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要紧哪!
「不用了,不用你赔偿了,你也看得出来,我头好、精神好,马上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想到即做,湛琪一分掀开棉被下床,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或者该说——离开陆仲森!
湛琪一分敷衍的态度不能满足陆仲森,只见他身躯一横,两只长手臂抵在湛琪芬头的两旁,将湛琪芬又困在病床上。
「想出院?刚刚不知道是谁说内出血、脑震荡的?放心,我不会用权势压你,你说个数,我绝不打折!我可不想你做了鬼,还缠著我不放。」
陆仲森高大的身躯横过病床,姿势暧昧地躺在湛琪一分的上方;说话时,将温热的鼻息」阵一阵地喷向躲不掉的湛琪一分脸庞。
小陈不同意地看著少爷的行为,觉得少爷的态度过於暧昧,怕给了这个恐怖女人错误的幻想。以这个女人的「鸭霸」程度,绝对是死缠到底那型的!
正想出言劝告的小陈,一声硬响打断了他的劝告,也打乱了他的认知。
「碰」地一声,湛琪一分的後脑勺结结实实地撞上病床上的铁条!
原来,湛琪芬早将陆仲森视为勾魂的牛头马面,现在又被他这麽一逼,吓得她想拉开两人距离地将上身拼命往後仰——结果,她的腰部承受不住这样的弧度,整个人直直地往後摔去。
小陈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个恐怖女人的动作。她不仅没像一般女人那样将少爷的动作错认,花痴地往少爷身上贴去,反而像是在躲鬼地往後闪,
「噢——」湛琪芬痛得捂著後脑,双眼泪珠迸发,含怨地瞪著陆仲森。
她就知道他是个大灾星!先是开车撞她,是她命大没死成;他又随口一句脑震荡,竟真让她撞成脑震荡白痴!
再被他缠下去,恐怕她没法留个全尸供小凯指认了!
湛琪一分的逃避动作惹得陆仲森火气更盛。
他冷眼旁观她一手揉著後脑袋,一边哀怨地瞪著他。「你躲我做什麽?我又不会咬你。」
想要他咬她,他还得要闭上眼睛,免得近看那张太过平凡的脸,心情全消!
「既然你不打算咬我,就请陆大公子高抬贵手,放我出院!」她要留著这口气,逃他逃得远远的!
「不行!刚才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有厌食症的徵兆,要留院观察。」
小陈在旁边听得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掉在地上当弹珠滚。刚刚医生明明检查不出病因,又解释不出病人为何昏迷,面对少爷的逼问,只有勉强挤出一个「血红素过低」的藉口,怎麽到了少爷嘴里,就成了厌食症啦?
不仅小陈讶异,连湛琪芬都骂在心里。
她哪是厌食症,她是忙到没时间吃饭!
昨晚楼下房东夫妇「反攻大陆」,吵得她整晚没得睡!,早上房东太太又不管她呵欠连连,拉著她哭诉了一上午;等她中午好不容易脱身,顶著大太阳去批货,下午才在老位子打开地铺,蜂拥而来的钱潮让她忙得忘了肚子饭,等生意告一段落,她才有机会喘口气,打开便当盒。
结果吞咽不到两口,眼角就扫到条子的形影,她连便当都顾不得,抓著地铺就跑;当她冲出巷子,正当回头看条子有没有追来时,侧边屁股结实地撞到一个东西,脚下一个跟枪,整个人往侧边倒去,也不清楚究竟是撞上什麽,只是印象中脑子先是一片金星,下一秒,连紧接而来的黑暗让她什麽都记不得了。
现在别说便当,连她中午批来那批二万多块的新货,恐怕都被路人抢拾一空了。
算了,遇到这种事,遇上「陆大贵人」,她还能留条命在,她就该感谢上帝的恩血一了!
「厌食症?简单,我一出院马上到餐厅大吃一顿!」犒赏自己的大难不死。
湛琪芬愈想摆脱掉陆仲森,陆仲森愈不让她如意。
「每个减肥的人都说不再吃东西了,而每个厌食症的病人也都说他们要开始吃东西了,但是减肥的胖子没有瘦下来,而厌食症的瘦排骨也没有添肉上去。」
湛琪芬真的火大了。「那你到底想怎样?」
「简单!让我跟去监督,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把一些其它奇奇怪怪的毛病推拖到这场错在你的车祸上!」
「然後你就会放人?」湛琪一分已经被磨到不再计较他的言语了,只希望尽快摆脱掉陆仲森,回家倒头蒙头大睡一场!
陆仲森犹豫了好半晌,实在再找不到藉日地点头放人:「当然,难不成我还留有陆仲森在,他们当然不可能去吃一客一百块的简速牛排,而是去黄金地段、又没招牌的高级俱乐部。
一进门,湛琪芬就发现里面的顾客大多是常在电视上露脸的知名人物。
湛琪芬张口结舌的表情稍稍满足了陆仲森的男性尊严。「要不要我也帮你办张会员卡?」
湛琪芬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你常来?」
陆仲森高傲地一点头:「当然!」
「那免了。」少跟灾星接近,才能永保安康。
陆仲森高傲的神情当下揉著不敢置信僵在脸上。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麽?想他背後靠山几百亿,她如果谄媚点,就算不能挖走整座山,好歹搬块大金砖也够她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结果呢?她拒绝他的态度好像把他归在蟑螂老鼠同类似的!
见她毫不在乎他早已黑了半边的脸,陆仲森只有含怒地牵著她的手肘,带她到自己的私人包厢。
受了湛琪芬一肚子气的陆仲森将气全出在包厢门日的waiter身上。
「叫大厨有什麽好吃的全上来!」猛力拉上包厢门,将他和湛琪一分关在同一个天地里。
湛琪芬转头打旦里窗外景色。有钱就是不一样,在这种高楼大厦内,还有办法在室内弄出一个日本的庭院。就算她这种没品味的人看来,也觉得心胸舒坦。
她可以不说话,陆仲森可憋不住。「你结婚了?」
这就可以解释她的三番两次拒绝。已婚之妇嘛,即使心里爱得要死,为了家庭、也为孩子,她也只有忍痛挥别至爱了。
他的自我安慰在湛琪芬的白眼下幻灭「你以为我会蠢到这麽早就把自己送进坟墓里吗?」事实是,她身边的男性」听见她的霉运历史,全都闻风逃窜。
「那你是有男朋友了?」八成是热恋中的女人,一心只有男朋友,所以才会没看见俊师如天神宙斯的他就在她身边。
「放心,这个幸运男子还没产生,全世界的男人都还有希望。」当然,除了你之外。最後一句话湛琪一分没有说出口,不过相处两个小时,两人都已有默契。
如果陆仲森刚才是黑半边脸,现在则是可以去演包青天了。
陆仲森大口大口地吸气,拼命叫自已不要跟一个女人计较虽然这个女人的态度恶劣到是人都恨不得想痛扁她一顿!
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你是同性恋?」
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她对他的敌意及排斥。
适巧进厢房上菜的waiter险险地打断湛琪芬将白开水泼向对面的失态举动。
观察细密的waiter察觉厢房内的火爆气氛,上好了菜,就赶紧退下。
现在包厢内大口吸气的人有两个了。
「感谢阁下抬爱,恕小女子属性正常,还没有挑战世人眼光的这等勇气!」
湛琪芬一把、心火气得快从眼睛里烧出来,只好把冒烟的牛排当成陆仲森的脖子,死命地切割。
灾星!祸星!霉星!我切、切、切!切死你!切死你!
湛琪芬死命地将牛排往嘴巴塞,只希望尽快吃完,好离开对面惹人厌的男人。
相较湛琪芬的粗鲁吃相,陆仲森看都不看一眼眼前的牛排,一迳高深莫测地看著湛琪芬。
他想到自己第一眼对眼前女人的评论是平凡。
是的,这个女人外表是很平凡,但是她却有一个灵动的内在!
那两片粉唇不说话时是那麽平凡,没有性感的唇线、诱人的丰盈,而且吐出来的话不是气得他半死,就是激得他风度全无地只顾反唇相稽,可偏偏在每次对峙後,他都恨不得能吻她吻到她说不出话来。
那对不大的眼睛镶在小脸上,唯一的形容词是黑白分明。看他的时候,不是用眼白的地方,就是喷火瞪他,偏偏他又犯贱地不准她移开视线;一旦发现自己不是她的注出忌焦点,他就会想用各种方法引日她的目光——而脱口而出的浑话经常是最有效的方式。
她是长得很平凡,但是她整个人不平凡!他发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像火车外的风景般,各式各样,就是没一刻无聊!
气忿的怒火、隐约的情欲、反讽的激动,再加上好奇的探索,各种的情绪在他的腹内交杂,最後汇整成同一个思念他需要再多点时间了解她!
「既然你没结婚又没男朋友,那我当你男朋友好了。」冷不防,陆仲森忽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