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机的法器……东北方……近在海边。」
他蓦然面色大开--寻找小活佛的方向已经显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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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儿,曼儿,」灵龙轻声喊着,不得不把昏睡中的女孩叫醒,时候不早了,他的行动要快。「乖女孩,快起来,我们要走了。」
曼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像个孩子伸手就去搂灵龙,灵龙顺势把她抱起来,一张薄毯裹在她身上,仓卒往外走。
「我们要到哪儿?」柔弱的病人趴在他肩头上问。
「我送妳去看病,另外找个地方待--这里不能待了。」
「他们……他们追来了吗?」曼儿喘着,惊慌起来。
灵龙蹙眉,心里彷佛被击中了一下--为什么曼儿这句话使他觉得,他们另外还有更大的敌人存在?他抚着她的背,把脸凑在她粉白颊上说:
「不,不是的,没有人发现我们,妳不要担心。」灵龙匆忙把曼儿抱进他雇来的车子里,打发司机上路。
他不准备把朵丽丝的要胁告诉曼儿,他不要曼儿知道这种事,然而多亏了朵丽丝的要胁,逼得他找路子,否则他们会继续处在她的控制下,他不得不屈服于她的胁迫--那绝对没有尊严,而没有尊严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一件事。
出租车在黄昏的大街冲锋陷阵,灵龙觉得晕眩,打从那颗黑珠子离开他的颈项,他就开始原因不明的感到一阵阵的不适,他把下巴搁在曼儿的头上,极力做深呼吸。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颗黑珠子值得那些钱,倘不是走地下交易,恐怕它能变换的价值就更可观。黑市那小个子老板瞧着那颗黑珠子像在瞧所罗门王的稀世珍宝,但是他把一叠钞票压在方几上,狡猾地说:
「我只能出这个价钱。」越是走投无路的对象,他榨得越多,他靠这发财。
不过人有了钱,路也开阔了,灵龙用一笔小费打听到一个地下医生,因案被迫退休,现在虽然非法行医,医术还是可相信的。
这医师住在七弯八拐的巷弄里,他在后门拉开一条缝,催促道:「快进来,快进来。」病家进来后,立刻把门关上。他生了一张义愤填膺的赤红大脸,像那种会在半夜冒死为革命党人疗伤的仁人义士。
他详问曼儿病情,用他简陋的诊所里所能有的设备为她略检查,然后出门半个钟头,回来时把一大包药交到灵龙手上。
「她的心脏很弱,这些药可以让她支持一阵子,能够的话,还是送大医院去吧。」
他会,他会,灵龙心里狂喊,他会设法尽快把事情弄清楚,送曼儿就医,他不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曼儿死掉!
不过他还是在地下医生住处的附近找了家小旅店,便于随时和这医师联络。这小旅店小得不起眼,木造的旧楼,只有两层,好在称得上整洁幽静,他们宿楼上的边房,从窗口看得见玉佛寺的飞檐。
灵龙差柜台替他们从外面叫了牛肉粥和小菜进来。他在楼梯口找到打扫房间的小妹,和曼儿年纪相仿的一个女孩,圆脸上带着笑容。
他委托这女孩置办一些日常用品,她欣然答应。他又喊住她,略有点犹豫地说:
我还想麻烦妳到女装店买件外最和睡衣,比妳穿的尺寸再小一号,嗯……拣素净点的颜色。」
曼儿的雅致清秀宜素净之色。
女孩却有些迟疑。「就不知道我挑的东西合不合你的意。」
灵龙拿一双微微的蓝眸看着她。「我会喜欢的。」
女孩脸红了,点头去了。
喝了粥,服了药,曼儿倚在枕上歇息--说也奇怪,住进这小旅店之后,她不知是否感到心安的缘故,精神竟像好转了起来,此刻斜靠在那儿,小脸楚楚,一副清灵秀静的模样儿,真教人打从心眼爱惜起来。
灵龙拧了一条毛巾要给她擦擦手脚,忽听见叩门声,两人都吓了一跳,有点惊魂,灵龙轻按曼儿的肩膀一下,要她心安,然后到门边问人。
「是我哪,先生,给您买了东西回来。」外头传来清脆愉快的声音。
灵龙回头对曼儿一笑,开了门出去。那女孩果然能干,买回来的东西面面俱到,一件粉青小外套和一袭洒紫花的白睡衣,整整齐齐折在袋子里。
灵龙或许忘了过去他把别人对待他的心意视为理所当然,然而现在他诚诚恳恳地感谢道:「我就知道我能够信赖妳。」
女孩红着圆脸,心底感到十分快乐--不是因为这好看的年轻人给的酬劳,而是出自于他衷心的称赞和谢意。
「你为我买衣服?」曼儿先是惊喜,然后侧了头有些紧张地问:「你哪来的钱?」
「我身上有点值钱的东西。」灵龙答道,把那件睡衣抖开来。「喜欢吗?」
曼儿点头,轻咬着唇,含住浅浅的笑意……灵龙觉得心头有阵热流淌过,她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他要帮她脱下身上那件脏了的睡衣,换上新的那一件时,她却害羞起来,闪躲着不从。灵龙抓住她,用身体压着她……又不太敢放重量,用手肘半撑着身子。
他低头看她,波动的头发落在眉上,脸色严肃,眼底却蕴着笑。「我保证不占妳便宜。」
曼儿坐在床上,定要背对他才肯,她一头柔柔黑黑的头发全数扫向一肩,半偏出粉红秀美的脸颊。脏睡衣卸了下来,她轻打了个寒颤,灵龙柔声问:
「冷吗?」
他却没有立刻为她披上睡衣,她那纤巧的肩,秀直的背,一身雪白的肌肤像精致的瓷,他忍不住……忍不住低头用嘴去轻轻贴在她的肌肤上。
「灵龙……」曼儿颤了颤,小声道。
「对不起,」他轻叹。「对不起,我……」
她却伸手到后面,把灵龙的手悄悄牵到胸前,灵龙在她身后跨坐下来,双臂将她娇小的身子圈抱住,他把脸埋入她小小的颈窝,依旧是情不自禁,吻她的耳根,吻她颈上隐微可见的青青的筋脉。
他口鼻的热气呵在曼儿发鬓间,她有点轻喘,把他修长漂亮的手按住自己柔软的胸脯上……一个男人的手禁不起如此的试验,它很快不听主人的指挥,在那片柔美起伏的少女丘陵上游移徘徊,享受它自己的快乐。
灵龙确信此刻他的心跳比曼儿出问题的心脏还要紊乱!但是他的手已成了主宰,他被它控制,而且是心甘情愿的。他抚摸到一些细细的路线,恍惚想着:那一定是她动开心手术时留下的疤痕。他手的动作越发显出轻怜蜜意了,他捧住那盈盈一握的半圆,指尖在那蓓蕾上画圆圈。
曼儿娇颤起来,自己转了身深偎在他的臂弯,然而昂起脸来看他,用一种很女人味的嗓音喊他的名字。
灵龙呻吟了。他或许受得住刀割,受得住火灼,但是他完全没有能力抵挡曼儿这种纯真中流露的娇媚--她是一个太奇特的小女人了,总是用一个眼神,一个声音便把他整个人打败。
栅门打开了,灵龙体内的野马奔出来……他把曼儿压倒在床上,手臂束住她小小的腰身,吻她满脸,像雨点一样。他甚至咬她的双唇,把舌尖探入她口中,不知吻她有多久。然后他听见她在低吟,霍然一惊,把嘴移开。
曼儿的头发散在枕上,小脸通红,张着嘴在喘息。
「我的天……我到底在做什么?」灵龙震惊道。「告诉我,曼儿,妳爸爸是不是会在身上带把枪的那种人?」
「他如果向你开枪,我会阻止他。」她喘着向他保证。
灵龙再度呻吟,赶忙把曼儿的新睡衣抄过来,帮她穿上……从头至尾闭住眼睛。
他命令她睡觉,自己则决定离她远一点,就像他是瘟神,但是不想伤生。然而他一站立起来,忽就感到昏眩,「咚」地倒坐回去。
「灵龙!」曼儿马上拉住他的手喊。「你怎么了?」
他摇头,勉强对她一笑。那种不适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他自己也无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切从黑珠离身后开始,彷佛那颗黑珠是他的护身符,没有它是不行的。
曼儿坚持要他躺上床,她摸索他青苍的脸庞问道:「灵龙,你不会是太劳累了吧?」
他把她的手一握。「相信我,小可爱,我什么都还没做呢。」
然而灵龙委实有种虚弱感。经过接连几日的绷张,他和曼儿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两人依偎在这挂着花窗帘的客栈小房间里,街上纵有些嘈杂,也像隔了远远的,远远的……
灵龙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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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衣袂,鲜红的血……
天旋地转,他直往下沉,沉入那无穷无尽的绝地,他逃不了,逃不了,那种洪荒般的寒凉一阵阵袭来,他感到好冷,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