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旷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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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她生理期才第二天,下腹还是不舒服地影响她的食欲,再加上软囊羞涩,现在吃晚一点一定又会饿,那到时候不是又得消耗掉一碗泡面?

  啧!一碗泡面的钱也是钱,省下来也能积少成多哩!

  郝俊女望着走在前头的背影,思忖着现在吃东西的好处与坏处,而后边走边掏着皮包,想将里面值钱的东西清点个大概。

  在一处摊贩前站定,尚美男和老板很像颇熟地哈啦了几句,一下子,冒着热气的食物就被摆上小桌。

  他自顾自地拿来椅子坐下,开始进攻碗里头的当归鸭面线,几乎忘了后面还有个郝俊女杵着。

  一直等到老板又将另一碗热呼呼的食物端上桌,他才回头理她。

  “过来坐吧!”他将吃的推到桌子对边。

  狐疑地皱起眉。“我不饿。”她又低头将皮包扒开了点,清兵点将。

  眯起眼,他盯着她几秒钟,将头转回去。“这碗不是让你用来吃饱的,还有,老板可以保证设下药。”

  闻言,她终于肯抬起头,并看到那小摊老板笑着对她点了下头。

  东西不用来吃饱,那要用来做什么?

  没下药?哈!老板的证明似乎强过他的!

  没搭理那继续解决当归鸭面线的尚美男,郝俊女只好奇地将脖子伸长,往桌子对面的碗里一探,忽然,她脸色一僵。

  天!在公寓时,他还说他什么都没看到?碗里,是十分“补血”的猪肝汤耶!

  看得失神,她拨着皮包开口的手一滑,那放在最容易得手地方的东西全数掉了出来。

  听到哗啦啦东西洒落的声音,尚美男反应回头。

  “咳!”但地上躺着的东西却惹得他被面线呛到。

  “……”在两个男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郝俊女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拾回皮包内。

  先是一瓶防狼喷雾剂,再来一小把防狼电击器,还有一把瑞士刀,一把已经将锉刀掏出来的指甲刀,加上一个哨子,一只没套上笔盖的原子笔,最后……一小截砖块?

  “这个不是!”她故作镇定地将砖块踢开。

  第三章

  除了那个让她频频出糗、脑筋打结的颓废尚美男之外,现在的住处,她一直没跟熟人或家人提起过,所以她可以说是“安安静静”地过了两个礼拜的疗伤期。

  疗伤?

  如果当时的难过是因为受了心伤所引起的,那么这过去的十四天半称为疗伤期并不为过。

  星期六,将在旅行社的正职半天班上完,郝俊女开始一个人在公司附近的街道上乱晃。

  PUB兼职的假日调酒师工作,她已经做了六年,从大三那一年,认识“哈尼”的前一年就开始;但是却在她发现他另有对象后的隔一天,便已打电话口头辞去。为什么?因为那里是她和他认识的地方,也因为他还有可能会再到那里去。

  或许知道事情的人会说她只是在逃避现实,但是她却宁可相信,那是因为她是个不会虐待自己的人,所以选择离开那里。

  不爱自己的人,又如何希望别人来爱你?这是她这次经验的领悟。

  抬头望着要雨不雨的灰色天空,觉得那正和自己现在的心情吻合。灰色是中庸的,是有点压抑又渴望发泄的,真的跟她现在好像。

  走过一家金饰店的橱窗,她不自觉停下脚步,看着里头一条和自己脖子上同样式的K金项链。

  难怪!难怪她总觉得还欠着他什么,以前他买给她的一些贵重饰品,她全在离开的那一个晚上留在公寓,可是却唯独漏掉了脖子上的这一条。

  唉!戴久都成了习惯,几乎以为它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低头看着在手指抚弄下发着微亮的金贝壳坠子。

  不迟疑,她开步往以前的公寓去。

  到了那里,她搭了电梯直接上了他住的十二楼,星期六的下午,位阶经理,但却同样休假的他总是不在,因为——

  牺牲自己的时间拓展客户是他给她的理由。为了不干扰他,她始终甚少询问;而今,真正的原因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想爱别人,或早就爱上别人,都是他的自由。

  虽然她没法神圣到祝福他,但起码她的默默离去,还能间接成全他。

  站在深檀色的雕花铁门前,那一天的情景又自动浮现眼前,不过不知怎地,她好像有那么一点释怀了。

  解下脖子上的项链,郝俊女在随身的包包里摸了一下,最后因为找不到像样点的呈装器皿,所以撕了张便条纸,将项链裹着,从门缝推进去。

  项链呀项链!就别怪我无情,这只是物归原主,迟早一天,你该也会再次找到归宿的。虽然不晓得是某个人的脖子,或是抽屉角落,甚至是熔金的机器……

  拜拜!过去小鸟依人的郝俊女,今天开始,她将要做个全新的自己,真正的郝俊女!

  对着门,她做了最后决心,正转身想离开。

  “俊俊!”

  好死不死,身后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而钻出来的人也在她即将拔腿开溜之前,将她紧紧抓住。

  被扳过身,瞪住眼前一张白皙且戴着金丝细框眼睛的脸,她惊讶。“你……你在呀?”

  “俊俊,这两个星期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垂下眼,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看到他。“我不知道你在,如果知道,今天我就不会……”

  其实除了PUB,白天上班的旅行社离这里也不过十分钟车程,他是找昏头漏掉了?还是没认真找?还是……根本就没找?

  那一天,出现在他屋子里的女子,惊愕的程度好象也不下于她,或许……是那个女子比她更难处理,所以他才选择先安抚她。

  也因此,她会那么顺利就收好行李,离开了这里。

  “就不会过来?这里是你住的地方,你不回来,又该到哪里去?别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两手猛地抓紧,郝俊女细长的手臂立刻镶进他颇宽大的掌中。

  听了他像是气急败坏的话,她只是静静抬眼,看着他。

  被盯了好一会儿,男人颇不是滋味。

  “……跟我进来!”他一贯的大男人又再度显露,不过郝俊女自然是拒绝。

  她的双脚坚决,纵使是因为他的拉扯而移动,却始终不进门。

  “你别拉我,我不想进去。”

  她眼底透出的冷静与一丝违逆,是男人前所未见的;以往,她都像只小绵羊,对他事事服从,温柔到毫无脾气的呀!怎么今天?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只要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怎这么小心眼起来了?”挑剔的语气,配上斯文的面皮,现在的他只显内外不搭。

  “很抱歉,我不是圣人,感情的事,我必须小心眼。”

  “俊俊?”

  她的坚定,令他不安,他从来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应该说,他根本没料到她的反应竟会这么强烈。

  原本,他还以为她气过了就会回来,只要他再花点时间哄她一哄,一切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她脾气不坏,耳根子也该很软,人更是节俭,平常一些有点价值的东西除非他买,她是绝对不舍得花的。

  所以为了一点小插曲,浪费掉自己在两人身上一点一点积存起来的时间、心血,之于她,是根本不可能。

  五年的观察、他是这么看她。

  两眼无比地专注,她板开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指头,平静说:“我得走了。”

  “走?”又抓了回去,“你的东西都还在楼下,说什么傻话!来,跟我进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说给你听,我不对的,我道歉。”他又想拉她进门。

  不惜被拉痛,她扯回无辜的手。“要说就在这里说,说完我就走。”

  “你?”瞪大眼,这真是他头一次见她这么拗。不得已,他只好退求其次,他的手暂且松放。“好,就在这里说。”

  暂且有了自由,郝俊女退离了他几步,两人就这么各据一方,并沉默了好久。就在男人不太沉得住气,准备开口时,她才说了:

  “我想问,我们五年的感情,是真还是假?”这是她唯一想知道的。

  他立即露出挫败的表情。“又来了,这傻话亏你还问得出口,存心想挖苦我是不是?你想,一个男人会甘愿被一段没有感情的感情拴住,还整整拴了五年吗?这么没有自由,你以为我会甘愿吗?最近我花在你身上的时间是少了,但那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呀!你这么无理取闹,要我怎么办?”

  字面上,他愤慨的回覆听似毫无破绽,但同样是局中人的她,却一下识破。

  “我……没挂你,也不曾抱怨过什么,我一直就只是……相信你。”

  或许是她太过迁就,每有疑问,就只会自己想答案搪塞自己。

  但,反过来想,感情若是真的,他又何须她来拴?感情要真存在,他也就不会再在这个时候,反过来指控她妨碍了他的自由,不说他为她牺牲了什么,这……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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