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莫文飞答道,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厅内的动态。“不过你的父母似乎和那名女子相识。”他瞧见那位神秘女郎只是冷冷地点个头,并不热中于今晚的活动。
这种浑然天成的冷漠教莫文飞打从心底肃然起敬。
敢在商界面于蓝氏夫妇面前流露真性情的可没多少人,而女郎竟能如此自我,真酷!
“天啊!连你爷爷都出马了,这女人的来头”定不小。”
没错,连一向不太搭理人的暴君都出现了,而且还是如此热络的模样,也难怪会引起在场所有人的侧目和窃窃私语。
这个神秘女郎的身分顿时成为众人的话题。
蓝靖居高临下瞧见了爷爷在女郎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捕捉到她唇边一闪而逝的笑意,虽然很短暂,但足以让他心跳漏半拍。他竟然嫉妒起一个年近九十岁的老人家!
嫉妒?没错!就是这强烈又陌生的情绪。
他渴望这个女郎对他展颜,只对他一个人笑。
这种生平第一次出现的占有欲吓了他一大跳。怎么搞的?他1向为自己的克制力自豪,从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夺去他钢铁般的意志,如今竟对一个生平第一次见面的女子产生如此奇异的情愫,真教他有些不安。
还来不及整理自己波涛汹涌的莫名情绪,突然一支擦着鲜红道丹的玉手搭上了他结实的臂膀。
“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喔!”满口叹声叹气的娇媚人儿倚着蓝靖,打断了他专注的凝视……
第二章
“冰丫头,你可来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今晚不会出现呢。”年近九旬的蓝介德依然精神奕奕,握住她的手十分有力,完全不显老态。
这是他们第二次照面,老人家的热络让冰焰微微一楞。
蓝介德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最后似乎非常满意地朝她朗朗一笑,“我年轻时怎么就没遇见过这么美丽的小姑娘?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呀!”
冰焰明知这是溢美之词,还是朝老人家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
“呵!还带了一位护花使者。”蓝介德朝黑豹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好像它真能回答似的。
“叫小乖。”他的主人替他回答。黑豹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
蓝介德点点她,[你见过我的儿子与媳妇了?”他朝身旁的两人比了比。
蓝怀恩夫妇—身商贾之家却没有一般商人的市侩气习—与蓝介德的模样完全不同,也难怪蓝氏集团的大权至今仍是蓝介德一手掌握。
“现在就剩下那个兔崽子不见综影。哼!早告诉他要准时赴的,就专爱和我唱反调。”
他把矛头转向儿子和媳妇。
“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这孩子偏就爱杵逆我,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真是的!”
蓝怀恩夫妇连连安抚和解释,而冰焰只是在一旁作壁上观。
老人家愈老就愈像个孩子,大处虽精明,偏就爱在小处找麻烦。
谁不知道蓝靖是蓝介德的宝贝孙子,连桀惊不驯的个性都和他年轻时一个模样,无怪乎蓝介德喜欢那固执怪脾气的孙子胜过自己脾气柔顺的儿子。
毕竟,如果周道都是些只会回答“是”的人,那人生不是太没挑战性了吗?冰焰嘲讽地想。
忽然间她颈后寒毛宜竖,是一种猎物被盯上的感觉。
是谁?她的全身肌肉紧绷,视线状似漫不经心地四处流转,虽然周道有许多惊艳、赞叹、嫉妒的眼神,但这个令她起鸡皮疙瘩的眼神面对与这些一人不同,而是更强烈。
更摄人
她的视线往上瞟,与蓝靖的炽热眸于隔空相望。
喔!原来我们的大情圣躲到楼上角落去了。她暗暗冷笑。
尽管他隐藏在阴影中,她还是可以感受到这位花花公子结实硕长的身躯所散发出的魅力,而这一刻他专注钟情的对象正是她。
呵!被一位花花大情人看上,她是不是该受宠若惊?或是尖叫?昏倒?
还是别费力了,看好戏才是真的。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二楼正在上演的戏码,就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位穿着人时的美女显然正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蓝大少,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瞧她那丰腴的身子正紧紧黏着他,恨不得挤入蓝靖的身躯融为一体。
只可惜蓝靖此刻的焦点、心思都在她这里,只把那美女当成恼人的苍蝇。
冰焰无动于衷地盯着楼上的人影,同时知道只要她人在这里,那女人要赢得蓝靖的青睐是无半分胜算。
幸好她今天心情不错,就算是日行一善吧,反正该见面的维究会见面,何必阻碍人家小俩口款情说爱的兴致呢?
“走吧,小乖,带你出去溜达溜达,这儿已有些闷了。”黑豹似乎也有同感,兴奋地甩了一甩尾巴。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你还没见着我那不肖孙子呢!”蓝介德急得留人。不成……
目的都达成,怎么可以放她走?但那孽孙人尼?——?——,……
—**——。
冰焰只是微扯了扯唇角,随手拿起一杯身边侍者盘上的香槟。
“早见着了呢!”她朝二楼的蓝靖遥遥举杯致敬。然后一饮而尽,送给他一个意有所指的狡黠笑容。
漫不经心地搁下了水晶杯—冰焰不顾蓝介德的留人意图—人一豹在众人目送中头也不回地离去。
蓝靖冷冷地看着紧黏在他身上的女人,心里咒声连连。
身旁的莫文飞早看见主子阴郁的脸色,忙堆起笑脸说:“爱咪小姐不是去欧洲度长假了吗?怎么还有幸在这儿见到你?”她当然应该在欧洲,因为这趟欧洲之行的飞机票、住宿、消费正是他一手打点的,外加惊人的美钻、珠宝和现金作为饯别礼,这样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她这会儿还在这里干嘛?——”——,—
惨了!没将蓝靖这位前任情人打发干净,回头不被他剥了皮才怪……
“哎呀!欧洲我人生地不熟,难玩死了,而且人家想念靖嘛,所以就提早回来了呀!”爱咪娇嗅地说。
怕是想念老板的钱吧!莫文飞暗想。这女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吃定了老板对女人一向大方,就想要得寸进尺。难道她看不出来,真要惹火了蓝靖,他的狂怒赤焰足以将她燃烧殆尽,连余灰都不剩。
“靖,你说话呀!难道说你不高兴人家提早回来陪你吗?”
爱咪的声音叹得似要涌出油。
蓝靖对于爱咪的话置若罔闻,全副心思都在楼下那位神秘女郎身上。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女郎抬起头,以饶富兴味、看好戏般的目光盯着他,嘴角边还有个酒窝,像花朵绽放般,教他不自觉地看痴了。
他敏锐地从女郎狡黠的眼光里察觉出淡淡地嘲讽意味,那意有所指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从来女人投向他的眼光只有爱慕、渴望……但讥嘲,还是第一次。
女郎接下来的动作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竟举杯向他,那笑容里不言可喻的挑战意味让他浑身一僵。
她知道他?
难道她也是来钩凯子的?该不会又是爷爷设下的局,想教他坠落婚姻陷阱?不无可能!
突然闪过的厌恶感大大破坏了他的心情。
看来爷爷渴望有个曾孙已经到了疯狂、甚至不借设计他的地步。
见女郎突然转身离去,他的心竟也渴望随她而去。
多么不合理!以前只有在童话故事中出现的一见钟情,如今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不!
这纯粹只是一种化学作用,荷尔蒙作祟,无关情感。
是吗?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讥笑他。若真是如此的话,为何他会嫉妒自己的爷爷,只因为她回了爷爷一个浅浅的微笑吗?又为什么他会忿忿不平,只因其他男人纯粹惊艳和赞赏的眼神?
该死!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只知道绝不能让这个神秘女郎离开他的生命。在他意识到之前,他的身体自有主张地迈开步伐。
“老板,你去哪里?”莫文飞在他身后追问。老大的离开该不会是为了那个火焰女郎蓝靖迫切的心微微受阻,因为爱咪正发挥拿手的八爪功死缠着他不放。
蓝靖停下脚步,轻松、坚决地扯下爱咪攀附在他身上的手。
“我只说最后一次,我们之间结束了,别再企图接近我!”一撂下了最复通牒,他转身加快步伐离去。
爱咪在背后泼妇尖叫:“你该不会是要去追那个穿红衣的小贱人吧?”
蓝靖根本懒得回头,只留下爱咪一个人对着空气张牙舞爪。
从他刚才直勾勾紧盯着楼下那购人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最新的兴趣在那儿。哼!男人的天性都1个样,喜新厌旧!
“爱咪小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惹火了老板,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莫文飞在一旁好言相劝。
爱咪将他的劝说当作耳边风,不相信蓝靖对她真的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