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了,冰山男生气啦!」曾文祈笑道。他一向是嘻皮笑脸的。
「少废话,吃你的菜吧!」聂尘白了他一眼。
可众人却明显感觉到聂尘不一样了,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呢?
该不会是女人吧?
一场餐叙在怀疑中展开。
饭后,他们移到赌桌上,身为唯一女性的蔚秋妍自然是裁判。职业化的发牌和判定让人差点以为云氏菁英各个都好赌。
「文祈,最近接什么大案子没有?」在等候发牌时,聂尘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你有事?」曾文祈抬起眼看他。
「听说你认识几个可靠的征信社?」聂尘没有回答,继续问着。
「嗯!和我配合的的确有一两间比较可靠的。」
「介绍给我。」
「你要做什么?」
「是呀!尘,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近来公司遇到麻烦了?」其他几个人也竖起耳朵听。
「没有。」聂尘摇头。在商场上倒是少有人敢惹他。
聂尘虽然是扬名企业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可他却不是前总裁聂扬名的亲生儿子,而是续弦季爱莲和前夫所生的孩子。
因为聂扬名膝下无子,在季爱莲改嫁他时同意将儿子改姓聂,聂扬名也答应必会视这个孩子为亲生儿子,且将所有的产业交给他管理。
此举令所有聂氏宗亲不满,尤其是聂扬名的弟弟聂扬利和他的妻子两人。他们本以为只要聂扬名一死,聂家的产业将落在排行老二的聂扬利身上,哪知聂扬名不但提前将棒子交出去,就连一丁点好处都没分给他们夫妻俩,真是气煞他们了。
于是,他们一逮到机会便在媒体面前奚落聂尘母子,殊不知道他们那副贪婪嫌恶的嘴脸在萤光幕前无所遁形,也让世人明白,豪门世家明争暗弄的勾心斗角。
然而这些流言蜚语从不曾打击到聂尘,只会让他更加力争上游,证明自己的能力。
为了保全继父的遗产,也让母亲能远远避开那些人的纠缠,聂尘毅然决然地由学商改为学法律,让那份遗嘱更加完善,毫无漏洞,他也因此被云氏企业招揽,成为旗下菁英之一,也认识了这几个好朋友。
现在他们纷纷转职,他也由一介律师转回本行,继承继父的遗产--扬名企业,并将事业版图推广至全球。
「那你为什么要找征信社?」
「我要调查我的秘书。」
「男的?」他们记得聂尘一向只用男秘书。
「手脚不干净?」不然为什么要调查?
「都不是,我怀疑她给公司的人事资料是捏造的,她应是黑道千金。」他说不出心里的关切情绪是什么,是在乎吗?
闻言,其他人都瞪圆了眼:心中都有个不敢说出来的话--果然是女人让冰山男改变了!
※ ※ ※
李慕筠一踏进金吉利保全公司,就见到戚家淦在向她招手,两片厚厚的嘴唇快要咧到耳边,笑得挺开心的。
不知死活!李慕筠在心里一边忖思一边走向他。
「你来早了耶!现在才六点十五分。吃过晚餐了吗?」戚家淦热络地问道。
「反正很快就可以吃了,不急。」她意有所指。
「这样啊!那我们开始了?」
「可以。」李慕筠面色一整,出其不意地一拳挥出去,正巧打在他的左眼上。
「哎哟!你怎么偷……哎……」「袭」这个字还含在嘴里,李慕筠又一拳打中他的鼻梁,鲜红的鼻血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戚家淦慌得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抓来面纸先止血要紧。
「你输了。」
「啥?!」他都还没准备好耶!
「再说-个字试试。」李慕筠握紧拳头贴近他的眼睛。
戚家淦会意,连忙捂住嘴巴不出声。
「你必须遵守约定,消失在我面前。」
「可……」戚家淦本要再说话,看到她挑了眉,又马上闭嘴。
「你会遵守约定吧?」
「唔……唔……」戚家淦又点头又摇头。
「那好,掰了。」李慕筠整整衣服,转身就走。
「李小姐……」他冒死叫住她。
「什么事?」
「你、你的功夫在哪里学的?我、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冷然地拒绝他,管他后面问的是什么。
「我都还没有说耶!」
「少打那个主意。我看你的手脚太差,缠功倒是一流,不如去做陪酒少爷,说不定还能大捞一笔哩!」她建议道。
「陪、陪酒少爷?」他惊讶地重复一次。
「是呀!把这什么不吉利关了吧!」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脸鼻血的戚家淦陷入转职做陪酒少爷的迷思中。
陪酒少爷……他行吗?
戚家淦认真地思索起来。
※ ※ ※
在打败戚家淦之后,李慕筠来到了高中同学崔明惠开的小面摊。
今晚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太早回去。
也许是害怕独自面对寂寞吧?
这几个月以来,她明显感受到聂尘的改变,虽然他依旧流连花丛,但对象已不像昔日般固定。那代表着什么?
是他不愿意太早定下来,还是害怕给一个女人承诺?她不知道答案,可她心里清楚一件事,那便是他从下畏惧什么。
反观她,只怕变的那个人是她,不是他……
为了避免自己回到家后胡思乱想,她决定来找明惠聊聊。
当她来到小面摊时,见到面摊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油烟,没有小桌小椅,更没有崔明惠的踪影。
难道今天不营业吗?
才这么想着,便听见面摊后方传来声响。
「明惠……」李慕筠奔了过去,发现崔明惠倒在地上,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明惠,你醒一醒。」怎么会喝酒呢?李慕筠蹙着眉心,一把扶起她。
崔明惠半眯着一只眼。「慕筠,是你啊!」她显然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你怎么在这里喝酒?多危险哪!」李慕筠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拍着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
「危险?哼!」崔明惠醉醺醺的坐正身子,对她的话似乎有意见。
可李慕筠不理会她的嗤哼,找到水龙头打湿手帕擦拭她的脸,企图让她更清醒些。
岂料,等崔明惠脑子清楚之后,一见到李慕筠这个知心好友,竟抱着她痛哭起来。
「你别哭了,到底是什么事?」李慕筠蹙起眉。她本就不是个感性的人,说不出半句劝慰的话。
「我……」崔明惠咬着唇办,因醉酒而绋红的脸颊竟转为苍白。
敏感的李慕筠当下就明白事情不简单。
她旋即想到崔明惠的男友阿健,女友喝酒却不见男友出现,还算是恋人吗?还是她太保守了,现在的人即便是交了心、上过床依然可以各过各的?就像她和聂尘一样……
不!她和聂尘的情况不同,他们不是恋人!至少他从不曾为她许下任何一个承诺,甚至连编个谎也嫌多余。
她苦笑,想一个空心浪子做什么呢?只有不让自己陷得更深,她才能在游戏结束的时候潇洒离开,而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做到无视聂尘花心、风流的原因。
她不想受伤。
然而,心--早在不知不觉当中深陷泥潭。
捺住性子,李慕筠终于等到崔明惠咽下最后一声哽咽,她收回心神,淡问:「愿意说了吗?」
「嗯!」崔明惠深吸了口气,哭音仍浓。
「是阿健?」李慕筠试探地问道。
「嗯……」提到他,崔明惠刚止住的泪水又像溃堤的河水般落了下来。
李慕筠受不了的翻白眼。又哭!要是哭能解决问题,她倒是可以成全明惠,让她哭个够,偏偏哭一点用都没有,她懒得陪她耗了。
早知如此,她情愿回家去。
「算了,你要哭就哭吧!我不管你了。」把心一横,李慕筠站了起来。
「不!慕筠,你别走!」崔明惠抓住她,哀求道:「如果连你都走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到底是什么事?」蹙着眉,她到底下是铁石心肠的人。
「我和阿健提分手,他开口跟我要了……五、五十万分手费。」
「凭什么?」她知道阿健不务正业,整日不做事,只等着女人养,却没想到他不济到这种程度!
她最瞧不起这种男人了,或许她该找机会上门修理他一顿。
「慕筠,你不知道他手里有我和他、我和他……那个的录影带。」崔明惠又气又羞,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怎么修饰都觉得丢脸。
「所以他威胁你?」好,很好!台湾男性的脸都给他一个人丢光了。李慕筠义愤填膺地想。
她早该知道男人都是蟑螂,打不死、赶不走,不是每个人都像聂尘一样……唉!她怎么又想起他?
李慕筠挥去恼人的思绪,专注在这件事情上。
崔明惠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哭着。她知道依阿健的个性,有了第一次之后,一定还会再来勒索第二次,第三次,像是无底洞一般,她将永远填补这个空洞,直到心力交瘁而死。
眼看阿健给的期限就要到了,她却想不出其他办法,才会躲在这里喝酒,希望醉死后能够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