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立刻回去工作!”黄得胜转身想跑。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啊,他在心中默念。
“站住。我话还没问完。我的工作室中不允许有逃避面对问题的员工存在。”猫眼觑看着小老鼠危颤颤地转过身。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目光在那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黄得胜做出一个结论……
他笨!犯到老板的女人。
“说啊,她是我的谁?”好脾气的问话,嗓音却大了起来。
沙家驹双手交插在胸前;其实觉得自己太情绪化,不过是个小丫头,他冒什么火!他只是讨厌工作时有人在旁边咕嘀咕嘀,一定是这样!
“她是你的……”女人、新欢、女朋友……许多词语在脑中转来转去,黄得胜却不敢随便答话。这些答案一说出,岂不更彰显了他的明知故犯?
“她是你的……”黄得胜依然吞吞吐吐。
“干妹妹。”许佩蓝细声细气地提示。
“你闭嘴!”沙家驹火冒得更大。她竟敢帮这个浑小子!
“老爹,你为什么凶蓝姐姐?”谷家伊跳出来说话,跑到许佩蓝身边拉住她的小手。
“你也闭嘴,去冰箱拿杯水,乖乖在那边坐好。”火眼熠熠射向小小孩。
他妈的!沙家驹无声地诅咒,他干么把自己弄得像牛魔王!
“黄得胜!”沙家驹喝了一声罪魁祸首。
“有!”立正站好。
“你知道许佩蓝是我干妹妹?”
“知道。”抬头挺胸。
“你有妹妹吗?”沙家驹换了个站姿,顺便可以监视许佩蓝的举动。
“有。可是没她这么可爱。”
不知死活的家伙!沙家驹直接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衣领。
“我管你妹妹长得可爱还是可怕,反正你不许碰许佩蓝一根寒毛,否则我就让你改名叫黄得‘败’!听懂了吗?”
黄得胜脖子被衣领勒住,却很努力地点了三次头。
“很好。”沙家驹贲张的手臂逐渐放松。“你走吧。”
黄得胜没走。
他用跑的!
“站住!”沙家驹又喊了一声。
“你不是要开除我吧?”不祥的预感让黄得胜惨叫一声。
“如果再让我捉到你在工作期间摸鱼打混,你就别干了。哈。”沙家驹忽而冷笑一声,许佩蓝立刻打了个冷颤。
她以后绝不敢惹火沙家驹。
“除了别想在我这里干,也别想再进摄影这一行。摄影是一门专业,没有心做好的人,别浪费别人的时间。”沙家驹口气非常强硬。
黄得胜用力点头,仓皇而逃,不敢再对许佩蓝多看一眼。
“你过来。”沙家驹食指朝许佩蓝一勾。
“不可以在孩子面前做错误示范,这样叫人很不礼貌。”许佩蓝勇敢地对他摇头,说出的音量却只有蚊子的嗡嗡音量。
不说不行啊!坐在冰箱边的家伊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担心地看了家伊一眼。
“我吓着家伊了吗?”从许佩蓝频频观看角落的情形看来,家伊可能受到了惊吓。
沙家驹垂下肩,用力揉着自己的眉心。累!
“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家伊一直很期待和你一起出去。你这种态度会让他自责是不是他做错了事。他一向很敏感的。”许佩蓝诧异地发现他眼圈下的疲色,像是几天未睡的深度倦意。
“我见鬼的要你们两个等我做什么?!”他诅咒了声,细长手指耙过凌乱的发。
“你多少没睡觉了?”她看入他泛着血丝的眼。
“一天半。”
“为什么要这么拚命?”沙家驹是相当有名气的摄影师,他可以拒绝一些工作吧?
“我一个月后要到美国,我想尽快把工作做完,好拨一、两个星期来陪家伊。”
许佩蓝咬着唇,感动的泪水微湿了眼眶。
“你不会要哭了吧?”沙家驹伸手挑起她的下颚。
“我不会。”她努力抿出一个微笑。
沙家驹一愣,看她怯怯地从背包中拿出一瓶五颜六色的小瓶子。
她轻轻地倒了两颗药丸到他手中,合起他的手掌……
“这是综合维他命,我去倒水给你。”
沙家驹看着手中两颗咖啡色的丑毙药丸,又看着她拿着水杯奔到他面前。
许佩蓝认真得甚至皱起眉来,而那些小小皱纹让她像圣母玛丽亚一样地圣洁。
该死!他的眼睛正在亵渎神明!
“水给你。”她把水杯递给他。
沙家驹喝完了整杯水,才发现自己干涸的喉咙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多久没喝水了?”一个人能在三秒钟内喝完五百cc的水,实在是乱吓人,也满让人同情的。
“不知道,和上次吃饭同一时间。昨天晚上吧。”
许佩蓝瞪大眼,不能相信有人会这样蹧蹋自己的身体,她头一低,又从背包中拿了一包孔雀饼干。
“先吃两口吧,否则胃会坏掉。”
她一转身,干脆把角落里的那瓶矿泉水整瓶拿到他面前。
见他三两口吃完一包饼干,她细心地送上水……她可不想看沙家驹成为第一个被孔雀饼干噎死的人。
“你没吃维他命。”许佩蓝眼尖地发现维他命丸还在他手中。
“我不爱吃这玩意。”他又喝了一口水,把饼干碎渣一并吞入肚子中,顺便打了个很满足的嗝。
“可是,我样你会营养不够的。”许佩蓝如泣如诉的眼睛盯着他瞧,很有南丁格尔救世的味道。
“还有没有饼干?”吞了几片,更加想念。
反正,他打死不吞那两颗丑药丸就是了!噎死他这个世纪摄影大师,谁帮他拍遗照!
许佩蓝闻言,一张小脸几乎全埋到大背包里,三十秒后,她用遗憾的表情对他说:
“没有饼干了,可是有一包巧克力。”
沙家驹性感狂野的脸孔全化成饿死鬼的模样,他二话不说,直接吞食数颗巧克力。
“嘴巴打开。”他抓了几颗巧克力。
“你吃就……唔。”最后一个字被两颗药丸卡住。
“巧克力我吃,药丸给你。”沙家驹咧嘴而笑,看起来轻松而年轻。
许佩蓝吞了两口口水,没法子自行将药丸送入肚子里。
“喏。”好心地把他刚才喝过的水瓶递到她唇边。
忽而,一道小小的水柱伴随着飞贱的水花泼到他脸上。
“噗……对不起……。”许佩蓝捂住自己闯祸的嘴。
“你搞什么鬼!”沙家驹一吼,不客气地捉起衣服……她的T恤……擦脸。“就算你是消防队的义工,也不用没事朝我浇水吧?!”
许佩蓝僵着身子,怕他捉着她衣服时碰了任何不该碰的地方。望着他深咖啡色的发丝在她衣服上摩擦,她只有一个念头……
好丢脸……
“下回小心点。”沙家驹抬起头,笑看她傻愣愣的样子,他伸出手搓搓她右颊的鼓起。
“快把这两颗吞下去,我喝的水没毒,一起喝矿泉水不属于爱滋病传染的三种途径之一啦。”
“哪三种途径?”她很有求学精神地问。
“输血传染,母亲传给胎儿,还有……。”他神秘的一笑,俯耳在她耳边说:
“还有一种我们两个目前还没试到的……性行为接触。”
许佩蓝的脸轰地像火烧一样。他说话老是不正经啊!
沙家驹忍不住捏捏她的颊,笑着说道:
“二十一世纪了,不用紧张得像个十八世纪的小处女。去帮家伊收拾一下,我一个小时后带你们去吃饭。”
“你……你不是很累吗?”许佩蓝捂住发烫的颊,小声地说。
“顶多吃到一半睡着而已,才一天半没睡,还没破我的最高纪录啦。”他耸耸肩,一派潇洒。
“我和家伊本来打算在家里作菜的,家伊要做寿司给我吃。”不敢让心底希望的苗发芽,她只敢默默地瞅着他。
他老作弄她,她却老记挂着他。为什么……。
沙家驹转头看向角落引颈而望的家伊,又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小脸……小处女的脸藏不住太多心事。
他不该犯上这种纯洁少女的,他有婚姻恐惧症。
拒绝的话才在脑中绕了一圈,嘴却自动开口说出:
“你和家伊先去买材料,买完了再回来找我。”沙家驹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这小妮子开心得像要在原地欢呼一样。他打趣地说:
“这么高兴啊?”
许佩蓝张口结舌,话没说半句,脸颊上的红就飞上了耳畔。“家伊……家伊会很高兴的。”
“帮我解释一下,我刚才不是在凶他。”揉揉她的头发,满意地发现她连头发都像婴儿一样软软细细的。
许佩蓝忽然打了个冷颤,一抬头,果然看见白娜娜充满妒火的视线。
“你快去拍照吧。”她催促着他回到工作岗位。娜娜小姐瞪人的样子也挺吓人的,那一对大眼睛像是要射出子弹来一样。
许佩蓝愈想愈可怕,于是随便朝沙家驹挥了挥手,就直接冲到家伊身边。
“蓝姐姐,爹不生气了吗?”谷家伊拉拉她的裙子。
“他没有生你的气,他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对工作人员发脾气的,事情和你无关。”许佩蓝拉着家伊的手,双眼发亮地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