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听到之前「前辈」的下场,四个丫鬟木头似的杵在一边,任由小女孩清亮的哭声扰人休憩。翠莲在她旁边苦劝,静香一味的摇头,就是不肯离去。
「全都到房外应侍!」不耐烦她们木然的表情,宫仲辉火大的赶人。
丫鬟如蒙大赦的轰然走个干净,静香听见他的声音,虽然收敛了哭声,坚毅的唇形依然表明不屈。
而既然主人没走,翠莲是死也要陪到底。
「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没事。」
静香下唇咬了咬,低低泣诉:「我想陪君姨。」
「你的『想』却会害了她!」
「可是……可是……」
宫仲辉打断她,仍是就事论事的说道:「你知道她的伤都是因你而起,现在为了她好,你应该把你的『想』放下,首先考虑你的君姨最需要的是什么?」
静香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人形,难以下决定。
她好怕君姨也会和娘一样,拋下她上天堂去。
「你的存在只会干扰她休息,延缓她的复原,换言之,就是增长她的痛苦。」其实她只要安静下来就可以了,但是为了某种不知名的私心,他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只将古湘君留给他一个人独守。
静香一咬牙,轻轻的放开手,身影落寞的走出去。
孤寂的身影牵动宫仲辉内心的一处回忆,让他在尚未控制好自己前就脱口而出:「明早她醒来,见到你没事,她会更放心。」
垮下的肩膀挺了挺,继续走出去。
翠莲瞧了宫仲辉一眼,追上瘦弱的背影。
静香盼了多久的时机啊!只是父女相会,她却连一句「爹」都没能喊出口。
一等房内所有的人都走后,宫仲辉欣然卸下僵冷的面具,让忧心袭上眼眉。
他坐上床沿,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苍白的人儿。「你的义气,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前三个月不是还相安无事吗?怎么才在前院和大厅见过了她,就此就让她的身影在他的心上烙了印?
「你呢?你对我的感觉又是如何?是像洞房夜那时的恐惧,还是你也像我一样,已能接受彼此?」宫仲辉抚着掌下白玉的脸庞,喃喃自问。
掌下的人儿沉睡依旧,任由深情的告白在屋内回绕。「你就像你爹夸赞的那般美,只是当初就是因为你的美,让我一度想抵拒这件婚事。经验告诉我,天仙的脸下,经常是罗剎般的狠毒。但你的行为却表现出你比天仙更慈悲的菩萨心肠,这样的你,毁容的我还配得上吗?」
「唉!」长长的叹气声在沉寂的房里更显悲凉。「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是晌午看见你的义行,还是五日前的大院那一瞥?亦或是根本在洞房夜见着你的那一剎那,就被你勾了魂?要不然,你的第一声尖叫我就应明白你的意思,又怎会轻易的让你哄劝,睹上第二次机会的转身面对你,而后在你的哑然恐惧下,落慌而逃?
我们的想遇似乎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不然以你的绝美容颜,怎么可能这个年纪还待字闺中,尚未许人?我又怎会凑巧的在马下救了你爹,成就这段姻缘……」醇厚的男音持续回荡屋里、梁上、窗棂里,像一床最轻柔的暖被,覆盖在阿好的身上,让她带着一方好梦,沉浸在幸福的眠梦里。
*>*>*>三个月的放纵,怎抵得十八年生活的惯性。阿好依着在村子里的习惯,鸡未啼便醒了。
长长的一觉醒来,阿好眼未张就坐起身,准备下床穿衣干活。眼前忽然所见的景象,顿时定住她的身形。
坐在她床头的宫仲辉,没有起身让路的意思。「躺着吧!大夫吩咐你要多休息。」
「你……你……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我的房间!」阿好将丝被拉上到颈子,防御的看着宫仲辉。
宫仲辉侧脸瞧着她的动作。「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你已经进了我宫家的门,是我宫某人的媳妇了吗?」
阿好别扭的扭动身子。「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照大夫的吩咐,躺下休息便是了。」
瞧见他平静的左脸,阿好心里就有气。
「你毛病还是没改,讲话都不看人的!跟我讲话却直盯着床板,难不成我会吃人吗?!」
宫仲辉面对阿好的左边嘴角扬了扬,却没笑意。「还没死心呀!上次吓到的印象忘记了吗?」
阿好忽然倾身,双手贴住宫仲辉的脸颊,硬将他的脸扳正面对她。「你瞧,看着我没那么恐怖吧!」
宫仲辉炽热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容颜,武装起自己,等着她伤人的尖叫声响起。
但是阿好只是坦然的反视着他,清亮的水眸,看不到一丝阴影。
「你……你……不怕了吗?」宫仲辉掩不住一丝丝的期待。
「怕?怕什么?」阿好奇怪的反问。
怎么这人一直在说怕呀,吓到的!她阿好天生胆子大,怕的东西没几样。
宫仲辉紧张的咽咽口水,提醒她,「我右侧脸上的伤疤!」
阿好举起右手掌,看见人人惧怕的疤痕,她却是顺手摩挲几下,感受它的光滑。
「不过就一个疤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在村子里,断手断脚她见多了,一个小疤算得了什么!
「可是洞房夜你见到我时,不就被它吓得尖叫不已!」宫仲辉激动的指陈。
有吗?阿好皱眉,用力的想着他的指控。洞房夜……尖叫……啊!
「那时我累得睡着了,醒来一睁开眼,瞧见的便是鼻尖前的一张大脸,那当下,连猪也会被你吓的尖叫!」阿好粗鲁的翻着白眼。
宫仲辉止不住自己身上喜悦蝴蝶的飞舞。
「可是后来我转过脸,你不也吓的瞠大了眼珠子,说不出话来!」
「废话!我当然惊讶了,任谁看到你的伤疤由眉上方划开整个侧脸,却又幸运的没伤到眼珠子,都会被你的好运给震得说不出话来!你这人喔--」
没有人知道新夫人对宫老爷的看法如何,因为接下来的话,都被宫仲辉「吃」进嘴里。
宫仲辉的唇覆盖在阿好的唇上,轻咬、深吮、舔舐;阿好睁大了圆眼,瞪着一个鼻头外的他,愕然的无法动弹。
「闭上眼睛。」宫仲辉轻啄阿好的嘴角,哄诱道。
阿好还是没有动弹,宫仲辉干脆一手遮盖住她的眼。视觉上的蒙蔽,更加深阿好触觉上的敏感。漆黑的眼界里,她却可以感受到一样湿滑的东西伸入她的嘴里,不断挑弄她的唇舌。
阿好试着用她的舌尖抗拒,但却更引发对方的激烈反应,只觉得「它」像在她的嘴里活了起来似的,一下子巡滑过她的齿背,一下子又舔舐她的嘴腔壁面,最后更是直接在她的舌面上弹袭,引起一阵阵麻刺的感觉。直到这个软嫩的东西滑出她的嘴,在她的鼻尖上打转,阿好才得以张大了嘴,大力喘息的减低身体里的燥热。
燥热?现下不是冬至的时节吗?都大雪的天气了,她怎么还会感到燥热呢?
阿好脑筋迷迷糊糊的想着,理不清自己的感觉。
宫仲辉轻啃吮舐阿好嫩巧的耳垂,一只手掌抚上她的乳胸,隔着绸衫揉掐掌下丰盈的乳峰。
欲焰从峰上四射,射入阿好的躯体百骇,让她承受不了的呻吟出声,不自觉的仰起了头,弓起身子,向宫仲辉索取更多。
「……嗯……啊……好热……」
「我知道!我知道!」宫仲辉在阿好的耳边低喃的安抚,顺着她细白的颈子下滑到锁骨。不意甜美的路径却为领上的盘扣所阻。
宫仲辉挫折的低吼一声。一只手环着她的柳腰,一只手在她的胸上,他哪有多余的手去解开扣子。
就在他的唇齿和那颗扣子缠斗良久,还是无法继续深入下去,他的手不得不暂时放弃掌下的柔软去解开扣子时,门口却传来一声细小的声响,犹如一根金针刺中他迷雾的脑袋。
他反射的用丝被掩住身下诱人的躯体,再伸手扯下床帏,同时人已经立在床外,阻止冒失鬼的前进。
「谁?」
片刻后,外堂才传来粗哑的声音,「宫老爷,老身是小姐的奶娘。」
好事被打断,宫仲辉脾气火爆的只想把来人砍成十八段,投到池塘喂王八!
「没有敲门报名,谁准你进来的!」
奶娘干瘦的身躯已经立在内室的室口。「是老身的错,在古家,老身一向不用敲门报名,今儿个担心小姐,才急忘了规矩。」
说话间,凛冽的气势看不出半点认错的卑屈。
宫仲辉上下扫视奶娘,深沉染上他的眼。「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记住!下次再犯,不要以为你的地位特殊,我照样把你遣回古家!」
「古家怎么了?」阿好拨开床帏,一双情欲迷蒙的眼,瞅着宫仲辉。
经过刚才的情欲袭身,她现下正浑身难受的紧。凌乱的头发、红肿唇辫,咬痕斑斑的嫩白颈子,此时的阿好一副刚云雨翻腾过的慵懒模样,教宫仲辉恨不得将她再压回床铺,缠绵到地老天荒、山毁水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