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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芯想起以前初月姊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儿,在堡里,她可以惬意地过日子。想颐气指使,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也行,只要自己觉得快乐,肯放开过往不快,除了出堡她想做什么都行。

  然而,要她放开过往,这事谈何容易?

  她年轻的心在体验过人间最惨的天人水隔后早巳死去。

  茹芯摇摇头,抛开脑中杂绪,板起脸看向他。“别顾左右而言他,告诉我,你掳我至此的目的?”

  “再过几日,司徒会回来,我提前来堡里是有要事找他,却意外瞧见……”他神情突然转为凶恶,恨恨地看着她.“你竟与石顺德有说有笑.”

  同是男人,石顺德那点心思他岂会看不出。

  这些年来,他三不五时找借口到擎天堡作客,谁不晓得他别有居心。

  她顿时感到好笑,就为这点小事将她绑到此?

  “石二哥是我的朋友,谈天说笑没什么啊。”

  “哼!我就是不爱你与他说话。他看你的眼神很露骨。”段临郡挑高眉,愈想愈气愤。“他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单纯,该离他远一点,以免被骗。”

  “石二哥温文有礼,不像你说得那般坏。”茹芯轻笑回话。

  她这番帮石顺德说的话,如风助势,星火燎原。

  “对对对,人家是知书达礼的富家公子,我好舞刀弄拳,更别说身分还是山寨头子,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语半,他负气转过身,孩子气的动作惹得她掩嘴而笑。

  “这就是你绑我来此的原因?”她问,话里肯定的成分较多。

  “不是。”段临郡旋过身,看向她的目光一沉。“他向你求亲、你的意思呢?”

  情敌趁着春光明媚向她求亲,他还真怕她一时被良辰美景所惑,允了他。

  两年前,他带礼来擎天堡祝贺司徒灭日夫妇弄瓦之喜,不经意遇见她。

  曾经,他不相信男女至深融心的情爱,但从那刻起,那张小姑娘秀美的巧颜撞进了他的心房,撩起杂乱无章的情绪。经过几日的沉淀,却仍挥不去她的容颜,甚至在女人堆里都提不起兴致后,他才惊觉自己对一名陌生的姑娘动了情。

  “动情”这两个字教他这两年吃足了苦头。

  为结识茹芯,他经常在陕晋两地奔走,司徒灭日第一位瞧出他的心思,还暗地撮合他与她的事。

  但他的情敌却是古初月好友的小叔,攀亲带故地卯足劲追求茹芯。

  唉,总之自小在爹的耳濡目染下,便懂得命理风水之术的他算尽别人的命、看透命中乾坤,却无法预卜自个的未来,教他这个堂堂男子汉、一寨之主方寸大乱。

  他深邃的眼含有她瞧不透的情绪,却又极度无礼盯紧她,茹芯粉颊腼腆,平淡回话,“我未允他,因为我晓得我们之间最多只有兄妹情谊。”

  闻言,段临郡心头一乐。

  至少只将石顺德当朋友,无心将友情变为爱情。

  她叹了口气,移至栏杆旁,静静瞧着倒映的水中月。“我不想害任何人,只想孤老一生。”

  她的话一字不漏传人他耳里,面无表情看着她柔美的身影。“那如果我向你求亲,你会答应吗?”

  茹芯内心微震,大眼楞楞望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二章

  求亲这事,扰人心烦。

  云清风淡,黑夜挂有一轮银月。

  茹芯踏出房门,一脸困惑地坐于露天的竹椅上,细品在心头盘绕的愁绪。

  阿郡与石二哥于同一日向她求亲,让她沉静安宁的心湖泛起涟漪。

  自冬晴姊与初月姊拥有美满的家庭后,她心神向往,但她有一份重责大任在,女儿家最盼的美梦她这辈子注定无法拥有了。

  “小姐,怎么还不休息呢?”

  银花刚哄完两位娃儿入睡,巡视宅院时,意外瞧见月光下那位若有所思的主子。

  昨日.她无缘无故地失踪,全堡上下因寻不到人而搞得鸡飞狗跳,度过漫长的一夜,隔日清晨,正当总管大人斟酌该不该飞传书通知少主时,有位眼尖的丫头看见听风水榭里有位倚栏发楞的女子,眯眼细瞧才发现是那个他们遍寻不着的人,便划船过去将她带了回去。

  “我睡不着,在这儿乘凉。”茹芯拍拍旁边的竹椅,朝她笑道:“过来坐,陪我聊聊。”

  银花顺意落坐,淘气地眨眨眼。“小姐心烦,可说给小婢听,小婢绝不会透露给第三人晓得。”

  她眼露顽皮,“真想听?无论我问什么、说什么都会有问必答,有话必回?”

  银花重重点头。

  “初月姊将你许给无悔护卫时,你是打心底愿意,甚至喜欢这个安排吗?”

  去年冬末,古初月作主将两人凑成一对,消失一传出,让不少倾心于无悔的俏丫環芳心碎成一地,还有人病了好几天。

  银花脸一红,没料到她话问得如此直接。脸儿羞涩怯怯地回话,“少夫人作主,当人丫環的只好接下她的美意。”

  “那你是喜爱无悔的吗?”茹芯很有耐心地再问一回,存心捉弄人。

  银花无所适从地眼珠子左右转动,最后轻轻地点头。

  无悔为人老实、人品不错,她倾心他是有理由的;而银花贴心可爱,他们能成双,是天成的佳偶。

  那她呢?

  二选一、还是两位都不选?

  “银花.在你眼中石家二公子与段分子,哪位才是好男儿?”

  “石二公子温文懦雅,段分子豪气干云,他们是不同典型的男人,很难比较的。小姐这般问,是否两位好男子让你难以选择啊?”银花哪个也不得罪,中肯地道。

  她一针见血的问话,令茹芯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心虚的表情令银花眼睛一亮。

  “教我说中喽!”她暂且搁下主仆之分,好姊妹似地拉拉她的手。“快告诉我,你心里最在意、最重视的是哪一位?”

  “我只把他们当朋友,从未想过男女间的情爱;所以……这才让我困扰。”茹芯求助地看着与她同岁的银花。“你可不可以教我,如何婉转地回拒他们?”

  她的身份令她只能寸步不离地待在擎天堡,注定孤独一生。

  最疼她的爷爷在世时,曾为她排过命盘,指出过十七岁后,她的运势走至夫妻官,有位命中注定男子会成为她的夫君。

  可是她不想牵连其他人,这个苦就由她来受好了。

  银花困恼地搔搔小脑袋。“这事儿小婢不晓得如何帮小姐.对不住。”别人的情事最难处理,她一个涉世不深的丫环岂有资格教主子这等人生大事.

  “没关系,我会向他们说明白,别为我蹉跎光阴.以免错过更好的姑娘;再说义兄要我永住擎天堡,可能意味着不想让我嫁出門。”茹芯态度乐观地绽抹笑容。“这个大家庭我赖定了,这辈子注定要当个老姑婆。”

  若能长久在此,她甘心当位嫁不掉的老姑娘。

  司徒灭日夫妇本要在仲夏时节才回堡,打算两人一路由苎往北走,沿途欣赏各地风光,但挂念孩子的古初月匆促催丈夫尽速踏上回,打乱司徒灭日原本计划好的行程。……

  到杭州后他们便与石禾谦夫妇分道扬镖,约莫五日的路程,两人终于带着一堆名产、礼物回到擎天堡。

  主子回堡可是件大事,当厨房准备上等莱色为他们夫妇洗尘.

  大伙儿欢乐地用过膳。司徒灭日夫妇分发礼物给其他人后,便与众人闲话家常,见时候不早了,才回自个的院落休歇。

  看完书正要上榻休息的茹芯,在丫环的通报下披上外衣,来到司徒夫妇院落里的书房。

  “初月姊找我有什么事吗?”仆奴大多回房睡觉,都这么晚了.到底有何要事需她来这一趟?

  古初月坐于烛火前。放下手上的医书,漾着恬美微笑打量着她。

  好古怪的眼神!

  茹芯心有戒慎。启口轻问:“初月姊,你干么这般瞧着我?”

  “茹芯十八岁了吧?”

  她点头。

  “与我那俏丫环银花同岁数。”古初月笑看她,“银花许给无悔,我想再次作主帮你找一门好亲事。”

  乍闻言,茹芯不快地瞅向满脸促狭的她.“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处理完积存一段时日事务的司徒灭日,从内室走出来。“你初月姊不是在开玩笑。”

  茹芯神情一敛,看向他。“这事是真的?!”她的语气疑信参半。

  他点点头,“贤妹,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找户好人家了。”岁月如梭,茹芯来到擎天堡都三年了,小丫头已蜕变为大姑娘,身为异姓兄长的他是该为她找个好归宿。

  他的话令鲜少动气的茹芯发了火,心头直冒怒气。

  为何要安排她嫁人?

  他们明明晓得她不堪回首的过去,也知道她打定主意不嫁人!

  她不安地来回走动,双手握得实紧。最后,走到古初月面前。

  “初月姊,我不嫁!”她慎重声明。

  古初月看她神情坚定,想到她背负的责任,柔软的心顿时泛起怜惜,伸手拍拍她温润的芳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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