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刀疤,烈日当头还穿着一身黑不啦叽的衣服,真是有点吓人。
两个男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裴敏强压下反击的冲动,故作天真无知的微笑。
“两位帅哥,你们要干嘛?如果要请我喝茶也不必用这么恐怖的方式嘛,好吓人喔
!”她的眼睛像卡通美少女般,一闪一闪的。
“老大,伊请偶们素帅哥耶。”先前那名男人憨憨的笑。
“笨桶!伊阿哪讲你就信?”那个浑身黑的男人朝他脑袋狼狈拍上一记,转向裴敏
恶声恶气道:“废话少说,跟咱走!”
裴敏意识到不妙,刚想扬声呼救,就被刀疤男人用布给堵住嘴,两个男人一人一边
快速把她架上一台破旧的厢型车,呼啸扬长而去。
一台破车在台北县近郊的山区七绕八拐,绕得裴敏头都昏了,终于车子在一栋破旧
的老屋子前空地停下。
屋里一地凌乱的废弃物和厚厚的灰尘显示这屋子荒废已久。
“两位帅哥,你们一定找错人了,我没钱、没色,又没人会付赎金,你们想要靠我
少奋斗二十年是不太可能的啦!如果要绑架人,满街其他人都比我强!”她一路上不停
的分析情势,试图动之以情。
那个台湾国语小跟班说话了,“大仔,伊讲得唆有理,应该不是伊。人家说龙配龙
,凤配凤,隐龟交憨仔……”
“最后一句什么意思?”她打岔问道。台语她一知半解。
“就是说驼背的也会挑个痴呆的配。”小跟班很好心的为她解释。
“喔。”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黑衣刀疤男表情有点动摇,自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对着裴敏浑身上下仔细
打量一回。
“没错!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裴敏压根没顾及自己人质的身分,凑热闹的贴近一看。
专业的眼光挑剔的看着这张不及格的照片,整张背景有点失焦,接着才将注意力转
向照片中心,那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独孤或和她,不由得心上一阵诧异。
“你跟踪偷拍我们。”难不成他们的目标是独孤或?
“没错,我们跟踪你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也观察你很久了。”碍于独孤或身边哼哈
二将,他们只能远远的跟着,要不就是用望远镜偷窥,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
“你们究竟有何目的?”裴敏这时有些警觉了,可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嘿嘿,当然是要给你一个教训。”刀疤男一步步走近,一身黑衣衬着脸上刀疤益
发狰狞。
她睁眼屏息,看着他低下头,愈靠愈近,愈靠愈近……他忽然贴着她的耳朵大吼—
—“不、准、你、再、对、我、的、偶、像、动、粗!”
哇!裴敏先反射性的往后跳一步,伸手揉揉已然耳呜的左耳。
接着,他的话一点一滴穿透她意识,“你工三小?”糟!自己也被台湾国语同化了
。
小跟班又解释道:“咱老大对你老是对独孤或动粗的行为非常的火大,已经气到快
死轰了,所以才想把你请出来透克、透克。”
老天!听小跟班中英台语夹杂怪腔调,才真让人快花轰。
“搞了半天,原来你们想代独孤或抱不平啊。”
“不错,我老是想不通为啥独孤或目睛给蛤仔肉糊到会捡到你这款恰查某,好几次
远远的看见独孤或被你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太不像我以前崇拜的那个独孤或了
。”
裴敏这时领悟到,原来不是只有影歌星才会有所谓的死忠“迷”。为了独孤或竟害
自己身陷囹圄,她真是招谁惹谁?真是愈想愈气。
“独孤或那家伙目中无人、无法无天,顶多一张脸可以看,有什么好值得崇拜的?
我……”呸!见到两个人怒射过来的目光,她知趣的缩口把这个字改吞进肚子里。
“我们的志愿就是要做像独孤或那样纵横四海、走路有风的黑道。”
“黑道?”她偏头平空想像。“那不是电视里常常走路一拐一拐,脸上刀疤和身上
一大堆乱七八糟刺青的流氓?”
“哼,你消息太落伍了,那种比刀疤多、比谁刺青大的流氓是农业时代的流氓黑道
,我们要做的是跨世纪的黑道。”刀疤男打鼻子鄙夷的哼了一声。
“跨世纪的黑道?”黑道还有分种类?
“不错,跨世纪的黑道要能文能武、色艺兼备,就像独孤或那样,做最大尾的。”
裴敏愈听愈胡涂。“你是说独孤或是混黑道的?”
“你身为独孤或的七仔,难道不知道独孤或所领导的擎天门是最酷的黑道……呃,
现在也不算啦,经过独孤或的改造后,现在擎天门已经成功的漂白了。”
什么七仔,呸呸呸!难听死了。裴敏一听直蹙眉头。
想发作,可又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稍稍收敛。
“漂白,我知道SKLL或是资生堂漂白效果都不错,只是这干独孤或什么事?”
刀疤男闻言,一副快抓狂模样。“我的偶像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笨女人!”他哇啦
哇啦嘶吼,不时仰头做出无语问苍天样。
“你问我我问谁?”此时眼见刀疤男在面前摇来晃去,她终于明白他身上为什么有
那么一丝熟悉感。
这家伙的一身黑摆明在抄袭独孤或的风格。
灵光一闪,裴敏双手抱胸冲刀疤男一笑,“大哥,这身行头粉赞,和独孤或有得拼
喔,哪儿买的?”
原本怒气冲天的刀疤男一听见裴敏的赞美立刻眉开眼笑,喜孜孜的说:“在那猛解
夜市买的,原本四百九我硬是杀价拗到二百五,厉害吧!”
原先觉得独孤或会看上这个七仔实在是脑筋短路,现在想来这女生也不是那么一无
可取,最起码她就懂得欣赏自己的穿着。
“不错。”谁说只有女人爱听甜言蜜语?给他点甜头就昏了头,果真是二百五。
见紧绷的气氛缓了下来,裴敏问道:“那你们现在要怎样?”
“我们只是要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准对独孤或动粗。”刀疤男口气十分慎重。
“就这样?”以前听说一些偏激、恐怖的歌迷影迷泼硫酸的事情,还好这两个独孤
或迷还算理智。
“就这样。”
“好,我保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反正她又不是君子,给自己留点后路总是
对的。
两个男人显然很满意,没有察觉她话中语病。
“然后呢?”裴敏又问。
“然后?”两个男人重复她的话。
乖乖,鹦鹉学人话啊!
“你们不辞辛苦的把我抓来talk,现在说完了,接下来要怎样?”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先前的计划可没出现这一步。
“老大,现在人教训完了,是不是该放她走?”
想到他们为了独孤或竟然如此大费周章,虽然愚蠢但也心诚可感。
“这要吧,要不要我替你们把独孤或请来见一面?”
两个独孤或迷眼睛睁得比铜铃大。“真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手机给我。”起码独孤或的车子要比那台破车舒服得多,先前坐这两人开的破车
摇摇摆摆的沿路上山,她骨头差点被震散了。
还有她这么好心,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她想知道当独孤或听见她被动持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痛苦、担心、忧虑?还是置身事外?
她接过刀疤男的手机,凭着记忆打了一组号码。
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顺便问道:“还没请教两位贵姓大名。”
小跟班愣愣地回答:“喔,偶叫张保柱,人家都叫偶阿保啦。”
“我叫洪一男,你可以叫我男哥。”刀疤男一听见她愿意帮忙一偿夙愿,态度顿时
和颜悦色许多。
她从善如流的说:“男哥,待会接通后记得凶悍一点喔,表现出你的气魄,知道吗
?”
“我知道。”洪一男点头,一脸豪气干云。
“喂,我独孤或。”电话拨通后,传来对方沉郁但不失权威的嗓音。
听见偶像的声音,洪一男手一抖,手机险险滑落,幸好及时想起裴敏的提醒:要表
现出自己的魄力。
“独孤或,没虾米大代志啦,只是你的七仔在我们手上。”他装出恶狼狠的流氓口
气,眼角见到裴敏对他竖起大拇指,不禁精神一振。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你说裴敏?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哇!这句话够酷、够狠,值得记下笔记以后效法。
“我要裴敏听电话。”那头独孤或又下命令。
“喔。”洪一男先是愣愣的将电话转交给裴敏后,才想起自己干嘛那么听话呀?!
“喂?”
“你还好吧?”极力持平的口气中,还是有一丝焦急不小心泄漏了出来。
“还好,只是被两个菜……大哥绑架了。”她及时更正。
独孤或倾听着裴敏过于轻快的口吻,略略攒起两道剑眉。
“对方要什么?”
“什么?”现在换她听不懂。
“我是问赎金,对方总不会闲闲没事绑架你只为打发时间吧?”这裴敏该不会吓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