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阿看着孟珣一脸紧张的表情说:“妾身让皇上担心了。”
“这不是你的错。”孟珣搂着阳阿说:“如果让朕查到是谁敢伤害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朕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皇上。”阳阿知道孟珣现在是为了有人在她的食物或药里掺了红花的事在生气。“你看妾身不是没事吗?”
幸好阳阿没事,刚才看见阳阿那么痛苦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都快要揪成一团了。“是朕的错,朕居然不能保护你。”
阳阿捉住孟珣的手说:“皇上,这怎么是你的错呢这只是妾身的运气不好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阳阿还在安慰他,今天的事要是发生在别的嫔妃身上,只怕她们非要把后宫拆了不可。而阳阿只是怪罪她的运气不好,阳阿有着这后宫嫔妃所没有的仁慈之心啊!
“阳阿,你是朕最心爱的人,只要是敢伤害你的人,朕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他现在终于明白,阳阿为什么说后宫是女人在人间的地狱了,直到今天他才深刻的体会出后宫嫔妃的可怕,而这个人间地狱却是他跟先皇们一手造成的。
或许他这么想是有些以偏盖全,但是在还没找出是谁下手之前,后宫的嫔妃们每一个都有嫌疑。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嫉妒他对阳阿的宠爱,还是害怕阳阿会生下小皇子但不管那个人是谁他向上天发誓,只要让他找出来,他非要让她在地牢里过一生不可。
第九章
金大关奉了皇上的命令,带着大批的内侍,一一的搜寻后宫内所有嫔妃的住所,务必要找出是谁将红花带进宫的,她又是掺在什么东西里让阳阿姑娘服下的。
自从那天阳阿姑娘意外服了掺有红花的东西后,隔了没几天,又发生了相同的事情。虽然这两次并没有伤害到阳阿姑娘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已经让皇上大怒了。在确定御医开出的药方没有问题,在熬药的过程也一样的时候。他们已经确定犯人是把红花加在食物中,但是,加在什么食物里,还有多少尚未被发现呢
为此担心不已的孟珣,因此命令金公公带着内侍们,在宫里的嫔妃所住的地方,跟宫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大肆搜寻,务必将把红花带进宫的犯人找出来。
虽然阳阿两次都幸运的躲了过去,但并不表示她第三次也能平安的躲过啊!后宫可以说是在天子的眼底下,居然都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把这个犯人找出来,那以后后宫里还能有平安的日子过吗?
但金大关他的大肆搜索也引起了嫔妃们的抱怨,虽然金大关翻遍了所有的宫院,也找遍了宫里的任何角落,就是没有发现红花的踪影。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金大关百思不解,他可以说是翻遍了整个后宫的一草一木,可是为什么还是找不到红花呢难道这红花是来自宫外,可是,如果这红花来自宫外,那阳阿姑娘怎么可能会吃得到呢所以这红花应该是出自宫中才对。可是究竟是谁呢是谁会这么做,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呢
这时,金大关的脑海里浮出了一个人影,在这后宫中唯一有可能、也唯一敢这么做的人,除了她之外,他怎么想——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他还记得当他告诉她阳阿姑娘怀孕时,她那张怨恨的脸孔。
江妃高兴极了,果然如母亲所料,皇上派金公公在后宫里大肆搜寻红花,可是无论如何他们也想不到,这红花不在宫里,而是在宫外的鸡肚子里。
虽然阳阿的运气很好,连续两次都没有把她的孩子打掉,但她还能躲得过第三次、第四次吗?无论如何,阳阿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留,这次要不是因为阳阿怀了身孕,皇上怕阳阿太过劳累,否则她早就被封为贵妃。她还听到了一件让她更担心的事:皇上居然亲口承诺,只要阳阿生下了皇子,那他就要封阳阿为后。
这怎么可以呢这怎么可以呢要是皇上真的封了阳阿为后,那她多年来的苦心不全都白费了江妃恨恨的想着。
现在皇上对她可以说真的是不理不睬了,本来她想只要皇上回到了宫里,她就有把握能紧紧的捉住皇上的心,让皇上根本就记不起阳阿是谁。可是,没想到皇上就算是回到了宫中,心里想的、念的也还是阳阿,除了刚回宫的那几天有到寝宫来看看她外,现在皇上只怕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她不能失去皇上的宠爱啊!如果失去了皇上的宠爱,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以前在后宫里谁敢对她无礼,那些嫔妃们哪一个对她不是巴结万分啊!更别提那些宫女、太监了。
可是,现在金公公居然敢带人来搜她的寝宫,要是在以前,金公公哪里有那个胆子。如果她不再想想办法,只怕她以后就成了后宫的嫔妃们嘲弄的对象了,更别提那些狗奴才们,不爬到她的头上才怪。
想到这,江妃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行,她不能再等了,阳阿肚子里的孩子早一刻流掉,她才能早一点安心。皇上现在那么宠爱阳阿,完全是因为皇上想要个儿子,要是阳阿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皇上在失望之余,她就不信皇上还会对阳阿有什么兴趣,到时只要她再加把劲,皇上自然又会想到她了,江妃对自己是深具信心。
“娘娘、娘娘,大消息。”江妃的心腹宫女兴匆匆的跑了进来。“什么大消息”现在,她除了日夜在等阳阿流产的消息外,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事称得上是大消息了。
“刚刚……刚刚……”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刚刚从御医那听到,阳阿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你说得是真的”江妃高兴的看着她的心腹宫女,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阳阿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她的心腹大患终于消失了。
她点点头说:“听说阳阿姑娘血流不止,现在御医们都赶去文藻宫。他们担心不只是阳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只怕连阳阿姑娘都会血流不止而死。”
如果这是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最好阳阿跟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吧!后宫不需要她们,皇上也不需要她。
江妃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她的心腹大患终于没了,她也可以放心了。现在她要更加的努力装扮自己,这样,无论皇上何时来看她,都会看到她最美丽动人的一面。 阳阿肚子痛得想在床上打滚,她紧紧捉住孟珣的手。而孟珣则被沾满鲜血的床单吓坏了。
他看着御医们大吼:“你们还愣在那干嘛还不快点想想办法。”
御医们恐惧万分的全都跪在地上。“皇上,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皇上不杀了他们才怪,他们这一大群御医,居然连阳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皇上要是气死了,可能不只是他们的命,弄不好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要陪进去了。
看到这么一大摊血,就算他不懂半点医术也知道危险啊!
“那阳阿呢如果连阳阿你们都保不住,朕非要抄你们一家九族不可。”
御医们听了,连忙捉药的捉药、熬药的熬药,没有一个人不紧张的。阳阿姑娘肚子里孩子他们已经保不住,皇上现在勃然大怒,要是连阳阿姑娘都有个万一的话,那皇上真的会要了他们一家九族的命。
“皇上,都是妾身的错。”阳阿紧紧捉住孟珣的手。 “不是你的错。”孟珣抱住阳阿说:“是朕无能,朕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连你跟肚子里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皇上,不是你的错。是妾身的错,妾身一直在担心、在害怕,担心这个孩子会让我卷入宫中的嫔妃斗争,担心这个孩子会让妾身跟皇上更无法分开。妾身的孩子也感觉到了,所以才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就算皇上终有一天离她而去,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她的身边会有孩子陪着她,孩子就等于是皇上的分身,见到孩子不是就像见到皇上吗?
“阳阿,别说了,朕知道不是你的错。”孟珣感觉到阳阿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是我的错。”阳阿抚着孟珣的脸说:“要不是我的心一直抗拒着皇上,要不是我一直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
孟珣捂住阳阿的嘴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现在你什么都别想,只要安心的把病养好就行了。”
“皇上。”她觉得黑暗离她愈来愈近了。“皇上……皇上,妾身……永远……爱着你。”
“阳阿、阳阿。”阳阿已经昏过去了,他紧紧的抱住阳阿,不停的说:“阳阿,你不能死、不能死,你还要陪朕度过无数晨昏啊。”他看向御医们,急急大吼:“你们还不快点。”
听皇上这么大吼,御医们立刻手忙脚乱的把熬好的药交给了燕燕。
“把药喂给娘娘喝下去。”
孟珣立刻从燕燕手中接过汤药,把它一点点的喂进阳阿的嘴里。
“皇上,交给奴婢们来做吧!”燕燕在一旁说。现在她们的心里自责极了,为什么她们那么多人,却照顾不了阳阿姑娘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让那奸人的诡计得逞。
孟珣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阳阿。他贵为帝王,只要他开口,应该不会有做不到的事才对,可是,为什么他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呢只要他开口,他要谁活、要谁死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为什么独独救不了他的孩子呢
他做错了什么吗?有谁能够告诉他?
阳阿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而且,现在只怕连阳阿姑娘的命都保不住了。他发现得太慢了,没想到犯人是在宫外而不是在宫内,当翱耀大人带着大批人马赶到御办商人的家里时,那商人早就被人杀死了。至于谁是幕后的主使者,自然也跟着商人的死而石沉大海了。
金大关自责着,他应该早就想到了才是,如果他能早些发现,那阳阿姑娘肚里的孩子或许就能保住。当他接到御医的报告说,最近宫里的嫔妃们有很多都有月经不顺的现象,很可能她们都跟阳阿姑娘一样,服了掺有红花的食物。
那个人想害阳阿姑娘,是因为阳阿姑娘现在肚子里有了皇上的孩子,而其他的嫔妃们又没有身孕,那个人给她们吃红花做什么所以他就开始从嫔妃们的饮食开始调查,这才发现,有这种现象的嫔妃全都是吃了鸡肉,他本以为问题是出自御膳房。但经过调查后才发现,问题出自于供应食物的皇商。
于是他马上告诉翱耀大人,可是当翱耀大人到了皇商的家里,却发现他已被人给杀了。翱耀大人调查后发现,他们居然用红花喂食小鸡,而这些小鸡长大后就被送进了宫里。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想打掉阳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怕阳阿姑娘会生下皇子。
后来在他持续的调查下,他又发现了一件事。宫里除了那些吃素跟不吃鸡肉的嫔妃外,就只有一个人没事,那个人就是江妃娘娘。可是江妃娘娘她长居宫中,根本不可能和已死的皇商有接触的机会,所以问题很可能是出自于江妃娘娘的娘家,顺着这么调查下去,他发现——江府前几个月曾宴请过那个已死的皇商,所以江府的涉嫌是最大。可是却没有证据啊,在这种情形下,想要捉到嫌犯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金大关只有将他的调查告诉皇上了,由皇上定夺,决定还要不要查下去。
现在孟珣根本就不管这些,阳阿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御医们说她喝了太多含有红花的鸡汤,不但孩子保不住,只怕连她的命都保不住。
这三天来,孟珣一直待在文藻宫里,他拚命祈求上苍一定要救救阳阿。老天爷不能这么对他,虽然他称不上是明君,但他也不是昏君啊!老天爷不应该在夺走了他的孩子后,又残忍的要夺走他最爱的女人。
他愤怒的看着御医们说:“你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让阳阿醒来。”
这些天来御医们都相信,他们的头大概是保不住了,因为阳阿的情形真的很危险。“回皇上的话,微臣们已经尽力了。”
“联不要你们尽力,朕要你们让阳阿好起来。”他们是全国最好的医生,难道要他们医治好阳阿,他们都办不到吗?
“皇上。”御医们又开始磕头了,这三天来已经有不少御医磕破了脑袋。
再这么下去,皇上真的会杀了御医们,他得想法子救救他们。金大关看着皇上说:“皇上,奴才小时候在家乡曾听说,如果亲人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他们的亲人就会替他冲冲喜,把那霉气去掉,这样病人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听金大关这么说,孟珣立刻看着他问:“什么是冲喜”
“就是类似家里办些喜事之类的事。”这也是他小时候听说的,要不是想救御医们,他根本就不会说出来。如果连这都不灵了的话,那御医们只好等着脑袋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