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媚眼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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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丈夫抬起了头,冲着她温柔地一笑。

  良玉的心卜通卜通直跳,她张开眼睛,彷佛还可以感觉到那男人眼中的温暖。那柔情蜜意,竟是她寻找了二十六年都未曾寻获的真情挚爱。

  她捂住胸口,感觉到脸颊上凉凉湿湿的,用手一抹,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流了满脸的泪。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哭,是被脑海中的那幕柔情画面所感动吗?为什么她会如此真切地感觉到那男子对妻子的爱意,就好象她是那个妻子,曾经沐浴在丈夫的缱绻温柔中,而且备受宠爱?

  她甩了甩头,想甩开这教她又爱又怕的思绪。就算她曾经拥有过那男人的爱情又如何?那毕竟已是前生的事,她岂可为了一个古人,而乱了今生的方寸?

  她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放松心情,开心地倘伴在名山胜景之中,而不是为了缅怀一段久远得已与自己无关的过去。

  良玉深吸一口气,决定该是出发探险的时候了。

  她这次到大陆自助旅行,是透过旅行社的朋友佳卉代订机票和饭店的,一切的旅游信息也全是由佳卉那里弄来。由于良玉每次自助旅行都托好友帮忙,所以不忘回去时带点小礼物馈赠这位闺中密友。

  可是该送什么好呢?

  在北京时没看到中意的礼物,到了天津可不能再找不到,若是回香港时再买,那就显得太没诚意了。不过,买东西之前,还是先去游览一番吧!良玉是那种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去逛街购物的人,天知道,她最讨厌买东西了。

  她替自己在这儿安排了三天行程,当然,绝不能错过的是天津的美食。有一次她看“大陆寻奇”,就对天津当地的传统风味小吃直流口水,既然来了,就非得去吃一下“狗不理包子”、“贴饽饽熬小鱼”、“耳朵眼炸糕”,及“杨村糕饼”之类的出名美食不可,或许再带一些“十八街麻花”回去和亲朋好友分享。

  良玉一路吃喝玩乐十分开心,还特地到市郊的杨柳青镇挑了十来张年画,在她返回饭店的途中,突然有股冲动想下车。

  “停车!”她朝司机喊道。

  付了车费之后,她独自一个人站在陌生的街道上,蓦地,她的双腿彷佛有自己的意志般引她穿街过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庙门前,大殿的匾额上写着“天后宫”三个字。

  她怎么会来这里呢?良玉感到可笑。她是个无神论者,除了回高雄时,偶尔陪母亲到庙里烧香拜拜外,几乎是不曾进过庙门,可是她却来了这里?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良玉不能免俗地进庙里参神拜佛一番。她发现这座庙宇十分古老,说不定还是古迹之类的,当下决定等到拜完神后再来好好参观。

  当她手拿三柱香,站在神坛前凝视庄严的神像时,心中突生诚敬之感。她合起眼朝神像祝祷,觉得此情此景彷佛曾在她生命中上演过,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头梳双鬟的美丽女子虔诚地站在神像前,她默祷完毕将香交给旁边的丫寰时,抬起的眼正好与一对深遂明亮的眼眸对个正着,她的心彷佛漏跳了一拍,整个人都痴了。

  良玉倏地张开眼睛,心跳如小鹿乱撞般,似乎还可以感受到男人热烈的凝视。她环顾四周,发觉庙里虽有三三两两的香客,却没有她记忆中的那对眼睛。良玉失望地将香插在香炉中,沮丧的感觉减低了她原有的游兴,只想循着原路返回饭店。

  最后一天,她拨了个空到和平路的商业中心逛逛,先是看上一块壁毯,觉得挺适合高雄家中的客厅,后来又买了几个大哥特别指定的泥人张彩塑,其中一个圆胖可爱的散财童子是要送给佳卉的,另一个坐在小几旁读书的英俊男子则想留给自己。良玉又再挑了几个魏记风筝准备分送侄儿甥女,不过,她当然也不忘留一个小蜻蜓风筝给自己。

  她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原本已打算招辆出租车回到饭店打包,不料,却被巷子里的古玩字画店所吸引。她的双脚不自觉地停在“张氏骨董店”门口,双眼望着店内不起眼的摆设,一眨也不眨。

  她来这里干嘛?良玉摇摇头,还是走了进去。

  她的眼光浏览过花卉天球瓶、象牙雕刻、帕玉雕香鼎、木雕人像……最后落在玻璃柜里的青玉手钱、观音玉坠。观音玉坠?!她发怔地瞪着。

  “小姐,要我拿出来给你看吗?”年约五十来岁的老板客气地问。

  良玉不自觉地点点头。

  当老板将观音玉坠交到良玉手里时,她感觉到有一股生命力自坠子传进她手掌中,她恍惚了起来,脑袋“轰”的一响,眼前的骨董店摆饰突然消失,换成了犹贴着大红双喜字的新房。

  弥漫着喜气的新房中,到处点缀着大红色彩。

  红木的家具、红色的桌布,以及桌上那两根大红蜡烛。

  她的眼光很快就被菱花镜里那张芙蓉面所吸引,并发现当她低垂下头时,镜中人也同时低下头来,良玉立刻领悟到镜中人就是自己。

  镜里很快加人了另一个人的影像,是个眉宇之间藏着浓浓书卷气的伟岸男子,他的唇角向旁边咧开,露出深情而温柔的笑容。

  他将手中的项链套进她优雅、纤细的颈子,对着镜子满意地点头。

  “喜欢吗?”他低低的嗓音搔得她耳朵痒痒的。

  她害羞地垂下头,柔嫩的玉指摩挲着颈间那只观音玉坠,眼光好奇地偷瞄镜中反映出来的玉坠影像。

  浅浅的翠绿自莲花座盘旋而上,渐渐淡成一片蛋白绿,盘坐莲花的观音宝相庄严,紧贴在窃白的颈闲,更显得白玉无瑕。

  她露出羞怯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恍若无骨般地将身体靠向丈夫宽厚的胸膛。

  “喜不喜欢?”他又问,轻咬着妻子似玉般透明的耳垂,温润的触感令他心神动摇。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全身酥软无力,闭上那对半醉的丹凤眼靠在丈夫的颈边厮磨。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跟她一样急。夫妻成亲只有月余,新婚的甜蜜每每令他们耽溺于鱼水之欢,而从夫君鼻中喷出的温暖气息,更令她衍生一股浓烈的欲望。

  “到底喜不喜欢?”他伸出舌头轻添着她的耳廓,粗哑的嗓音中有着一丝急切。

  “嗯——”

  那似呻吟又像回答的低喃,逗得他欲火更加高张,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平息心中的焦躁,不料,却将娇妻芬芳的体味也一并吸入。

  “是喜欢我亲你,还是喜欢这只玉观音坠子?”他忍住自小腹蔓延而上的欲望,取笑着怀中的爱妻。

  “你真坏!”她脑羞成怒地轻捶着他的胸,将红通通的脸埋入他怀中。

  “贞宜……”他低喃着妻子的名,将香软的娇躯拥紧,又握住她顽皮的手,放到鼻端,嗅着从她衣袖里溢出的幽香。

  正当他沉醉在这带着浓烈欲望的温柔中时,忽然感觉到他另一只手掌下的柔肩微微颤抖者。他狐疑地轻抬起她的下颚,发觉两串珍珠般的泪珠自她愁雾深锁的乌眸中迤洒而下。

  “贞宜,怎么哭了?”他心疼地低下头吻去她的泪。

  “你明天就要上京赶考,人家舍不得跟你分开。”她哀怨地倾诉着,眼中尽是离别的愁意。

  “傻娘子……”他叹了口气,将妻子紧搂在怀中安慰。“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可是爹娘都盼着我光宗耀祖,我不得已才要暂时与你分离。放心好了,一等金榜题名,我一定会快马加鞭地赶回你的身边。”

  “我也知道,只是我们成亲才月余,你就要离开我那么久,教人家情何以堪?我一定会非常、非常想念你的。”她仰着头认真地说。

  那犹带稚气的真切表情看得他心疼不已,他轻点一下她的红唇,深情地向她保证,“我也会非常、非常想念贞宜的,好不好?”

  “允文……”贞宜沙哑地轻唤着他的名,拉下他的头,奉上香唇,热烈地吻着丈夫。

  “我的小妻子……”允文爱怜地响应她的吻。这个从一见面就缚紧他心的美丽女子,他又何尝舍得拋下她到京城应试?只是苦读多年,不就是为这一刻吗?就算他舍得下功名利碌,也不忍心辜负父母的期盼呀!

  允文轻叹了口气,轻吮着娇妻柔嫩的肌肤,决定借着今夜的交欢,以慰两个月的相思。

  他抱起怀中的美人儿,移到两人的新床上,解下她的贴身衣物,让那只观首玉坠贴在她白玉无瑕的胸前。

  她因为衣物被褪尽而冷了起来,但很快地,他的温热就覆住她。允文温柔地以灼热的唇和手爱抚她,撩拨得她的身体也温暖了起来。随着一波波的欲望兴起,她暂时忘却了离别的愁绪,降服在丈夫热情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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