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情忏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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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连富强便日渐疏远妻子,专心一意地宠着这个小妾,等到妻子死后,杨春媚更俨然成了一家之主。

  “君玲,我叫你遣开东厢里所有的仆人,你可有照做?”

  “当然了,娘的话,我一向都照做的。”

  杨春媚点点头,招手叫女儿到她身旁,细细附在她的耳旁低语。

  自连君玲越来越红的脸颊来看,不难猜到她授以的是柔媚之术。

  “好了,你先去用丹红妃浸一浸身子,换上前日我给你做的衣裳,再端那盅冰糖燕窝去他的房里给他,然后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包管你这个丈夫跑不了!”

  听完娘的耳提面命及信心十足的保证,连君玲欢天喜地走出母亲的房门。

  凌洛风一回房没多久,便觉得烦躁不已,一股燥热在腹间徘徊不去,脑海里不是闪现下午在湖边时的那幕软玉温香在怀的情景,身躯益发僵硬。真是奇怪,他居然会念念不忘一个女子。

  他有点后悔答应在连家留宿一宿,要是刚才辛苦些直接到芙蓉镇过夜,他这时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这儿一迳地遐思不断。

  回到床上,他开始打坐运息,不过过了许久仍然不见成效,体内的那股燥热,以及那女子的倩影仍徘徊不去,于是他便打算出房走走。

  谁知一打开房门,便见连君玲端着个托盘向他这边走来。

  “凌公子,我娘说你晚饭吃得少,怕是不合口味,所以叫我端点心来给你。”连君玲不禁暗自窃喜,果然如娘亲所说,凌洛风怕是已经忍不住了,她来得正是时候。

  凌洛风皱起眉头,不便推拒,便侧身让她入内。

  连君玲撩高薄如蝉翼的衣袖,拿起汤匙将小盅里面的冰糖燕窝舀进碗里。

  望着她雪白的手臂,凌洛风不觉心神一漾,忙运息屏住。奇怪,他根本就讨厌这个女子,怎么会为她五内翻腾呢?比她美、比她穿得少的女子,他又不是没见过,这会儿怎么会为这等姿色而心猿意马呢?

  “凌公子,别客气,请坐下。”连君玲学着母亲平日那样,媚眼一抛,隔着圆桌将碗递给他,微弯的身子刚好将胸前的一片春光送到他面前。

  凌洛风的腹部即时又是一阵骚动。这身雪白的肌肤几乎跟下午在他怀中的人儿不分轩轾,幼嫩得令人想尝上一口。

  “凌公子,请慢用!”太好了!他果然如母亲所说的那样,被她的身躯吸引。

  过分娇媚的女声飘进凌洛风的耳朵,他不禁抬头看她一眼,只见连君玲媚眼如丝,正一脸娇娆地偷偷瞄着自己,那眉眼之间大有邀请之意。

  他的心微微一荡,勉力按下胯间的蠢蠢欲动,抓起碗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

  连君玲有丝失望,但娘还教过第二招。她款款走至凌洛风身前,“来,我帮你再添……”她突然“绊”了一跤,“恰好”跌坐在他身上。

  “哎哟!”她娇呼一声,放软身子瘫在他的怀里,双手却紧紧抓住他的后背。

  凌洛风霎时血脉贲张,刚挺的身躯如石块般僵硬。

  “凌公子,你好热!”连君玲这次的惊呼是真的,他就像一块烧红的铁般一样的灼热。

  有一瞬间,凌洛风几乎忘了所有的事,只想抱着这具女体到床上去。若在平时,他早动手掀高她的衣裙,肆意与她翻云覆雨一番,然而他并未被欲望冲昏头脑,若他动了这个女人,那明天这桩尚未确定的婚约便得成为事实。

  似乎还不值得为一时的冲动而娶这名女子!

  用尽最后的一丝自制力,他扳开他紧紧缠住他不放的手臂,任她跌坐在地上。

  “抱歉,我想起有要事跟我的仆人商量一下,失陪了!”他撂下这句话,粗喘着气跃离她几尺,便闪出门去。

  这辈子还没这样狼狈过!凌洛风气闷地忍住身体的不适,跃到屋顶,没几下便找到清叔的房间。

  “少爷,你怎么……”

  “清叔!我有话要跟你说,别嚷嚷!”凌洛风神色凝重地打断他,“你静静去查查看,我今晚吃的东西,是不是被下药了。”刚才一上屋顶,被风吹了一下,脑袋霎时清明了不少。自进连家以来,这家人不合宜的举动,以及他不寻常的欲火焚身,在在都透着怪异。

  “下药?”清叔惊呼,一脸惊慌,“少爷,你,你……怎么……“

  “没事!不是中毒。”凌洛风马上安抚忠仆的惊慌。“应该是春药!”

  现在他已把前因后果猜出个大概。首先那连家老爷先装病不出现,避开即时谈论婚事的问题,借以挽留他留宿一宵,再在晚膳里对他下药令他欲火难耐,而连二小姐则及时出现,自然达成好事,赶明儿什么话都不用说,直接便可以讨论婚期。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这连家既然有当日的承诺在手,为何如此肯定他会推拒这桩婚事,而要一来便用下药这一计策,造成事实,令他无从推拒呢?难不成他们对他的拒婚未卜先知?

  之前他全无防备,是因为想也没想过连家会大胆到对青风山庄的少主下药。

  “春药?少爷,他们下得重不重?”

  “只怕不轻。”凌洛风忍住身体的燥热,无奈地说。事实上,下午被那女子挑起的欲火仍留在体内,再加上这春药,简直要他的命!

  清叔着了慌,在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更别提现在天色已晚,这种乡下地方,只怕路上人也没一个,哪儿能即时找个女人来给少爷?可是若不能及时让他泄火的话,那可是很伤身的。

  “少爷,要不要我随便找个婢女来,让你将就一下?”清叔小声地道。就他所见,这连家的女仆,一个个面黄肌瘦,且全部丑陋不堪,少爷怎么会看在眼里,只是现下事急,也只能……

  凌洛风摇摇头,“我自己骑马去芙蓉镇上的百花楼,你留在这里帮我查一查。”接着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连富强有多大的胆子!”

  话毕,他便转身出门去了。

  清叔自少主人的最后一句话便知道连家要大祸临头了。

  不过敢用这样卑鄙下流的手段,也不可怜他们了!真是愚蠢的乡下人!

  连君瑶出洞时,天已全黑透,不过这条山路她已经走过无数次,所以她还是如计划般地往母亲的金兰姐妹晶姨家走去。

  她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下午的那个白衣男子,他身上的那袭衣服是上等地丝绸做成的,她可以看得出质料比爹和媚姨身上穿的还要好得多,再加上那一脸不凡的气度,可想而知,他的出身非富即贵!

  他甚至还懂得飞天书哩!看他那样子,一定什么都懂,但是她除了懂得栽植几株丹红妃外,便什么都不懂了。跟他相比,她就好像地下的泥一般。

  她怏怏地想起自己在连家的卑下地位,事实上,她等于是个小孤女,没人会多加注意的小孤女。他这样卓尔不凡的男人,娶的妻子也一定得是个大家闺秀,才能跟他相匹配,她这样平凡的女子如何能入他的眼呢?

  他下午在湖边说要娶她的话,一定也是逗着她玩的。

  娘在临终前那段日子跟她说过许多话,很多她不明白,但娘一直说、一直说,不停地重复,又说她快要死了,要她千万牢记她的话,所以她就记牢了。

  娘说过男人的话有时是不算数的,今天说的话,明天可能就忘了。

  娘又说过,男人有时说的话只是在开玩笑,要是女人认了真,下场就会很惨。

  下午,那白衣男子问她是不是要嫁给他时,脸上一直带着笑,态度很是轻佻,他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的,她不能认真。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种一无是处的女子呢?而且,她居然裸着身子任他为所欲为,在他心目中,她一定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娶她呢?

  刚才,一定是置身在那忘忧谷里,让她忘了世俗的一切,才会开口问人家是不是要娶自己,真是羞死人了!

  想到这里,连君瑶忍不住捣住滚烫的脸,为自己的寡廉鲜耻而汗颜。这种事哪有女孩子开口问男人的?那白衣男子大概是心存厚道,所以才没有用言语取笑她。可是他一直在笑,大概是在取笑她的厚颜无耻吧!

  一定是的!

  唉!如今回到现实的世界,还是不要再异想天开了!

  她这辈子大概注定就这样孤独终老了!

  不知为何,一颗心沉甸甸地好难受。她悒郁地弯腰采了些娘生前喜欢的野花。

  娘的墓就在前面不远,顺道去祭拜她,再去晶姨家过一晚。不过一想到又要去晶姨家,她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虽然她知道晶姨会照往常那样欢迎她,但晶姨的丈夫并不喜欢她去,而且打从她十五岁起,自小也不喜欢她的大强哥——晶姨的儿子,看她的眼神便不一样了,所以除非迫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去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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