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快请坐,老让你站著多不好意思。”沈母这时已亲切地执起他的手。
“无所谓的,年轻人哪能老坐著,这可会变成懒骨头的。”
“说得有道理。唉!像我这般有岁数的人怎么也比不过你们年轻小伙子,生龙活虎的。”
“谁说您岁数大,那个人的眼睛一定是瞎了,伯母的风采太令人赞叹了!”
“是吗?”她呵呵地笑著:“不敢当、不敢当!
沈魅影一楞一楞地看著这一老一少,一搭一唱好似在演双簧,这是在搞什么?
沈母却仍然兴致勃勃地拉著冷夜东拉西扯又说道:
“我们家小影啊,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够遇上冷先生这么通情达理的人,让我少为她烦上好多心。“一般母亲的”病态“老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贬得一文不值。
“哪里、哪里,是我该谢谢魅影的帮忙,若不是她,我的生活一定是一团乱。”他一面夸赞,一面还不忘对沈魅影抛了记感激的波光。
这话还挺受用的,至少她的心窝就突然觉得暖烘烘的。
“这就叫相辅相成,月老早就替你们安排好了,所以天生一对的你们这才能配合得这么适当。”
“伯母说的是,我也是这么认为。”冷夜又朝沈魅影丢上一抹钟爱的眼神。
这下沈魅影又糊涂了,他们谈的是哪门子的怪论调!什么“相辅相成”?什么“天生一对”?她和冷夜何时“配合”过,又“恰当”过?
沈魅影这样完全不敢插嘴地倾听,多嘴公和多嘴婆风花雪月地谈了一个多钟头。
“伯母,很抱歉!我还有事得告辞了,小影就麻烦您了。”冷夜甚是不舍地离开沈魅影,但已敲定的通告又不能取消。
“放心!放心!我一定把小影照顾得妥妥当当,安然无恙地交给你。”沈母豪气干云地拍著胸脯保证道。
“那下午再来,再见!”沈魅影就这样傻楞楞地看著满面春风的迷糊妈妈送走了春风得意的冷夜,乱烘烘的脑袋怎么也理不清那两人一来一往间,究竟是打著哪条哑谜?!
坐回椅子之后,沈母又忙著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女儿:“小影,这位冷先生真的很不错;”
“哦是吗?”她仍然处于痴呆状态。
“看看人家,长得又高又帅又……”
“妈……”她这下总算清醒了过来:“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你紧张个什么劲?我又没打算说他坏话。”沈母白了她一眼,继续口沫横飞地发表专题演
讲:“我是说这位冷先生不单人长得又高、又帅、又俊挺,更可贵的是堂堂一位大明星居然
连一个架子都不摆,看看他所展现出现的亲切态度,多令人赞赏。”
这话倒是中肯,他若是端个明星头衔拽个二五八万,她也不可能费心思地跑去管他。
“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的心地一定很善良。”
是吗?奇怪了?她母亲也才头一回见他,怎能肯定他是个善良胚子?莫非她妈咪有特异功能?
不过回头想想,冷夜对她确实是相当真诚。不过除了她以外,他是否也用同样真诚的态度对待他人?这点就值得商榷了——尤其她又曾经亲眼目睹过他对一名女子的冷酷无情,那可真吓人。
“再说这个冷夜头脑好、心思又细腻,跟你在一块,刚巧可以弥补你的缺点。”
沈魅影闻言差点跌下床!什么冷夜头脑好?又夸他心思细腻?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嘛!不!不!不!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这种话要传出肯定被人笑死,不!不!不!她必须立即高声疾呼以正视听。
正欲开口——
“而且我感觉得到,冷夜很喜欢你呢!”沈母满意地直点头:“我也中意他来当我的女婿。”
苹果核差点梗在喉咙,沈魅影急忙:“咳……咳……咳……咳……咳……”
沈母急忙拍著她的背:“怎么了?不用这么激动嘛!这又没什么好觉得不好意思的,你都二十二岁了,妈了解、也能接受,妈可是很希望你能找到好归宿。”
“咳……咳……不是……咳……不……”
“什么咳不的!”沈母听得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止住了岔气!她面红耳热地急忙否认道:“你别乱说。”
“乱说?你当妈妈老眼昏花啊?!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冷夜很喜欢你。”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大吼大叫。
“可能!妈妈吃过的猪肉比你看过的还多,怎么可能发生误差?”拿猪跟人比,她妈妈真有
一套,不过此刻的沈魅影完全笑不出来,沈母又继续说:“冷夜要是对你没心,干嘛劳师动众地替你请医生,又紧张兮兮地害怕你有半点闪失?这个事情妈听在耳里、看在眼底,当然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一个男人若不是对你有情,你以为他吃饱撑著没事干啊?!”
宝贝妈妈能义正辞严讲出这一段长篇大论,可见她是被感动了,不过慌乱的沈魅影所有的思绪全部丢进了不知名的甜意中与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慌错下,突然变得痴呆异常,而一闪而过的理智只是再一次提醒她——这是第二个告诉她相同的话了。
第六章
“徵信社的报告呢?”冷繁毅浑然天成的气势总能慑煞一干人当然,即使是连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朝夕相处了二十余年,冷琳就是无法自如地面对那张锐利无比的严肃面孔。
勉强一笑,她赶紧从公事包中抽出那份调查报告递给了他。“在这里!”
冷繁毅接过手,翻了几页之后,随即甚为不满地把资料往桌面上一丢。“这家徵信社的调查报告完全没有重点可言,他们到底有没有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有!当然有!这两个多礼拜以来,冷夜的一举一动、他曾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还有他做过的每件事情,徵信社的人都向我做了报告,而且都很详细地把过程清清楚楚写在报告上面。”冷琳急急地道。
冷繁毅听而不答,默然许久!他这回不寻常的沉静,吓得冷琳惊极、骇至,就担心漏了口风、或是泄了实情,而毁了对冷夜的承诺。
她又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才能勉强地开口打破这一阵沉默:“爷爷,徵信社的人没有查出冷夜有特别的举止或行动,这正表示他的生活过得很正常。爷爷您应该开心才对,以后就可以不必再替他操心了。”
“你确定这家徵信社的调查工作做得很详尽,没有遗漏掉什么?”他执意再问。
“我能确定,何况他们三天两头就跟我保持联络,所以绝对没有问题。”她不动声色地保证道。
冷繁毅一对如炬的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她,冰凉得直透入她的骨髓。过了好半晌,他突然从书柜里头取出一叠相片来,猛地朝她脸上丢去,漫天飞舞的相纸瞬间冻结住了冷琳的表情。
“你自己睁开眼睛仔细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刷”地一下,冷琳头上的红润全然尽褪,不安的眸光胶著在那二十来张落于地毯上的照片,一片愕然!
相同的主角,相片上的焦点全是冷夜和一名年轻女孩的合照,两人虽无亲呢举止,但从冷夜脸上所传送出来的温柔与爱怜,不须费心猜测,便可知晓他对这位清灵秀丽的女孩必然存有不寻常的情感。
然而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照片怎么会流落到冷繁毅的手中?那是她从徵信社手中特意抽走销毁的照片啊!
“你现在怎么解释?”他怒不可遏的火焰直直劈向她。
“爷爷,我……”惊慌失措下,她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真教我痛恨!”
“不!不是这样了的,我……爷爷,您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那些搪塞我的理由?”冷繁毅的黯沉嗓音教人冷颤连连“我叫你办事,而你居然掩灭掉我想要的事实真相,你好大的胆子!”
“不!爷爷,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我愿意是不想让冷夜和您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这才
主么做,我并非是故意要欺骗您的。”她委屈地解释着。
但是他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只是一迳地责骂道:“你自认绝顶聪明,可以双手遮天了,还把我当作是个没用的老头随便骗骗就行。你厉害,翅膀硬了,现在可以毫无所惧地爬到我的头上顶上去私自替我决定一切了。”
“爷……”
“别喊我!”他铁青的面孔完全没有和缓的趋势。“这回不是我心血来潮,还当真教你给瞒了!”
“爷……”
“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要是让冷夜再继续跟这个姓沈的女人胡搅乱搞下去,你让我冷氏机构如何壮大?又让我拿什么脸去跟华伦·特夫交代?”
冷琳闻言总算恍然大悟地明白到冷繁毅的真正用心,原来他是计划着用联姻手段来扩展冷氏财团的规模。一直以来,他拟向欧洲市场进军的决心从来不曾改变过,而他认为攻占欧洲市场最快速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冷夜和德国著名的商业钜子华伦·特夫先生的独生女结婚,藉以达成双方合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