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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出布垫与毛毯替她铺在火堆附近。

  「妳睡吧!」

  被他说得有点愧疚不安的月儿,难得乖乖听他的话闭上双眼睡在布垫上,盖着丑不溜丢的灰色毛毯。

  火堆「哔剥、哔剥」熊熊地燃烧着,文谦则入神地看着它。

  第四章

  除了遥远的星光和透过云层射出的月光,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月儿睡醒的样子很窘——她侧卧在文谦的胸膛上,由于布垫的位置有限,所以,她整个人舒服地绻缩在他的右侧,左手亲密地横放在他的腰际,双脚异常尴尬地缠在他的双脚中。

  她还在昏睡状态中,不知道她的手脚缠住什么东西,只觉得异常温暖舒服,尤其她所躺的枕头更是软硬适中,舒服得让她舍不得张开眼睛。月儿满足地叹口气,脸颊轻轻摩擦她的枕头,将头颅挨得更近。

  一声粗重的喘息从文谦口中传出,这时,他的身体比石头还要僵硬,痛得他不得不蹙紧眉头,偏偏这小妖精又在他身上缓缓蠕动,若不是深知她不太喜欢他,他会以为月儿在诱惑他,然后放开一切的礼教与顾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接受她的诱惑。

  他不知道月儿怎么会睡在他身边,这时,她应该负责守夜才对,更不知道自己怎会睡得那么沉,连她何时睡在他身边都没察觉到,这不像平时警觉性颇高的他。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正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淡淡幽香,他有股冲动想把她狠狠地吻醒,再好好告诫她一番:不可以随便相信任何男人——尤其是他。

  随着月儿在他身上的再次蠕动,他咬紧牙关,吞回一声冲到喉咙的呻吟。

  睡梦中,月儿觉得头下的枕头好象愈来愈僵硬,不禁「嘤咛」一声,睡眼惺忪地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一句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她身下传来,让她惊愕地睁圆大眼,整个身子僵在那里。

  月儿低头迎上文谦那双荡漾着奇怪迷蒙的黝黑眸子,仿佛饱受欲望的折磨般,一思及此,她急忙滚开身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文谦缓缓站起来,伸展他的四肢,皱起眉头道:「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不是轮到你守夜吗?」他因下身的疼痛而有些恼怒,这会儿声音听起来很粗暴。

  待初时的震惊羞赧过去后,月儿才站起来勇敢地瞥他一眼,他那新冒出来的胡碴使他看起来非常粗暴,而且,看他的眉头不悦地拧起来,就知道他在生她的气。

  噢!她突然想到自己曾亲密地熟睡在他胸前,原本发白的脸蛋忽地灼烧成艳丽的颜彩。

  「说话吧!」他交叠臂膀,环胸而立,粗声地提醒她,大有非知道事实真相不可的意味。不过,见她脸红成那个样子,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呃……就是这样。」她红透的娇颜有掩不住的羞涩不安。

  「哪样?」文谦不耐的继续问。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迟钝得看不出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为什么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原因很简单!就是轮到她守夜时,见到他倒地就呼呼大睡,她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于是等到他熟睡后,她熬不住睡虫的频频光顾,所以偷偷地睡在离他不远的草地上,反正一、两个时辰没人守夜顾火堆,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可是,她没想到自己怎么会睡着睡着就滚到他身边去了,说来她也挺委屈的,而且吃亏的是她,应该发怒的也是她才对呀!他在生哪门子的气啊!

  月儿侧首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借口,于是打算坦白告诉他。她支支吾吾地启口:「呃……你知道的……昨天真的非常累人,再加上呃……昨晚没有吃饱,所以无论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疲累——」

  「月儿,长话短说!」文谦没风度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噢!」这家伙真没同情心!她在心里嘀咕两下,才继续道:「总之,你是知道的,一个人守夜有多无聊,没道理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睡得香甜。再说,我『认为』守夜不是很重要的事,反正就快天亮了,火堆也不须再添枯柴就能维持到我们起床,所以我决 定躺下来再『眯』一会儿。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一点小事在生气吧?」

  沉默良久,文谦才冷峻僵硬地道:「我叫你守夜,不只是要你顾着火堆,还要你注意是否有不善的人或动物侵入。」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幸好没有危险发生,否则,非得把她那空空的脑袋给扭下来。不过,他也有错,他早该知道守夜这般重要的工作不该交给月儿这麻烦精来负责,要她完成这样重大的工作,简直是痴心妄想!

  月儿「噢」了一声,若有所悟地眨着清澈无瑕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的模样。

  文谦翻翻白眼,头痛地离开月儿,暂时将这麻烦精拋到脑后。

  阳光已悄悄照进树林,这比他预定的出发时间晚了许多,所以他们的动作最好快一点,上路前还有许多事得准备。

  月儿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文谦这臭男人是不会花太多工夫等她的,所以,她匆匆穿上小巧的靴子,由于她是做男装打扮,所以服装并不需要怎么整理,只需找个有水的地方梳洗一下就够了。

  看到文谦在照顾马,月儿决定单独到附近走走,看看是否能找到山间的溪水或涧泉让她梳洗一下。

  很幸运地,她找到了一处清澈的溪水,她很快地洗去惺忪的睡眼,顺便清洗一下四肢,然后跪在溪边开始梳理纠结的长发,经过一夜的睡眠,头发上的头巾早就掉了,再加上没有木梳,所以,她只好简单地编个辫子,免得披头散发的。

  照着溪中的倒影,月儿试图绑起辫子,但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双手握着左边的辫子扭头看他。

  「该上马了。」文谦突然粗声地吼道。

  怒吼声几乎把没有心理准备的月儿给吓入水中,幸好文谦及时拉住她往下掉的娇躯 ,免得她「扑通」掉入水中成了落汤鸡。

  突然看到她清新可人地跪在溪边,不知怎的,竟让他刚消退的欲望又萌生起来,使他对自己像毛头小子般容易冲动感到不满,所以嗓门不自觉地提高许多。

  月儿皱起俏鼻斜睨着他,他今早是怎么了?好象脾气特别大喔!

  「我知道了。等我一下好吗?我还在绑辫子,一会儿就好了。」她用刚才撕下来的布条绑住辫子,见他还楞在那里,只好稍稍表现一下友善,道:「你要不要在溪边顺便梳洗一下?」

  文谦的嘴角抽搐一下,「向月儿姑娘,你到底有没有感觉我们还在逃命?妳居然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梳理你的头发,不禁让我开始怀疑你的『勇气过人』!」但他的神情暗示着他认为她已神智失常。

  「谢谢你的赞美。既然时间那么紧凑,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月儿当然听得出他的讽刺意味,但她拒绝在这么美好的早晨被他激怒,所以她面无表情地走离小溪。再说,偶尔让他错愕一下也挺有趣的。

  只见文谦面部表情呆滞地目送她的身影离开,想不透她怎么突然变得好象没脾气一样,这实在不像她。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诅咒出声:「该死!」他为了这麻烦精在这里纳闷太久,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

  文谦怒气冲冲地加快脚步离开溪边,他在生小魔女月儿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你见鬼的在高兴什么?」文谦终于不甚愉悦地低吼。

  整个早上就见她坐在马背上哼着轻快的曲子,笑意盈盈地欣赏四周明媚的风光,坐在后头的他,整个早晨就见一颗黑黑的小头颅兴高采烈地左顾右盼,若不是后头有人在追杀他们,搞不好兴致高昂的月儿姑娘还会得寸进尺地要求停下来摘朵野花呢!

  这愉悦过头的模样实在不像昨晚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她!

  「没事。」月儿漾出清艳的笑容,回头盯着他的脸,神采焕然地道:「我只是想到,如果把藏宝图交给后头那群人,那我们不就平安无事了?所以心情自然愉快许多啰, 」她随口胡诌几句。

  其实,她偷偷窃喜的是今早摆了文谦一道——故意不理会他的恶意讽刺,还让他错愕纳闷良久。每当想到他那傻眼的呆样,就乐得她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无怪乎后头的文谦会看不过去。

  「你错了!」文谦高兴地泼她一盆冷水。「如果我们没有任何反抗地将藏宝图交给他们,他们恐怕会怀疑其中的真假,进而肯定我们将真的藏宝图藏在身上,认为我们打算摆脱他们的追杀后,再偷偷去挖出宝藏;总之,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他下了一个结论。

  胯下的「嘲风」维持一定的速度奔驰着,但他仍感觉得到月儿的娇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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