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往例,女主邀请了两大对头家族——约克夏的亚力桑德斯和兰开夏的尚恩凡罗那,根据以往经验,这两人向来王不见王,但这一次令女王惊讶的是,两人都回覆将参与国宴。
“对呀!嘿哟!用力划呀……哎呀,怎么这么慢,没吃早餐啊?”湖上随着清风送来一阵吆喝声。
“小姐,也不想想光我一个人在划,手都酸得半死,你只在那边出嘴巴当然容易得很。”这头的威希抛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两手还是不断的摇桨。
“蛤!准教你要臭屁逞能,说什么让女生划船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这下你是自讨苦吃。”宓儿幸灾乐祸,右手指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水面。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分量。”威希故意挑衅,嘴角隐隐含着一丝笑意,等待她发作。
果然!那头两道喷火的怒光朝他狠狠的射来,”你敢暗示我超重,本姑娘我可是标准体重耶!”她气不过,动手朝他泼水。
“停下!别闹!我要专心划船……别闹了……”威希边笑边躲,只可惜局限在小舟上,闪躲的空间有限,不一会儿他就已经浑身湿透。
“哼!这是惩罚你乱说话,伤害我的名誉。”见他浑身狼狈样,冷宓嘴边的微笑渐渐扩散,终于忍俊不住放声大笑。”你……称那样子好像一只落水狗!”、
威希的灰眸闪过一道不祥的光芒,似乎在算计什么。
“你……你那样子很不怀好意那……喂!喂!我警告你可别乱来哦……啊——”一阵水花兜头淋了,她一忍不住惊叫。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下换威希得读了起来。
“可恶!”宓儿笑骂一声,两人随即掀起一场水战,你来我往的泼起水来。他两人空前激烈的水战吓得湖上其他的小舟纷纷让路避开,以免被波及。
小舟在两人的喀闹中东颠西摆、左摇右晃,一个不。闪神失去了重心,小舟突然翻了过去——
伊莉莎白女王正在御书房与布莱尔公爵商讨如何因应全球性金融风暴的危机。
布莱尔必恭必敬地向女王报告:“……我国虽然并未在这次金融危机的暴风圈中,但是许多问题还是浮现了,譬如失业率创下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新高,还有英镑的相对强势削弱了与其他国家的竞争力,经济成长率首度出现负成长…,··总之未来的情势未明,目前的经济政策还是保守为宜……另外关于外债部分……”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女王的仆役长出现在书房门口。
“桑德斯爵士已到。”女王要求不论何时,只要桑德斯爵士一到立刻通知。
“睹他进来。”女王说道。
亚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以他一贯的不疾不徐移步上前,恭敬的挽起伊莉莎白女王的手,俯身亲吻了一下。
“你总算出现了,国宴要是少了你便失色不少。”
“虽然有一段时间未能拨主觐见陛下向您访安,但臣十分欣见陛下玉体康泰。”他靛蓝眸子带着笑意,”犹有甚者,陛下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你就会多嘴。”虽然不以为然的轻啧了一下,但女王嘴边却浮起一抹藏不住的笑。
“这是布莱尔爵士,你们见过吧?”女工为两人引见。
“久仰。”两个男人互相趋前握手示意,亚力的押情间闪过一丝深思。
“敢问威希爵士是您的……”
“您认识大子?”这下换布莱尔惊诧了。威希这小子何时有机缘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英国首富?但他立即顿悟,亚力桑德斯该不会得知威希和他的前任未婚妻交往的事了吧?亚力并未回答,转而迎向女王,”不知陛下传唤是为了何事?”
女王朝布莱尔略略挥手,”我想私下和桑德斯聊聊。”
布莱尔恭敬地颔首退下。
室内有几秒钟的静默。这端女王正在考虑如何开辟这头痛的话题,她顿了顿,最后决定直说,”布莱尔爵士透露他最近会向凡罗那提出婚事。””
亚力笔直挺立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交握在背后的手紧紧一抽。”是吗?”
幸好亚力的率性悔婚没酿成大祸,女王在心中庆幸。”布莱尔爵士知道你与凡罗耶家的过节,不过他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他透露儿子的情意,并且做询我作媒的可能性,我目前正在考虑。”
“布莱尔可有透露婚期?”亚力状似不经心的问。
“或许和你与萝娜的婚礼时间相近。”
“哦?”他不置可否,身子移向窗台边,女王的御书房紧邻着大湖,视野广阔,风景宜人。
但此刻再美丽的风景也入人不了他纷乱的眼。
他视而不见的眼神漫游过绿荫成丛。花团锦簇的风景,飘到湖上正在泛舟的一男一女,突然瞪大了眼。
是她!
撞见她和成希神情愉快地泛舟游湖,亚力猛地扯起窗帘,不想看见他俩卿卿我我的模样。
女王的声音穿透他的思绪,将他自任凝的状态唤回。
“你可知道之前你和凡罗那家族的事情让我头痛不已,幸而经过凡罗那爱卿的证实,你们两家族已经尽释前嫌。”
“是吗?”
最近凡罗那的狮子王确实停止了对桑德斯的攻击,原本拼命削价的恶性竞争也告一段落,如此容易善罢甘作不是尚恩凡罗那的作风。
忽然一阵惊呼,楼下花园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不由自主的被外头传来的嚷呼声给吸引,微微掀开窗帘,锐利的鹰眼直直搜寻起湖面,穿过点点舟船,他的视线定格在一艘翻覆的小舟,却不见冷宓的踪影。
他的呼吸突然便在喉头,恐惧贯穿了全身,直觉想要冲下去救人,但下一刻他的心却沉入冰谷底,一双眼阴沉的看着威希与冷宓自湖底破水而出,相拥大笑。
亚力自女王的御书房离开,回廊大厅的转角处,迎面而来一个身影,他不经意的一瞥,竟是尚恩凡罗那。
他面无表情的与见罗那擦肩而过。
“等等。”消恩唤住他。
亚力定住,表情木然、目光忧郁的迎向他的敌人。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晦涩的对峙。
尚恩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一时竟觅不出半句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称以为是我欠了你?”
亚力迎上他的目光异常清澈犀利,阵子里闪烁着的是蕴藏二十多年的恨意。
“桑德斯家因为你的失信而名誉扫地,我的母亲因为你而自杀,父亲因为母亲的死郁郁寡欢一辈子。是你!是你的轻率毁了我全家,这笔欠了二十多年的债,我难道不该跟你算?”
尚恩轻轻的抿唇,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就如你所知,你的母亲伊芙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一直待她有如妹妹,即使订婚仍没有感情——至少不是那种能成为婚姻基石的感情。””
老实说,那是一桩以家族利益为出发点的婚约。但当年的他年轻气盛、野心狂妄,看中婚姻所带来的利益远胜过对婚姻本身的渴求。
“难道这就能成为你负心的借口?”亚力冷哼声。
“我承认伊芙爱我——以她自己的发式,但是她年轻、骄纵、贪玩,”他的思绪陷入遥远的回忆,”我也一样。如果这辈子我没有遇见若水,我们或许能相处得很好。”
“所以你承认自己背叛我母亲?”
“我承认是我先解除了婚约,原因是伊笑背叛了我。”尚恩投下一颗炸弹。
“你胡说!”他如遭电击。
“我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骗你。难道你从不怀疑为何你母亲以及桑德斯家族会心甘情愿接受我的悔婚?是因为我当场看到伊芙和别的男人上床。”
亚力被尚恩的这一席话震慑了。
“你母亲是当时公认的第一美女,她也以自己的美貌为做,相信自己的美足以征服所有男人的心,而她也乐此不疲的享受被男人追求的乐趣。在伊芙的心理,爱情和忠诚是两码子的事·,……”
亚力倏地揪住尚恩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朝壁面一项。”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中伤、污蔑我母亲的话!”他沉声地撂下警告。
尚恩并不发怒,绿眸对峙着蓝眸,毫无惊慌之色。
“我所陈述的都是事实,就我所知,婚后她还是维持一样的生活方式,直到她死前为止……不是吗?”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母亲是个水性杨花,对爱情、对婚姻不忠的女人。
尚恩的话勾起了亚力心底探处还远的记忆。
他想起幼年时家中的宾客云集,夜夜星联,不被允许参加宴会的他,总是喜欢从门缝偷偷打量一切。
他的母亲好美!在场的女人被她一比全都相形失色、黯然无光。他也想起母亲总喜欢穿梭在所有的男客中,笑得花枝乱颤。
而父亲总是隐在角落里耽于酒精,带着惯有的忧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