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吃不了你。”
赛尔沃还是轻嗥一声以示怀疑,但终于还是向前扎了出去。它入水很猛,水溅在姬热拉身上叭叭地响,她擦去眼上的水,看见赛尔沃已经欢快地围绕着自己做着有力的狗刨式。
“啊!大地妈妈已经教会你了。”
忽然,赛尔沃的脑袋摇晃了一下,耳朵竖了起来,然后向岸边冲去,喉咙里发出一声绝非小狗那样的嗥声。如同一道银白色的光一闪,它消失在森林里。
姬热拉吃了一惊,身体转了一圈他们察看四周的林地,除了她没人敢到这里来,但她还是听到一丝轻微的响动,接着是隐约的碰撞的声音。真的有人来了。
姬热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她还没来得及逃走,两个人已经从浓密的林中冲了出来。
“嘿,怎么样!爱得加,我告诉你我闻到了水的味道,果然吧!”
“啊,挪克尔,还有别的呢!”爱得加惊讶地说。姬热拉感到两个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如同赛尔沃有时会盯着一只美味的兔子那样。
她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赶紧沉下水去,只露出头和脖子。她吃饭用的刀??那是她携带的唯一的武器??挂在离岸十步远的沙果树丛里,和衣服在一起。但现在既然拿不到手,就跟远在天边一样了。
“简直是一只水妖。”那个被叫作爱得加的乐了起来。“我就知道这块地方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的。”
这两个人不是阿顿的居民,他们说话口音很重,姬热拉几乎听不懂。他们的衣服与盔甲比阿顿的武士们精美得多,皮制的胸甲上有重重叠叠的铁鳞。如同蛇皮一般,护盖着他们的胸部。宽松的羊毛裤用皮带绑在腿上。一个穿着鞋底很厚重的凉鞋,另一个穿一双坚硬的兽皮靴。
那个叫挪克尔的色迷迷地睨着她,脸上的笑容令人讨厌。“我爷爷告诉过我他曾抓住一个水妖。那水妖答应服侍他三天三夜来换取自由。三天后,他的那玩意软得像面团,几乎磨破了。过了许多天它才重新紧挺起来。但他说很值得。”
“我们可没有三天三夜的时间。”爱德加说。
“我们也许只有一个小时,但那也比没有强。”
“我们现在回去已经很晚了。”
“再迟一小时又何妨?”
姬热拉几乎惊恐得发木了,她向池塘彼岸退去,盘算着她是否可以及时拿到自己的刀子。
“嘿,水妖,”挪克尔嚷道,“要我们放你,你必须付点代价。”他示意爱得加绕过池塘堵住姬热拉的退路。“我发誓我们两个都是不错的小伙子。比你曾有过的都强,同我们快活一下,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过来,小美人儿。”爱得加在姬热拉背后的岸上恳求道。
“她还挺硬的,”挪克尔的声音里含着逗弄。“好好劝劝,她会答应的。”他摘下头盔,费力地扭动身体脱下甲衣,又脱下剩下的衣服,只留下一件衬衫在身上,却解开扣子敞着怀。他解开绑着裤腿的皮带的速度之快,说明了这个人在迅速宽衣解带方面曾有过足够的训练。他光着身子,和披挂盔甲时一样可怕。水桶一亲矮壮的身体简直就是一堆结实的肌肉。浓密的体毛被汗水杂乱地粘在身上。
他涎着脸跳下池塘,向姬热拉打着水。姬热拉奇怪水池并没有因他这下流的样子玷污了池水而将他吞没或扔出池塘。
“给我留点儿,挪克尔。”爱得加嚷着。“她看起来足够我们俩玩。”
“别走过来!”
“哈!”挪克尔喊道。“她说话了!”
“我警告你!我……我……”
“你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你在等着一个我这样的男人。”
“你敢碰我!你这肥猪,丑八怪。”
“她叫得像条母狗。”
挪克尔像是被勾起了兴趣。他向岸边拖着她,眼睛贪婪地盯着那刚从水中露出来的肉体。姬热拉又踢又打,仍不奏效,于是大声喊叫起来。
“捂住她的嘴。”爱得加叫道,“我们不要听她叫唤!??咦!”爱得加的喊声比姬热拉还大,露着白牙,好象一百多磅的结实的身体都浓缩在嗓子里一样。“挪克尔!”
挪克尔双手都占住了,这时姬热拉正好抓住攻击者转移注意力时机,抬起膝盖向他毫无保护的裆部顶去。她遗憾不能将妈妈更厉害的咒语用在这坏种头上。但从他的嚎叫声看来,这一顶同样奏效。姬热拉没命地向岸边冲去。一上岸便没命地向绿色的丛林跑去。赛尔沃跟在旁边。
不祥的叫喊声打破了宁静,贝尔塞恩的鲁特加急忙穿过繁密的丛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他手握剑柄,热血上涌,准备着一场厮杀,但当他急冲冲地赶到池塘边时,这里已是一片宁静。只有他的两个行动迟缓的侦察兵在那里,鲁特加警觉的眼睛并没发现别的东西。
“以基督的名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
挪克尔在池塘里弓着腰,不停地呻吟,双手合在结实的两腿之间。爱得加则在对岸抱着自己的一条胳膊。
“主人啊!”爱得加嘶叫着。
鲁特加注意到爱得加的衣服上染上了猩红色。他瞇起眼,血又涌了上来。“你受到袭击了?”
“是,主人!”
“撒克森人?”
“是,”挪克尔挣扎着叫道。“魔鬼!”
“他们带着一只可怕的野兽,”爱得加抱怨着,牙齿如何短剑一般。
“啊!圣徒啊!”挪克尔呻吟道,“我裤裆里的宝贝再也成不了原来的样子了。”
“我们将他们赶回了树林,”爱得加信口说道,“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主人。”
鲁特加骂道:“粗心的蠢货,他们是不再回来了,他们向阿顿的叛乱者报信去了。哪个方向?”
爱得另与挪克尔冲进丛林中,这两个家伙拖拖拉拉的直使自己的统帅亲自来找他们,还愚蠢地被他们想要突袭的敌人发现了,自己呆在那儿呻吟,却让敌人跑掉了。荆棘的带刺的草丛扎在他身上,树枝好象故意伸出来挡住他的路,野草和各种藤枝也来缠住他的脚。这些都使他更加恼火。整个树林都像在与他作对。
但他终于还是在一片离池塘仅几分钟路程的林间空地上发现了敌人,那可怕的撒克森人和一只狰狞的野兽,他起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继而将剑插入鞘大笑起来。
那野兽如同一道银风似地跑掉了,那姑娘正坐在一段圆木上拔脚上的刺。此时她尖叫一声跳起来,只跑了几步便疼得动不了,摔倒在地上。赤裸的身体无法掩藏她洋溢的魅力。她很耐看,朋长长的,金黄的头发,生就一副诱使男人犯罪的脸庞和身体。
“果真是一个撒克森魔鬼。”鲁特加摇着头笑道,“那两个家伙一定会朝思暮想了。”
“离我远点儿,”姑娘警告,“敢动我一下,让你后悔不及。”
“你准备怎么办,告诉我呀!”
“我会有办法的,相信我。”那姑娘扬起下巴用褐色的大眼睛怒视他。她紧闭的嘴唇和坚定的尊严??尽管曲身侧卧在泥土上仍保持着??使鲁特加觉得想笑。但他没笑,他不能重蹈爱得加和挪克尔的覆辙。
“我相信什么,小姑娘,你是不是精心设计了什么计划?我恐怕得对你做点什么了。”
姬热拉手指抓进泥土中,心里盘算着如果她能伺机抓一把土迷住这人的眼睛的话,她怎样跳起来逃去。但脚上的疼痛提醒她现在是跳不起来了,逃跑也是不可能的。她心里暗骂扎进脚里的刺。
那个人歪着头看她,样子像个无赖。
他的眼光好象一协和火烧过她的身体,她真想爬进灌木丛将自己遮盖起来,但他稳重的身姿又使她觉得任何动作都是不明智的。于是,她僵直地呆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饿狼死盯着的小兔子。这个人与刚纔在池塘边见到的那两个人不太一样。那两个是大大咧咧的,而这个不像是个粗人,也没有卖弄自己力量的样子,只是自然地散发着一种威力。他的黑发齐肩长,微风吹过时,有几缕拂过他古铜色清瘦的脸庞。他的脸庞的刚性的线条,高而直的鼻梁,以及两条浓黑的剑眉使姬热拉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似曾相识之感。这种令人惊惧的感觉,交织着她对自己从未见过此人的确信,使她后脊骨感到一丝的颤动,从后脖颈一下钻到尾椎。
他从肩上解下自己红色的斗篷,胸前和大腿上的铠甲在阳光下明灿灿的。“穿上这个,如果你不愿继续光着身子的话。”
姬热拉接过斗篷里在身上,心里有点感激。
“姑娘,现在你愿意不吵不闹跟我走吗?”
“我又没威胁到你们,干吗不让我回家?”
那人笑了起来,声音预备而深沉,树叶随之震颤起来,姬热拉也震颤了。
“我会给你招来麻烦的,你们肯定得不偿失!”姬热拉有些绝望地虚张声势。
“你要是聪明就别找我麻烦。我脾气可不好。”
她手边有一根结实的木棍,她盘算着:是不是抓起棍子当武器。他的剑正好插在鞘中。如果能有足够的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