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芹讶异地望著匡云发。「你为我答应这种事?」
「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你死。」
言芹不说话,眼底是一片风雨欲来的可怕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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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云发好难过,想不到与言芹相处的最後一段日子,他居然因为他答应娶严小姐而不理他。
整整两天,言芹不跟他说半句话,连抹眼神都吝於给他。
然後,他成亲的日子就到了。
严公子说,待他一与他妹妹拜完堂,他就会放走言芹。
匡云发曾要求与言芹话别,但严公子不答应,还威胁他,再敢与言芹私会,天涯海角都会派人除掉言芹。
言芹的主子袁青电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匡云发其实并不担心言芹会受到什么大伤害,但小小创伤只怕免不了,袁青电不是那种很会爱护手下的王子,只要言芹不死,受一点小伤,袁青电是不在乎的。
偏匡云发在意得要死,迫不得已,他只得应允严公子的条件,不见言芹。
可是要他与不喜欢的人洞房,他也做不到,因此,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他就一个人躲在花园的假山里喂蚊子。
严府的仆人到处找他,他毫不理会,当初只说了要拜堂,又没提洞房的事,他不算违约,严公子不能藉口找言芹麻烦。
他打定主意,只拜堂,不洞房,当然,日後也会想尽办法溜出严府、找到言芹,跟他解释这一场误会。
「言芹,你一定要等我啊!」他低言。
「如果我说不呢?」一把闲凉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匡云发诧异地抬眼一看。「言芹!」
「走吧。」言芹突然领头往外走。
「言芹。」他慌慌忙忙地跟在言芹身後。「你为何又回来?怎么知道我躲在假山里?严公子没为难你吧?你……」
「闭嘴,吵死了。」言芹瞪他一眼。「首先,你晓得自己在假山里躲了多久吗?已整整一天一夜,时间长到我找著主子,与他商量好救人之策,并混进严府,在水井里下了蒙汗药,迷昏了一府人马。」
「原来如此。」匡云发笑咧了嘴。「言芹,你好聪明。」
「当然,比你只会用拳头不用脑好多了。」想到他居然答应娶别的女人,就算是为了自己,言芹还是一肚子火。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扳不断铁栏杆,你不会破墙吗?再不然挖地洞也行,你的功力又没受制。只要你逃出去,再想办法来救我,何必去应允那种无理的要求?」
「对喔,还有这些办法。但……我当时急坏了,所以忘了嘛!」
「笨蛋!」言芹气急败坏地往前走。
「言芹。」匡云发苦苦追著他。「对不起嘛,我跟你道歉,你别再生气了。」
言芹不说话,只是埋头疾行。
「言芹,你说句话好不好?言芹……」
言芹又沉默了半晌,低言。「你不是问我为何回来?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抢亲。」
「什么?」他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言芹转身瞠了他一眼,这回,他真的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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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就说这方法可行,果然逼出言芹和匡云发的心意了。」在言芹和匡云发身後,一对男女亦步亦趋地跟随,正是袁青电与袁痴心夫妻。
「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成亲而离开,会永远跟在我们身边,真是太好了!」袁痴心好开心,不过……「他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这条路不是回客栈的。」
「咦?」袁青电这才发现,他们跟踪言芹和匡云发,居然来到了渡口。
「难不成言芹和匡云发想搭船离开?」这怎么行?顾不得继续隐身,袁痴心上前一步。「言芹、匡云发。」
「快抱我上船。」不及回话,言芹急拉匡云发袖子。
匡云发一向唯言芹命是从,难得他又肯跟他讲话了,他当然照办,大掌搂住言芹的腰,使劲一跃,两人轻飘飘地登上渡口唯一一艘船上。
言芹这才回身,面对袁青电与袁痴心。「主子,我和云发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事,全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他也非蠢人。从出黑水牢,找到袁青电,一起思考救人的方法,袁青电立刻拿出一大包蒙汗药,要他放进严府水井里;平常,袁青电懒得要死,哪会随身带那么大一包药?
尤其袁青电又对严府地形异常清楚,还会指示他从哪里混进、上何处找水井下药,可见事情不简单。
再与袁青电的爱玩对照一下,言芹迅速厘清事情脉络,肯定自己和匡云发是被玩了。
因此,他离开袁青电所住的客栈後,并未立刻前往严府,反而到达渡口,买通所有的渡船,单留一艘,预备出走之用。
「原来是你。」匡云发大怒。
「从头到尾都没发觉,只会任人要著玩的人没资格说话。」从前,言芹很少对匡云发疾言厉色的,可见这回他对匡云发的另娶他人,十分火大。
匡云发也知自己大意了,默默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倒是袁青电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言芹,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枉我多年栽培,实在是……呃!」洋洋得意在袁痴心一记肘拐下化成闷哼。
「你把人给我气走了,还有什么好开心的?」袁痴心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当初,就是因为她的贴身婢女嫁人,让她饱受生离之恸,不希望再有人离开,才会要求袁青电想办法留下言芹和匡云发,谁知……他把事情搞砸还好意思笑,袁痴心气死了。
「暂时的分离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一定会再回来。」袁青电回得信心满满。
「真的吗?言芹,你会再回来?」袁痴心问道。
「鬼才要再回来啦!」言芹还来不及答话,听他们对答听得满肚子火的匡云发已忍不住怒道。
「你不回来就自己走吧!」言芹不理他,迳自对袁痴心道:「夫人,我想四处走走一些日子,最多一年,我会再回来的。」
「记得喔!我会等你们的。」如果只是暂别,袁痴心就不在意了。
「船家,开船。」言芹勒令启程。
匡云发可怜兮兮地望著他。「言芹……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言芹怒哼一声,不语。
匡云发垮下双肩。「道歉也不行吗?」
言芹还是不说话。
匡云发以为没希望得到他的谅解了,绝望地低下头,正欲离去;岂料,下一瞬间,他的手被紧紧握住,是言芹。
「言芹!」这是代表他原谅他的意思吗?他兴奋得全身发抖。
言芹依旧默然,但低垂的脑袋,却可清楚看到通红的耳根。
「言芹。」匡云发笑得像个白痴。
他回握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放开这只手了。
【全书完】
后记
这个故事从动笔到完工,足足写了两个半月。
好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写一个故事写这么久了。
一开始是想写一个感情十足激烈的故事,每一章大概都会有一段战争场面,男女主角爱得凄凄惨惨。
不过……实在不合我的胃口,因此写得暴慢,两个多礼拜才写了短短的一章半。
然後,碰到我家妹妹生小孩,开始医院、家里两头跑,每天都忙得只想倒床睡觉,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星期。
我开始反省,为什么一个月了,连一半的稿子都写不完?
几天後,终於痛下决心,重写。
我喜欢轻松的故事,所以没办法用悲伤沉重的笔调写东西。「啊——」
喊完,好爽。
人啊,果然还是别做不擅长或打心里讨厌的事好。
重新编排故事後,终於写得比较顺了。
以为应该可以如期完工,岂料写了一个多星期,我居然因为药物过敏,倒床不起。
我从来没有药物过敏过,还以为自己是铁人,身体健康得任何东西都可以安然通过我的胃。
然而,这次的药物过敏终於让我发现自己也是个正常人。
好可怜,我头痛、胸口痛、胃也痛,气喘得像要断气。
治疗了一个多星期,终於好一点,可以起床了,却留下让我哀怨到不行的後遗症。
我完全不禁饿,一饿,胃就开始痛,得马上吃东西,却只能吃一点点,吃太多还是痛;我生平无大志,就是喜欢尝美食,这样子叫我如何尝遍天下美食?我哭。
但悲伤的还在後面,我体力变差了,爬个一层楼就喘得要命,天可怜见,我住三楼,想要爬下楼吃个东西,得停在二楼喘上五分钟,再继续走,到达一楼,又喘一次。真想在二楼放张躺椅,让我可以躺著喘;当然是开玩笑的。
总之,这个故事历经了重重波折,让我有了新的领悟,以後不要再开这么长的系列了,责任很大,很累哪!
这是最後一个长系列了,以後有写系列,顶多三本,不会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