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顿时被哈漂漂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居然敢在主人的面前发脾气,他焦急地连忙扯一扯她的衣角,慌乱地挤眼示意她安静!
哈漂漂先是一怔,越过阿忠的身体偷瞄端坐在餐桌旁的北村悠,发现他脸上的笑没有一丝的不悦,但他的眼里、嘴边反而有一抹讥讽,这无疑惹恼了她。
她的身子转正,“难道我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漂漂……”阿忠警告地唤了她一声。
北村悠却纵声大笑地起身,“有,你当然有生气的权利。”
“主人,漂漂只是无心……”阿忠急忙地为她辩解。
北村悠颇为讶异地看着阿忠,“你怎么一直在替哈小姐说话,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接着颇为吃惊地相视一笑。
“真的吗?”北村悠半信半疑地看着阿忠。
“主人,我和漂漂确实是昨天才认识,我是觉得她非常坦率而没有一丝矫揉造作,她是一个非常惹人疼的女孩。”阿忠不急不缓地解释。
哈漂漂惊喜地绕到阿忠的身边,“谢谢你的抬爱,我真的很开心。”她对他绽放一抹如朝阳般灿烂的笑。
北村悠微蹙着眉注视着哈漂漂,阿忠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的笑容是如此的自然,和一般所见、所认识的女孩截然不同。
他看了哈漂漂一眼,“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公关手腕,连从不开口赞美女人的阿忠都折服地为你说话,我希望你在工作上也能有同样亮丽的交际手腕。”
“啊!”哈漂漂不禁微怔!
说到工作,她不自禁地全身僵直起来,打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她担心自己无法胜任这份沉重的工作,要不是处心积虑加上老天也给她这个机会,她怎可能一口就答应做他的秘书。
“你怎么了?刚才还叽叽喳喳个不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怎么马上又像是一只被封了嘴的小鸟?”北村悠的眼底有着浓烈的戏谑意味。
“我……”哈漂漂不堪一激,气恼地仰起头,一脸挑战地直视着他,但一眨眼立即气馁地低下头,“我不能说大话,其实我真的很烦恼也很担心,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胜任秘书这个职务。”
北村悠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在他的面前如此坦诚心中的隐忧,顿时忍不住扬声大笑,他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心绪,“你只要以平常心去面对就行了,不懂可以直接请教我,随时随地。”
“真的?”哈漂漂沮丧的双眸立即闪烁着光彩。
“当然,你别忘了,你是总裁的秘书,要是你一个处理不当可是会累死我。”北村悠难得以逗趣的语气说着。
“怎么说?”还没接触秘书的工作,就已经先得到他的警告。
阿忠立刻将哈漂漂拉至一旁,压低声音耳提面命道:“就算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走路吧,如果你每天盲目地将主人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你想他能有休息的时间吗?所以主人所有的约会,你都得小心过滤,哪些是不必要的约会,你就直接回绝掉,省得主人疲于奔命。”
“有这么严重吗?可是我哪知道哪些是老板必须接受的约会,哪些是可以回绝。”哈漂漂一脸茫然地看着阿忠。
阿忠拿她没辙地叹了口气,“你真是……不可教也。”
北村悠不禁轻笑,一双眼熠熠有神,“阿忠,我今天才知道你对秘书的了解,早知道我调你去公司当秘书。”
“我?主人别取笑我了,普天下只听说过女秘书,可没听说有男秘书。”阿忠沉着脸有气无力地笑了。
阿忠的话换来哈漂漂一阵爆笑,“你可以男扮女装。”
“漂漂……”阿忠一张脸顿时涨红。
“好了,别再说笑,上班会迟到。”
北村悠瞅着哈漂漂,又低头看着她那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你总不能光着脚上班吧?”
“这……”哈漂漂极为无奈地看着手中的两只鞋,故意拎高道,“看来我只好勉强自己去适应它。”
北村悠看着她那双闪着自嘲讪笑的眼眸,不禁抿嘴浅笑,“今天你就先忍一下,下班后我带你去鞋店找一双平底鞋。”
“真的?这样好吗?昨天你才支付置装费,今天你又要买鞋给我。”哈漂漂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是暗爽着。
“就这样,别再说了,再不出门,迟到我可是会扣薪水。”北村悠揶揄地出言恫吓。
哈漂漂却不甚在意地头一甩、嗤哼一声:“如果我迟到了,相信你也会迟到。”
北村悠露出讥讽的冷笑倾身趋近她,“别忘了,我是支付薪水的老板。”
啊!他说得对!他是老板。
北村悠一语惊醒哈漂漂,她慌张地奔至客厅大门口喊道:“那还不快点走,千万别让我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阿忠眼明手快地迅速将搁在一旁的公文包递到北村悠的面前。
北村悠瞧着哈漂漂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窃笑,以她的个性一旦在他的身边做事,真不知道会让公司会出现什么样的混乱!
他拎起公文包神采奕奕地走出客厅大门。
阿忠忐忑不安地目送北村悠和哈漂漂两人离开,虽然与哈漂漂不是很熟,但是她的坦率确实博得他的好感,尤其是向来排斥女人的主人,居然没有排斥她。或许是因为她是位神职人员,以致让主人愿意敞开心胸接受她吧?
虽说哈漂漂来这个家不过才短短一天,但她的活泼、纯真的确为这沉寂、毫无生气的家注入了从未有过的欢笑,最难能可贵的是居然能听到主人爽朗的笑声。
今天是哈漂漂第二次踏进北村悠的公司,也是她面对挑战的第一天。
北村悠特地将她安排在身边工作,她第一天的表现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是他能体会到哈漂漂已经尽力。有时她脸上会出现一些沮丧的表情,他都会适时给她一记鼓励的微笑,让她脸上的阴霾消失,打起精神再出发。
每当哈漂漂接到不知该如何处理的电话时,她会故意当着北村悠的面,扬高声音有意地报出对方的姓名,北村悠也都能明白她的用意。如果是他愿意约见的人,他会以点头示意哈漂漂;若是他不愿接见的人,他则会以手势往脖颈间横划,哈漂漂自然明白对方已被北村悠列入拒绝的名单,然后巧妙地回绝对方。
北村悠非常满意哈漂漂今天的表现,虽说不是十分完美,但是完全对秘书之职一窍不通的她来说,已经相当不错。
中午,北村悠吩咐哈漂漂帮他买了一个饭盒;而哈漂漂为了能多接近他,便陪着他在办公室里简单地解决午餐。
因为整夜未睡,北村悠疲惫的神情逐渐地露出来,他沉沉地坐在椅子上,手肘倚着椅背揉搓着额头,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下,“我发觉以你的领悟力,相信不消几天你对秘书的工作便完全能得心应手。”
“但愿如此,不过我真佩服之前的秘书,她能够揽下这么多的工作,而且每件事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哈漂漂由衷地赞佩之前的秘书。
“林丽打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公司所有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所以每一件事她都做得得心应手。”北村悠毫不吝啬地赞美林丽。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得像她一样好。”哈漂漂的语气有着明显的颓丧、,
听到她毫无自信的话语,北村悠显得有些不耐,他皱起眉头,目光凌厉看向她,“听你的口气,好像要打退堂鼓,公司的杂务真的让你招架不住?”
“这样就让我打退堂鼓?”哈漂漂的双跟立即闪烁着不认输的光彩,“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口头上有些烦虑,但真要我低头认输?休想!”
北村悠笑了,接着猝然呻吟一声,手指更用力地来回揉着额头,“这才对嘛!遇到挫折就放弃打退堂鼓,是我最瞧不起的人。”
哈漂漂表示同意地朝他露齿一笑,她的目光一直锁着他,细察到他的脸上紧缩的表情,虽然他很快又回复正常的样子,但是仍没躲过她的眼睛。“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揉着头,还揉个不停?”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疼,也许是因为昨晚没睡觉的关系。”北村悠头疼欲裂地往椅背一仰。
“我去医护室帮你拿点止疼药。”她急忙起身。
“不用了,等一下就好了。”他紧拧眉头闭上双目,双手落在椅子把手上。
“你昨晚忙着赶报告,所以没睡?”哈漂漂怀疑地看着他。
北村悠猛然睁开双眼看着她,“其实有许多人都以为身为集团的总裁,许多事情都可以交给手下代劳。”他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被冷冷的笑意所取代,“我背后所付出的心血、劳力,是外人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