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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只是猜测罢了,真正的答案在你心里。”

  滕伊瑀没好气地赏了好友一记白眼,“本少爷的眼光还没那么差,会看上那种刁钻无聊的小丫头。说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让我连想亲近的欲望都没有,除非哪天我的脑筋有问题,不然就是眼睛瞎了才会挑上她。”

  粘逸翚笑得直摇头,“世事难料,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说不定你小指上的红线就系在她手上。”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再不挑食,也得挑一个看来顺眼的对象,那疯丫头我见了就眼睛酸疼、头皮发麻,恨不得这辈子从没见过她,试问月老怎么牵这条红线?粘兄,你可别再危言耸听,吓得我都直冒冷汗了。”他佯装挥汗如雨的模样,根本不当一回事。

  “我以为滕兄的魅力惊人,只需随便两句甜言蜜语,就把女人哄得晕头转向,怎么不在她身上试一试?”

  滕伊瑀俊脸硬梆梆的,语气僵硬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怔愕一下,然后爆 笑出来,“哈——老天,想不到我们滕三少的魅力也有失灵的时候,真不知该感到可惜,还是该额手称庆有人能逃过你的魔掌。”

  滕伊瑀轻哼两声,“什么魔掌?你的意思是我是色魔啰?”他不过是习惯身旁不时有女人做伴罢了,竟用那么难听的字眼形容他。

  连断云也娇柔地用袖口掩去笑意,粘逸翚刚硬的五官在注视心上人时,眼光格外柔和,“不过幸好有你做范本,和你一比,小弟可就成了少见的痴情种了。”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断云要是真的相信,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答应让你帮她赎身?所以我还是有机会,像断云这么美好的姑娘,有谁忍心见她将一生糟蹋在这里,不如就由我出面跟舒嬷嬷谈判吧!”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他只好自告奋勇地担起重任,以他的花名,帮个妓女赎身也没人会议论纷纷。

  断云微愕,还是柔声地婉拒了:“多谢滕大爷的好意,断云心领了。”眼底的轻愁再度晕开了。

  “为什么?断云,如果你是担心娶你会损及我在商场上的名望,那么由滕兄来为你赎身便少了这层顾忌,为什么要拒绝呢?”粘逸翚痛彻心扉地追问,莫非全是他在自作多情,所以她迟迟不肯答应?

  断云为难地垂下螓首,“不是这样的,逸郎,你不要逼我……”她了解粘逸翚的个性,要是知道真相,准会不顾一切放手一搏,她不能让他冒险。

  “断云,告诉我一个可以让我死心的理由,否则我永远不会放弃。”这次粘逸翚决定坚持到底,绝不因怜惜而停止追问。

  她只能泪眼以对,如骨哽在喉,无语凝噎了。

  滕伊瑀摇摇头,这次他真的尽力了,无奈人家坚决不肯,又不愿道出原因,总不能硬抢吧!兄弟,你还是好自为之。眼尾正好扫到两人四唇纠缠在一块,他轻轻地带上房门,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一出栖云阁,沿路多少“玉楼春”的姑娘频频向他抛媚眼,他也不令她们失望地回以挑逗的笑容,骤然间心头掠过一抹索然,对眼前的事顿感疲惫,为什么他那放肆的眼神依旧,但只有自己明白……他居然开始不满于现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滕伊瑀甩甩头,一定是身体还没复元,不然怎么会厌烦呢?这不是他最爱的生活方式吗?他才二十三岁,大好的人生正等着自己去享受,要是对女人都没兴趣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深吸口气,他重新振作起旺盛的精神,迫切地想解放这些天积压的欲望,不愿正视心头的问题。

  “哎呀!滕大爷,我正要去找您呢!”舒嬷嬷高亢的叫声大老远就听见了,见了他犹如见到财神爷上门,嘴都咧到耳后了,“您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可把我们初色给想出病来了,这相思病可得由您来治才行呀!”

  他摇着手中的摺扇,唇上甜腻的笑容连舒嬷嬷自己见了都会心动。

  “相思病?有这么严重吗?”那低哑的磁性嗓音像一道春风拂过,满意地看着舒嬷嬷脸上闪过一瞬的怔忡。总算证明自己还是极有魅力,那疯丫头八成还不解情欲滋味,才会完全无动于衷,来到这里,起码自尊又捡回了一些。

  舒嬷嬷眨下眼回过神,连她这识途老马都抵挡不住,也难怪初色这些天心情不好,要是他再不上门,搞不好还会出人命哩!其实要是有人想为初色赎身也无妨,只要价钱合理,可以弥补她的损失,让手下的姑娘有个好归宿也是功德一件。

  “当然严重了,我们初色对滕大爷可是痴心得很,您要再不出现,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嘴上说尽了好话,拉着他就直往媚香院去。

  滕伊瑀轻笑一声,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确很能够满足男人的自尊心,能让像初色这样的大美人牵肠挂肚,哪个男人听了不会得意忘形。

  “那滕某得赶紧去看看她,可别让她病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他也很配合地接下她的话。

  “只要滕大爷您一来,再严重的病也很快地就好了。”人未到,声先到,才踏进媚香院,舒嬷嬷的大嗓门拔尖地叫了起来,“初色,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拖着他便推门而入,一入门就听见一阵丝丝缕缕的幽怨琴声凌空扬起,多少缠绵的情意尽付于音律当中。舒嬷嬷努了下嘴,示意他一人进去,自己已转身步出房门。

  他掀起珠帘,怡然自得地在琴台前落坐,就见初色香肩微露,似怨似喜地瞅着他,一面操琴,一面吟唱道: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韶华偷换,光阴虚度。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好、唱得真好。”他很捧场地拊掌鼓励,换得她娇嗔的一眼。

  总算盼到他来,初色忐忑的心情甫定,玉臂攀住他的项颈,撒娇使嗲道:“讨厌,那么多天才想到来看人家,先罚你三杯酒再说。”利落地斟上水酒,将杯沿递到他嘴边。

  滕伊瑀缓缓地将酒含入口中却不吞下,邪笑地按住她的后脑,将口中的酒哺度一半给她,在酒气的催发下,两人顿时吻得天翻地覆,难分难舍。

  “呵——好香的酒。”他舔去唇上残余的酒汁,回味地笑道。

  “你坏死了,明明是你该受罚,人家不管,罚你再喝三杯,加上刚才的三杯总共六杯。”初色亲手将六杯酒灌进他嘴里,自己也几乎沉醉在他微醺的俊朗面容中,那两日的鱼水之欢只怕宠坏了她,再也不是其他男人可以满足,她多想独自占有他整个人,让他只专属她所有。

  三年前,他在河边救了她那一刻起,他便不只是一个救命恩人而已,而是她的希望。特别是当娘过世后,为了活下去只好卖身青楼,在她内心深处更盼望他能再度出现,救她脱离这种倚栏卖笑、生张熟魏的日子。三年后,他真的再度来到她的生命中,初色在心底起誓,要不计一切代价跟定他。

  他眼神热烈地瞅着她,双手不安分地正轻解那薄如蚕翼的罗衫。

  “我酒也喝了,接下来做点什么呢?”

  “滕郎,这几天人家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当然——”他粗喘地应道,对上她那冶媚的眸子,脑中竟闪过另一双眼睛,同样闪耀着妩媚的流光,却是不同的风情,淘气地朝他挑衅地眨眼。

  “该死!”

  滕伊瑀不自觉地诅咒,他干吗在这节骨眼想到那疯丫头,一股怒气逼使他手上的力道失控,初色因肌肤生疼而发出娇呼。

  “你弄疼人家了!滕郎,怎么了?”他的欢爱方式向来温柔不失粗鲁,今天却不太对劲,初色不由得起疑。他狂野地封住她的唇,“没什么,用力地吻我——”

  初色热情地回吻,啃咬着他丰泽的唇瓣,女性的直觉让她怀疑他心中藏着另一个女人,她不能让别的女人占据她的位子。

  滕伊瑀几乎野蛮地撕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耳边回响起好友的话,他才不会对那疯丫头念念不忘,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绝对不会看上她,绝、绝、对、对不可能,他的心跳加快是正常的,不要被别人误导了。

  对,一定是这样,鬼才会看上那疯丫头,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稳稳落下,连自己也觉得好笑,他居然会害怕一个小丫头。

  “滕郎,你不专心,你心里在想谁?”初色不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才拉回他的神志,也才发现他已停下所有爱抚的动作坐着发呆,连自己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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