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对她的沉默感到高兴,大多数的女人觉得说话是必要的,有如沉默是逃避的手段,因此她们在早餐时讲话,在晚餐时,在舞会上、在马车行驶的时候、在歌剧院,甚至其他一些不应该讲话的地方,甚至在床上也讲,但是却引起查德反感而更早离开她们,这就是为什么有关他的风流韵事总是无法长久的原因。如果女人六个月内听不到他的消息,她们就会觉得深受侮辱。所以当他再度出现时她们开始怀疑他的意图,或者在他消失期间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这理所当然是无法避免的结果,不过黛丽不像她们。
他在马上伸直腰,一天的劳动让他有点疲倦,肌肉酸痛,皮肤也因数小时的曝晒而感到刺痛,不过这感觉还不错。在炎热的夏日下做劳动的工作确实疲累,但是此刻没有其他事可以让他更愉快。
除了做爱以外。
查德的眼光落到黛丽身上,她正骑在他前面,昨天晚上他已经从她身边离开过一次了,他知道他不想再做一次。所以他今天如此努力地参与劳力活动,这是他保持清醒的唯一方法。
昨天他躺在守门人小屋里的床上,知道黛丽就睡在半英里外她的房间里,但是在他的心中她是睡在他身旁的。她的芳香还留在他身上,胸膛上她高挺的胸部紧贴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余温,宁静夜里的空气则像是她的呼吸,温暖细细的吹拂她的脸颊,因此他躺了一夜,艰难地抵抗他的欲望。
查德几乎一夜不能成眠,所以天未亮前就起床了,还一度为自己笨得给她承诺而生气。他一样气她,因为她选择相信那些不值得她相信的人,她浪费精力去相信那些无用、自私的人,不管他们对她做了什么。而现在,因为那些混蛋给她的伤害,她对完全信赖别人感到恐惧,包括对他。他痛恨她遭受的所有伤害,让她惧于相信承诺,但只有承诺可以长久维持下去。
从他的眼光落到她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渴望着她,在惠特摩舞厅时他的欲望只是起于她美丽的外表,但是他现在看她时欲望更加强烈了,因为他知道她拥有不轻易屈服的物质,他看到她抬高下巴,对社会看待一个失去地位的年轻女孩的态度表示轻蔑,也直接体会到她顽固的决定,他了解她自然而天真烂漫的样子和宁静的生活。
昨天黄昏他还经由她的双眼看到她灵魂的深处,她拼命地保护她所爱的家,这些远比她的美貌还令他渴望,他欣赏她的毅力和决心,他希望在她完全信赖他的情况下得到她。
黛丽转身看了查德一眼,“当你说到搭配鳞鱼的食物时,心里想到的是什么?”她问着,“你喜欢芦笋吗?”查德对她做了个鬼脸,“烤马铃薯?”她继续试探着,看到他的表情,查德沮丧地说道,“不要告诉我你需要任何酱汁或绞肉,因为我真的怀疑自己是否做得出来。”
“我希望有,”查德面无表情地说,“加有雪莉酒的龟肉汤,接下来是附有酱汁的鱼和松露,还有一篮你亲手从果树上摘下来的水果和葡萄酒的餐后甜点。”
“葡萄酒和松露?!还有……”黛丽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直到她看见查德宽阔的肩膀抽搐着,才知道原来他都是在开玩笑的,于是无奈地摇摇头,黛丽加入他的开玩笑,“很抱歉,我们不是在游戏,先生。我会烤鸡肉的派和令人满意的鸡肉,根据我唯一的烹调方法焦黑,它们非常美味。”
查德笑着说道,“我们还是吃马铃薯和鳞鱼好了。”
“黛丽!”他贴着她的嘴低语着,“天哪,我是多么地想要你。”
她正想回答时,一阵吠叫声和用力拉扯长袍的感觉传来,粉碎了这一刻的亲密。
查德因为被打断而不高兴地咆哮着,“这是什么?”
黛丽离开他的身边,弯下腰将小狗抱在怀里,“这是我的狗。”解释着,让小狗不停地用粉红色的舌头舔着她的脸颊。
“在市场买的?”
“是啊,”黛丽试着闪避这只小杂毛狗的热情,“它的母亲是只优秀的牧羊犬,它将来也会在管理我的美丽诺时有优秀的表现。”
“你的美丽诺?”
“是啊,你说它们生产全欧洲最出色的羊毛,所以我决定只饲养美丽诺。”她看着查德低声轻笑,“没有人会忘记全英格兰最好的羊毛的,不是吗?”
虽然他一时冲动的吻带来这样突然的结局,但是查德知道他几乎不顾一切想在马房的庭院里得到黛丽的贞操,而他怀疑黛丽除了盲目地跟随他之外还会想到任何事,但是他最不希望的是伤害她或者让她害怕,她的第一次必须是她愿意的。用手指顺过他汗湿的头发,查德看到黛丽抚弄小狗腹部的毛时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所以你买下这只狗,是为了你尚不存在的羊群?”他指出重点地问道。
“因为我决定它将永远是我的。”他看到她眼中晶亮的泪光和顽固的决心,她美丽的双眸清楚地表示出没有人可以从她身边带走这只狗。
“那么这是一桩出色的买卖喽?”查德缓缓地说着。
黛丽怀着感激的心情温柔地望着他,“显然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它该关在哪里?”
“为什么?”
“因为奈斯把它关在彩虹的畜栏里以免它跟着我,而你可以想见它并没有在那里待很久。”
皱着眉头,查德牵着他们的马进马房,黛丽紧跟在后,他们很快就发现小狗逃脱的路线,在放置马匹饲料的地方有个用爪子刨过和牙齿咬过的小洞。
“唔,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它是只聪明的小狗,它用爪子刨开放干草的马槽以钻出这个栅栏。”
黛丽判断它从马槽跳到地上的距离约有三英尺,“但是它很可能会因此摔断腿。”她宣称着,然后她的手指在小狗天真的脸前摆动,警告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小狗眨着棕色的大眼睛看黛丽,她抱着小狗贴紧她的脖子,在它长毛的耳朵上轻轻一吻。
“你想马房旁的小房间会比较适合它吗?”她问着查德。
“不,它会觉得很孤单,而且可能因此吠到庄园里的人全部疯掉,留它和你的彩虹关在一起好了,我想它会需要个伙伴。”
他们一起刷马并牵进畜栏,奈斯已经放好干草和燕麦作为它们的粮食了,黛丽再次感到惊讶,他不会排斥照料马的工作,不像其他她在伦敦遇到的上流阶级的人,事实上他的动作相当熟练。
离开马房之后,他们慢慢地走回屋子,当他们要分道,一个回主屋而另一个回守门人的小屋时,查德问道:“爱维已经回她父母的家了吗?”
黛丽不确定地咬着嘴唇,“我相信是的,但是我不确定,我会找找看如果她还在,我会吩咐她送些热水给你洗澡。”
“不,”查德反对地说道,“如果她在,你会需要她的服务,我可以自己洗个舒服的澡。”
“你确定?”黛丽问道,心想在田里劳累了一天之后,她无法想象他还有力气搬一大桶热水进屋,但是查德向她眨眨眼,脸上露出淘气的笑容。
“我们八点见。别担心,我闻起来不会有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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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丽发现爱维和玛莉仍在屋子里等她们的兄弟,他答应在他从田里回来的时候顺道来接她们,于是便吩咐送热水到看门人的小屋给查德并换上干净的床罩。
爱维则留下和黛丽讨论晚餐的事,“没有我和玛莉的帮忙,你真的可以准备晚餐吗?”爱维一边问道,一边用怀疑的表情试着洗澡水的温度。
“我们昨晚吃的很高兴,”黛丽骄傲地说着,然后又补充说道,“今晚我想洒一些紫丁香味的油在水里面。”
爱维露出了解的笑容,“好,你做吃的,我在旁边看看就好了,但是对其他的部分我仍然要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那件绿色的礼服太过正式?”
“我的意思是,我发现屋子里连一根蜡烛也没有,它们全跑到阳台上了,所以,我不认为今晚适合穿那件绿色的礼服。”
黛丽懊恼地抬起脚踏进那桶芳香的水里,“我很抱歉,爱维,我收拾了碗和高脚杯,我一定是忘记了烛台或许我该穿那件橘色长袍。”
“你到底计划晚餐要做些什么以符合他的贵族身份呢?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他将帮我烹调那些鱼,”黛丽露出明亮的笑容告诉她,“他说他知道如何烹调鳞鱼,我猜他在他的庄园里经常钓鱼。”
“唔,至少还很合理,那么剩下的膳食呢?”关于这方面黛丽详细地告诉爱维每件她计划的事,“所以你要实践它,不是吗?”黛丽点点头,爱维继续问道,“那你决定要准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