以自己来。”随即也说了一串法文。
侍者回以一串法文,愿荷对他笑笑,并用法文说了句谢谢。
所有的人都微愣了一下,史米琪的限中更是迸发出妒恨的光芒。
“没想到苏小姐也会法文,真是优秀。”史洛奇并不想掩饰他的爱慕之意。
“哪里,皮毛而已,贻笑大方了!”愿荷说。
致冈的眼神让她有些坐立难安,随即想到方才他做的好事,马上就决定今天要好好享受一顿大餐,以及男性爱慕的眼光。
“苏小姐在哪边高就啊?”史洛奇随即想到活题跟她攀谈。
基本上今天一见面,他就对这位苏小姐极具好感,她不仅外表端庄美丽,更有种沉稳的气质,让人感觉相当的舒服。
“我是瞿总裁的助理秘书。”她回答史洛奇,眼睛却直视着致冈。
看到两人不时出现的眼神交会,史米琪满心不悦,更不喜欢焦点一直在愿荷身上。
“哥,你问太多了吧?你今天不是要跟致冈淡谈未来可能的合作方式?”她暗示地看着致冈。
是啊!你问太多了吧!瞿致冈亦在心里附和。
“也对,先谈正事。不过我对苏小姐真的非常仰慕,还希望有机会多了解苏小姐。”他的目光不断向愿荷施放善意。
愿荷只是礼貌性地笑着,但看在瞿致冈眼中,那个笑容却刺眼无比,他甚至给她警告的一眼。
不准答应!
或许是感觉到两人之间暗潮汹涌,史洛奇赶紧打散这诡异的气氛。
“瞿先生知道我们禾丰企业的经营内容,家父对于瞿总裁也相当欣赏,基于瞿先生跟米琪的缘分,家父是希望能有进一步的合作关系。”
“你是说……婚姻?”瞿致冈往后靠坐,双手交叉在腿上,一副慵懒却又饱含威胁性的姿势。
愿荷跟史米琪都紧盯着瞿致冈的反应。
“瞿先生很直接,我就坦白说了,家父的意思正是如此。”他拍了拍身旁妹妹的手说。
“那这个‘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生意人,一切从利益出发。”瞿致冈是够傲的。
愿荷听了心底愈来愈发凉。
他排斥的是失却自由,是束缚,但从来不是婚姻。如果他可以确保自己在这个关系里无损自由,那么他或许可能答应。
这样的觉悟让愿荷相当的难过,她的脸白了一白。
“对不起,我上一下化妆室。”她轻喃着告退,脚步甚至有点踉跄。
“小心。”史洛奇扶住她。
瞿致冈的眼神却狠狠地瞪着他的手,丝毫不介意把他跟愿荷的关系曝光。
愿荷突然觉得很难堪,她有点急促地离开了现场。
进入化妆间,她双手支撑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深吸了口气,舒缓胸口窒闷的感觉。
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整个晚上就像个恶棍一样,无视于她的感觉,无视于那两兄妹的感觉,用那样恶劣的态度,高傲地耍弄着他人,尤其是她!
闭上眼,那难堪的感觉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怎么?男人爱慕的眼神太刺激了,承受不住?”
带着嘲讽的男性嗓音让她倏地张开双眼。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是女厕!”她惊慌地看了四周一眼,厕所里并没有别人。“你快离开啊!”
不料他却邪邪冷笑,然后伸手将身后的门锁上。
“你想做什么?”实在太瞻大妄为了!她怒目瞪着他。
“我想做什么?”他向她走来。“我想做的可多了,不会比史洛奇少。”他捏住她的下巴。
“你!”她用力地挣扎,却挣不开。
“我发现你满能引起我的兽性的。”他低下头咬了她的嘴唇一下,她吃痛地缩了缩。
“我做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才对吧?”她不驯地仰起下巴,鄙视地看着他。
“呼吸。”发觉她的不对劲,他退开嘴,拍了拍她的脸颊。“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呢?”他叹口气。
她泪眼迷蒙,泫然欲泣。“还不是你害的!”她指控着。
他将她抱进怀里,温柔地低声哄着。“好,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突然她感觉一阵软弱的感觉侵袭着她,她靠在他的怀中,耳畔是他温柔低沉的性感声音,泪水就这样滚了下来,无声地落入他肩膀的西装布料中。
“好了,不哭、不哭……”他抱着她轻轻晃着,像在摇个小宝贝一样。
她揪住他的衣襟,闭上眼沉溺在他的温柔中。
他就是这样,常常惹怒你,然后温柔的时候却又让人感动得想哭。对于这样一个霸道任性的男人,她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然而这片刻的温柔,真足以支撑她,教她无悔地爱他一场了吗?
愿荷擦干泪水,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两个人沉默了好半晌。
“你悠游于女人的臂膀中,也让女人在你的臂膀中来来去去,你自认为了解女人,但你可知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幽静,宛若深潭不可测度;那双泪水洗涤过的黑瞳,宛若暗夜里的珍珠,闪闪发光。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承诺吗?”他嗤笑,那个吊儿郎当的他又回来了。
“你错了。”她坚定地凝视着他。“女人要的不过是一个会珍赏自己的男人。不是婚姻,不是外面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我珍赏你啊!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女孩,还烧得一手好菜,在床上更是个热情的小东西……”
“致冈!”她红着脸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还是不懂……”
他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神有着悲哀的色彩。
“我不知道我需要懂什么,你们女人为什么都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心就好了啊!”他摊摊手。
“那是因为你不想懂。”她哀伤地看了他一眼。“我先出去了,你等等再出来,免得被看见了。”她理理有些微乱的仪容。
“看见又怎样?”他皮皮地问。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一打开门,她就发现门外有个女士正等着上厕所。她一慌,赶紧说:“厕所有些故障,你先别进去,我找服务生来。”
“坏了啊?这么贵的餐厅怎么没备这么差!”女人撇撇嘴走了。
她灵光一闪,到旁边的工具室找出“清洁中,请勿使用”的牌子,往化妆室门口一放,然后顺手从外面把锁扣上了。
得意的笑爬上她的脸,她高兴地回到座位上。
“致冈呢?他去上厕所怎么去那么久?”史米琪劈头就问。
愿荷耸耸肩。“我上的是女厕。”她慧黠地回答。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跟致冈纠缠,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