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两口?这个人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我和你不熟,请你别乱说话,我还要做人呢!”
“别再说那些你和我不熟的蠢话,哪一对夫妻生来就很熟的一
“谁跟你是——”他就爱开无聊的玩笑。
“嘘。”William伸出食指,轻轻放在芙蕖的唇上,示意她别多话。“安静听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个没什么人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你是同性恋,还是你不举?”芙蕖恶狠狠地回话,想击溃他的老神在在。
“哈哈!你变幽默了,芙蕖,真好,这代表你已经开始改变。”
没吓到他的芙蕖,挫败地低咒了一声,她现在可以了解为何水仙总是令鸢尾恨得牙痒痒的了。
William捧起她的脸,很慢、很慢地说:“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竟连这件她顾虑的小事都一清二楚?
“我叫卫皇廉。”
芙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喂黄莲!哪有人叫这种奇怪的名字!
由她的反应,皇廉猜到芙蕖一定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过错。“你别想歪,是保卫的‘卫’,皇帝的‘皇’,清廉的‘廉’。”他耐心地解释着。
卫,皇,廉。
她逐字逐字地在心中念着。
“其实我一直不太爱提我的本名,因为它的谐音实在是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所以我身边的人几乎都不知道我的本名。”
芙蕖眨着眼睛。
“为什么告诉你?”他接得很顺。“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着这个问题。”
知道,那就说啊!芙蕖用眼神示意着。
“知道黄莲是什么东西吗?”他反而又丢了一个问题给她。
“一种退火的中药。”
他点点头,再问:“哪种东西做的?”
这下芙蕖摇了摇头。
“它的原料,是莲子那带有苦味的胚芽。”
有苦味的胚芽,所以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换句话说,就是莲花最深处、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它的心。”皇康抬高芙蕖的脸,真诚地说:“英蕖,你是这伸展开来的莲花,而我,是你的心。”
“你怎能那么笃定?我们甚至都还摸不清彼此,这一切,不该发生得这么快。”芙蕖想逃开他,却发现自己被他紧紧的包围住,更甚的是,她不得不承认,不仅她的人,连她的心,都在无意之间已向他投诚,只留下她的嘴巴还在挣扎。
“芙蕖,不要怀疑我,虽然我们才相识不久,但我确切的知道我们的相遇就是命定,你和我,因为莲花而生,也因为莲花而相识,这一切,若不是注定的,又该如何解释?”
“那是巧合。”
“第一次或许是巧合,可是,这第二次、第三次呢?又该如何解释?”他的口气虽温和,却有咄咄逼人的嫌疑。“当那一天我在‘京都’里向你侃侃而谈我不常提起的身世时,我知道,那不是巧合;当我送你回家,并对你说:‘你的眼睛很漂亮’时,我知道,那不是巧合;当你在那个倾盆大雨的午后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那不是巧合;当我在香港工作,疲累之余,脑海中浮现出你和你妹妹们的影像时,我知道,那也不是巧合;当我今天跑去你家接你时,我知道,那更不可能是巧合。”
是吗?她可以就这么单纯的解读这一切吗?
“真正的巧合不可能一再出现,芙蕖,这些接踵而来的‘巧合’,只说明了我心中有你,那是不是爱,我不敢说,但是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会让我逐渐逐渐的爱上你,就如同我敢保证,你也会逐渐逐渐的爱上我。”
他的款款深情和真情告白都让芙蕖招架不住,从没有人如此对她说话,所以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言语,只能无助的回望着他,企盼从他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瞳中寻找到答案。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听听你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声音。”
听听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声音……
突然,她懂了!“所以,你才带我来这里。”
这一次,不是问句,她是真的懂了。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带她来,寻找自己。
“是,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寻找你的自己,也寻找我的自己,因为我相信,在这里,有我们的自己。”
芙蕖仰望着皇廉,不知不觉地放软声音。“我可以相信你吗?相信你这个善于制造‘巧合’的男孩。”
她的软化,他感受到了,于是便乘胜追击。“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相信我。”他扣紧她的脸。“芙蕖,不要抗拒我,也不要抗拒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 会,好吗?”
芙蕖的双唇嗫嚅着,在高温的阳光照射下,她的唇瓣更加娇艳欲滴,无端的挑战着皇廉的自制力。
“我——”尚未出口的答案被他霸道的给掠夺了去,用的是他最原始的武器,那两片蒲薄的唇。
“我后悔了,我要收回刚才的问句。”在气息交融间,他擅自替她作了选择。“芙蕖,不准抗拒我,也不准抗拒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会,答应我,说你会。”
不等她吐出答案,他更激狂的吻上她。
在朦胧之间,芙蕖只听见自己缥缈的声音说着。“我答应你……我会……”
天边的太阳烧着,身边的薰风吹着,四边的夏荷荡着,在这炙热的七月天,替他们许下最美的见证。
第九章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卫皇廉和佟芙蕖三天两夜的短期旅行眼看就要结束,虽然又要重新面对现实,两人的心却比来时踏实许多。
三天下来,两人不仅造访了白河镇,夜宿一晚之后,更是在附近台南县的几个小镇闲逛,吃遍大街小巷,芙蕖感觉这几天的时间里,她所展现的笑容,比她过去五年来要多出十倍,原来,她也是可以这么洒脱的!
坐上回程的火车,芙蕖很难把这时的自己和三天前的自己联想在一起,这三天,她等于受了一趟人性体验的洗礼,让她重新认识自己,也重新认识她身边的人——她无法抗拒的卫皇廉。
她不敢说自己已经爱上了皇廉,不过,如同他所提议的,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让自己重新作一次选择。
“你为什么敢选择我?毕竟我是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我们这样,并不符合道德规范。”
离开白河镇前,芙蕖对皇廉这样说。
“你在质疑我的道德标准?”皇廉反问她。
“不是,只是好奇。”她并没有视他为离经叛道,只是不敢相信。
“只能说,我受你吸引。”
“受我吸引?”被他改造之前,她有哪一点吸引人的?不过就是个人生灰暗的老处女罢了。
“我觉得自从遇见你以后,就有一连串的惊喜。你的名字、你对妹妹的守护、你们家人的相处模式,这些,都让我想再继续挖掘你背后所有的故事。一见钟情的说法太过浮滥,我不喜欢,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会想要继续来往,表示对方的身上必定有某种特质是你所在意的。
“我在意,代表这项特质不见得是所谓的优点,有时可能是缺点,但无论如何,它已经引起了你的注意,如果是一个过目就忘的路人甲,谁会介意呢?
“对你,我就是有这种忘不了的感觉。”他答得很真诚,不会刻意称赞芙蕖,灌她迷汤,也不会随便批评。
“可是当你知道我有未婚夫时,理当要放手的。”这样才符合道德规范。
“如果你很快乐,我当然不会破坏你的婚姻,但是从你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新嫁娘的喜悦,好像只有愁苦和孤独。所以我愿意放手一搏。”
她的身上只有愁苦和孤独。“如此明显吗?”说得好像她的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
“想谈谈你的未婚夫吗?”他略过回答,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都是怕麻烦的人,两人的结合,说穿了只是为了节省时间、节省心思,图个方便而已。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对将来的婚姻不抱希望,我也尝试过要和他好好地共同经营,可惜却换来耻笑与辱骂。”她平静地说着,很难理解自己会对皇廉说出这些心底深处的话。
“芙蕖,既然这段要来的婚姻已经是这般的摇摇欲坠,我搞不清楚你还需要坚持什么?我没有侮蔑的意思,但是假如你们对于婚姻及家庭的态度是如此的大相迳庭,那么勉强绑在一起,只是替这个世界徒增一对怨偶罢了。”他说得很中肯,不会让人感觉在挑拨离间。
芙蕖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是为了两人薄薄的面子,你会相信吗?”
“面子有重量吗?面子能带给你一辈子的幸福吗?”皇廉不懂为何有人会如此在意那根本没有价值的面子?
“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重视。”她指的,是徐全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