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必说。」他停顿一下。「但关于妳脱口说出真相的方式……」
「我想象不出我是怎么了,我一定是发疯了。」她轻蹙柳眉。「不,不是发疯,是火大了。你怎么可以像今晚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妳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他平和地问。「因为妳担心我遭到葛南索或费克文的杀害,而无法替妳效劳吗?」
「可恶,亚特,你知道不是那样的。我生气是因为不忍心想到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妳是说,尽管我是梵萨人,妳还是渐渐喜欢上我了吗?妳觉得妳可以忽略我是个生意人的事实吗?」
她瞪他一眼。「我没心情开玩笑,先生。」
「我也是。」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告诉我,妳不忍心想到我可能送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别这么讨厌,亚特。」她咬牙切齿道。「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不希望你受伤或送命。」
「因为妳不喜欢被迫去寻找另一个梵萨高手?因为妳不愿意肩负起更多的罪恶感?这就是妳如此担心我的原因吗?」
「你讨厌,亚特。」
「妳担心我在受雇于妳的期间有什么三长两短,妳会觉得在道义上必须为我出事负责,就像妳对妳父亲的死自责一样,对不对?」
她突然发觉他也在生气。「对,那是部分的原因。我不需要更多的罪恶感,多谢了。」
「妳不必为我负责。」他的声音像刀刃一样冰冷锐利。「了解吗?」
「我爱怎样就怎样。」
「不,妳休想。」他粗鲁地掀开她的面纱。「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亚特,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想我真的会发疯。」她凄楚地说。
他捧起她的脸蛋。「仔细听好。我的事我自己作主,妳没有权利和资格杷那些决定的后果揽到自己身上去。可恶,玫琳,我不是妳的责任。」
「那么你是什么?」
「老天作证,我是妳的爱人。永远别忘了这个事实。」
他用力亲吻她,然后杷她推倒在椅垫上。他的身体压得她无法动弹,他的腿弄绉了她的衣裳。
「亚特。」
「几分钟前走出『梦幻阁乐园』时,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从催眠状态中醒来。长达五年的催眠状态。我的复仇计划支持我熬过了那五年。今晚我第一次领悟到,现在我的生命中有样东西比复仇更重要。」
「什么东西,亚特?」
「妳。」
他低下头,用热吻封住她的唇。她攀附着他,用同样的热情回吻他。他的吻一路来到她的粉颈。
「我是妳的爱人。」他再度说。
「是的、是的。」
他把她的裙子掀到腰际,她感觉到他温暖的手霸道地抚摸着她吊袜带上方的赤裸肌肤。他的手指找到她敏感的蓓蕾,几下高明的爱抚就点燃她的熊熊欲火。
「妳对我的反应,就像妳是上天专为我而造的。」他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敬畏。
她感觉到他亢奋的下体抵着她,这才发觉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解开了裤裆。他分别用两手抓住她的两只脚踝,把它们拉到他的肩膀上。在衣裳、斗篷和阴影间,她知道他不可能看到她,但她还是觉得非常暴露。她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的脆弱感,但那不但没有令她惊慌,反而使她的兴奋升到最高点。
他用力一挺,把自己完全推送进她体内。她颤抖地吸口气,但他在她还来不及适应之前就开始移动。他的冲刺又快又急又猛。
堆积在她下腹里的压力突然爆发,释放出一波波甜美的悸动。
她听到亚特满足的低吼,感觉到他的背肌在她的手掌下绷紧。她紧紧抱着在她体内获得解脱的他。
刚刚搜完柯爵士最后一个书桌抽屉,亚特就听到钥匙在房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他迅速吹熄蜡烛,躲到落地窗的丝绒厚窗帘后面。
他听到房门开启,有人进书房。他看到烛光,但看不到拿蜡烛的人。
「原来你在这儿,埃佛。」一个声音在走廊上说。「他们在厨房找你。」
「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我得先巡逻完。你知道自从前天的窃案后,老爷有多么担心他的贵重物品。他叫我今晚尤其要提高警觉,因为屋里到处都是客人。」
「哈,那根本不算是窃案,只有他上个月从药材店带回来的那罐药草不见了。不见了更好,如果你问我。」
「没人问你,乔治。」
仆人的对话回答了今晚最紧迫的问题,亚特在仆人离开书房、关上房门时,心想,安眠药草被偷了。无疑是神秘鬼魂的另一次深夜造访,柯爵士显然没有涉入这件事。
亚特从窗帘后面走出来。他离开书房,沿着走廊走向楼梯。几分钟后,他穿过拥挤的舞厅走向蓓妮和玫琳。
看到玫琳驱散了他无法在柯爵士的书房找到有用情报的挫折感。在蓓妮和他的软硬兼施下,玫琳终于同意除去孝服,在今晚穿上浅黄色的丝质晚礼服。她看来艳光四射,他心想。她使其它的女人相形失色,不仅因为她是舞厅里最美的女人,也是因为他觉得她是世上最迷人的女子。
他在走向她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在替她挑选礼服时没有选错颜色,他心想。阳光般的浅黄绝对是最适合她的颜色。
「晚上好,两位女士。」他在玫琳身旁停下。「玩得开心吗?」
玫琳猛然转身,她眼中的怒火使他吃了一惊。
「你怎么可以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来?」她劈头就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连半点理智都没有吗?你怎会做出那种傻事来?」
迷惑的亚特以目光求蓓妮指点迷津。蓓妮只是挑起眉毛,耸耸肩膀,接着就转头继续观看舞池里的红男绿女。他明白他得靠自己了。
他望进玫琳恼怒的眼里。「呃──」
「你以为我不会发现真相吗?」
「这个嘛──」
「我简直不敢相信。」
「相信什么?」他充满戒心地问。「如果是关于我去搜查柯爵士书房的事,妳知道我打算──」
「不是关于那件事,你心知肚明。」她恶声恶气地说。
他往四下瞧,看到一小群女人站在附近。他握住玫琳的手臂。「我建议我们到花园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你休想借机改变话题来脱身。」
「我必须先搞清楚话题是什么,」他拉着她走出落地窗。「然后才能为改变它发愁。」
「啐,别装傻了。」
「我向妳保证,那不是装出来的。」他拉着她停在露台边的阴影里。「好了,玫琳,妳这么大发雷霆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有人告诉我,在你的俱乐部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呻吟一声。「有人提起赌注的事。」
「我才不在乎那一千英镑赌注的事。那些浪荡子无所事事到从墙上的苍蝇到拳击比赛都拿来打赌,他们会做出这种穷极无聊的事也是意料中事。」
他这下子是真的百思不解。「如果妳不是为了赌注的事生气,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得知你对俱乐部里所有的人提出过挑战。有没有这回事?」
他皱起眉头。「谁告诉妳的?」
「有没有这回事?」
「玫琳──」
「我要提醒你,我们有过不诓骗对方的协议。你真的打算向每个侮辱我的男人,提出挑战要求决斗吗?」
「我认为不大可能会有人在我听得见的地方侮辱妳,」他尽可能以安抚的语气说。「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朝他靠近一步。「亚特,如果你冒生命危险做出为我的名声决斗这种傻事,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微微一笑。「永远?」
「我是说真的。」
他感觉到心中泛起一股暖意。「那么,玫琳,妳是有一点点爱我喽?尽管我是个经商的梵萨人?」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任何人,你这个疯疯癫癫的大白痴。我绝不会容忍你再做出这种傻事来。我讲得够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在她还来不及领悟她刚刚说了什么之前,他把她拉进怀里用力亲吻她。
第十五章
小强把韩先生送他的羊毛围巾紧紧围住脖子,躲在门廊的阴影下仔细观察从酒馆出来的两位绅士。左边那个家伙是他跟踪了一整天的人,飒奇告诉过他那个人名叫葛南索。
「该死,.我觉得怪怪的。」葛南索在台阶上摇晃了一下。「但我不觉得今晚我有喝那么多酒。」
「你八成是记不清楚了,朋友。」金发男子笑道。「别担心,我会把你平安送回家。」
「多谢了。」
小强看到葛南索在步下台阶时,又绊跌了一下。要不是那个拿手杖的金发男子及时伸手扶住他,他就会跌个狗吃屎。
期待使小强兴奋,一大笔赏金在他的脑海里跳来跳去。飒奇交代他要特别留意跟葛南索在一起的任何人。持手杖的那个男子比葛南索晚几分钟进入酒馆,现在他们却像多年好友般亲热。葛南索的同伴戴上帽子,他的金发在灯光下像金丝般闪闪发亮。他举起手杖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马车。他把葛南索塞进车厢里,然后上前跟车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