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这样的爱拖一天就是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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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以为你在杨子行可以发号施令,连杨汝得心中都明白,不是我在这里匡扶他十二年,他没有今日。」

  之珊吃惊地看着他。

  「杨子行根本是我的事业!每一单生意由我辛苦争取回来,杨汝得只会喝酒搞女人分利润。」

  之珊不得不这样回击,「甄老伯,你更年期到了,小心言行,请控制情绪。」

  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奇怪,她曾经非常仰慕这个人。

  这个人,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展露最好一面,直到昨日。

  之珊沉重地回到家,母亲迎出来。

  她一抬头,发觉老妈已拆去纱布线脚,面孔光洁如新,岁月痕迹尽去。

  之珊不禁伸手轻轻抚摸,「神乎其技。」

  「我也这么想,之珊,我要回去了。」

  「妈,我委任你做杨子行政总裁。」

  「街上随便一个招牌摔下来,砸死八个行政总裁,失去整间杨子行也不管我事。」

  「母亲,请把杨子历史告诉我。」

  「你该去问杨汝得,我不想再提往事。」

  「我一直听说是外公的资本。」

  「外公是出了三十万,但杨汝得经营有法。」谈女士仍然很公道。

  “当年三十万是否巨款?」

  「也不是小数目了,可在中等住宅区买十个八个小单位,房产自那时至今约涨上百惜,近日虽然低潮,总结也胜其他投资。」

  「外公痛惜你。」

  「是,所以我需自爱。」她无限欷献。

  「那么,甄座聪又扮演甚么角色?」

  谈女士讶异,「是你男朋友,你应该知道。」

  「他是否有功?」

  「在杨子那么多年,也不容易,今日升格做合夥人,也很适当。」

  「是否居功甚伟?」

  “一间公司不可能是一个人的成绩,一个家庭需要夫妻分工合作,阿甄的确能干,始创价目表,像牙医那样,每项收费,都有订价,人客心中有数,比较放心。」

  之珊大吃一惊,「杨子饭店?」

  「外头的确有人这样讽刺他们。」

  之珊喃喃,「只要不是黑店就好。」

  谈女士嗤一声笑,「那两兄弟也那样说,自从阿甄加入杨子、生意蒸蒸日上,也赢过一两件大案。」

  之珊微笑,「爸最喜欢说的是毒夫案。」

  「还有那宗校园谋杀案。」

  母女一起回忆往事,之珊自七岁开始就听过这些案情。

  “毒夫案最有趣。」

  「可不是,一般人只知道糖尿病人需定时注射胰岛素,这种药亦可导致普通人昏迷,可是胰岛素亦能助人减肥。」

  之珊接上去:「那妻子毒恨丈夫,天天叫厨子做大盘肥腻美味的菜式给他吃,然后,教他注射胰岛素消解淀粉质减脂肪,结果他心脏衰竭死亡,开头,警方误会是仇杀。」

  「由杨汝得抽丝剥茧,替那疑犯脱罪。」

  之珊说:「大家对他都很敬佩。」

  「尤其是那些见习生。」

  终於沉不住气。

  「妈妈,你可记得有一个叫梅以和?」

  「不记得。」

  「约在刘可茜之前的一个见习生。」

  谈雅然讪笑,「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是你的新发现?」

  之珊点点头。

  谈雅然对女儿说:“这些人搞桃色应该走远一点。」

  「但是,他们每天耽在办公室的时间实在太长,除此之外,并无生活。」

  做母亲的忽然问:「那个老实朴素的年轻人是谁?」

  「他叫周元忠,是警务人员。」

  一听是这种职业,谈女士思了一声,皱上眉头。

  之珊笑,「怎么,又不对?」

  她张嘴,又合拢,半晌不出声。

  最後说:「那可是出生入死的工作。」

  「不过,有机会可升总捕头。」

  「刀头舐血。」把武侠小说中术语全搬出应用。

  之珊搂住妈妈的腰,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她回杨子筹备考试,把书本资料全整理出来,问人要试题内幕消息。

  正在忙,甄座聪推门进来。

  之珊不出声。

  「我讲错话,请原谅我。」

  之珊心中反驳:又不是十岁又八岁,怎可以口不择言。

  「之珊,我一定已患上狂躁症。」

  之珊又在心中答:「看医生吃药,进精神病院,悉听尊便。」

  她低头工作。

  甄座聪坐下来,用红笔把几个试题圈了出来,“这几题必出。」

  「谢谢。」

  「口试我有份主持,你大可放心。」

  之珊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之珊,你知道我一直爱你。」

  初中他就替她温习代数,三十名补习老师都没教好她,但是甄氏一上场她就拿八十分。

  是她爱他,不是他爱她。

  之珊忽然明白了,泪盈於睫。

  「之珊,我想收购你手上的股份。」

  她镇定抬起头,「不。」

  「你要这间公司无用。」

  之珊微笑,「我家连姐姐姐夫一共四个律师,你为何小觑杨氏。」

  「你们志不在此。」

  「我会叫姐姐回来。」

  「之珊,你别意气用事。」

  之珊终於忍不住,「女子的决定全是意气用事,男人的意愿叫明智之举,可是这样?」

  「你父亲一向与我站同一阵线。」

  「现在是我当家,始创这片小小律师行的人其实是我外公,现在由我说话,也很应该。」

  他吃惊,「之珊,你为何与我作对?」

  之珊看着他,「你又为何要将我挤出公司?」

  「因为你甚么都不懂!」

  「我可以学。」

  “这里不是学校。」

  幸亏他俩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提高声音,不致惊动同事。

  「之珊,你不可理喻。」

  「如真正觉得不能相处,你可以退出。」

  甄座聪像是被天雷劈中,「你说甚么?」

  「你可以走。」

  「我一踏出杨子,杨子立刻关门。」

  「或许是,但亦已与你无关。」

  「之珊,我们忽然成为敌人,你不痛心?」

  之珊瞪着他,「我也正想问你。」

  他转头离开之珊房间。

  这样强硬需要大量精力,他一走,之珊累得跌坐位子上,不再说话。

  她去信考试局,说明她与甄座聪关系,要求更换试官。

  又写电邮给姐姐,说明前因後果,恳请她回来帮忙,「父亲面对惑众的误言,不胜其扰,决定提早退休,公司急需接班人,请带孩子们搬回本市,协力做好杨子律师行,不要叫人家欺侮我家妇孺」。

  之珊伏在案上,累得发慌。

  她叫人取咖啡进来,继续温习到黄昏。

  周元忠的电话来了。

  “元忠,」她既觉宽慰又感心酸,「请我去喝一杯。」

  「你喝酒?」

  「是,发愁求醉。」

  「先出来见一个人。』

  「谁?」

  「R。」

  「呵,是王晶晶旧时男友。」

  「他忽然有话要说,与我同事联络,但是,我们只能坐后座聆听,不能发问,你明白吗?这已不是我的案子,上司已转交别组。」

  「我马上出来。」

  之珊抓起外套,立刻定出办公室。

  甄座聪走近,「之珊,去喝杯咖啡慢慢谈。」

  「我约了人。」

  之珊发觉甄戴着一副奇怪的眼镜,把他双眼放大许多,电光石火间,她明白到那是老花眼镜,之珊震惊,她从未见过他戴这个,她对他几乎没有了解。

  之珊转头就走。

  周元忠在楼下等她。

  他们急急到派出所去。

  周元忠安排得很好,在警署大堂,有人正在问话,他让之珊坐後座。

  那R叫雷剑明,打扮整齐,相貌端正,是个正当青年,他这样说:“这封信看邮戳日期,寄出已有三个多月,家母不喜欢王晶晶,没有即时把信交给我,今晨才放我桌上。」

  「可否给我们看一下?」

  「原来晶晶问我有无复合可能,由此可知,她不会自动失踪。」

  听到这里,之珊屏息。

  这时,周元忠身上的传呼机忽然响了,是同事给暗号示意他走,他立刻拉起之珊从另一扇门离去。

  他们坐在警署防火楼梯间低声交换意见。

  「可信度高吗?」

  “一个人是否说谎,是看得出来的。」

  之珊说:「我相信是王家不停找人营造新闻,好使警方疲於奔命。」

  「也有可能。」

  他们自太平梯离去。

  「仍想喝一杯?」

  之珊点点头。

  周元忠挑一家比较正经的英式地窖酒吧,两人坐好了,一起喝啤酒。

  之珊取出笔纸,先写王晶晶三字,然後几支箭头开去,“这是她父母,这是R,这是杨汝得,」停一停,「她父母身後有梅以和律师——」

  「不,」周元忠忽然取过之珊手中的笔,「应以杨汝得为中心,这是你母亲,这是梅以和,这是刘可茜,这是王晶晶,这些女子,都恨他。」

  「你是警察,说话小心点,家母从不恨人。」

  周元忠自顾自说下去:「除出你,人人都要杨汝得好看。」

  「你只怀疑女人,不疑心男人?」

  啤酒喝光,他们再叫。

  周元忠抬起头来,「你说得对,与杨汝得最接近的男人,是谁?」

  甄座聪。

  之珊心里咯地一声。

  「他们一直有歧见,甄氏尤其不喜你父在办公室里应酬女友,可是杨汝得认为,一个中年人要慑服年轻女子,最好叫她看到他在工作岗位上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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