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娇媚的笑了,涂着寇丹的食指沿着他的胸膛轻轻的划着圈圈。“我懂。她太不 聪明,与其要你的心.不如要你的钱来得实际。”
独孤或仰头大笑,神情邪恶得无以复加。
“咱们真是天生绝配呀。”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眼神流露炽热的欲火和一丝不易察 觉的鄙夷,对她,也对自己。
“既然如此,我可不准你太快甩掉我喔。”她仰头嘟着唇撒娇,更加放肆的上下其 手。
他的欲望被撩拨起来了。“那就得凭你的本事罗。”他横抱起她踱向卧房。
半泄的枕帐内,掩不住的无边春色,兰熏麝香闻喘息,再次掀起一波波勾魂沉沦的 云雨交缠。
坐落在南京东路五段的“云想衣”是台湾最大的流行杂志的发行总部。
如同法国有FlLE,美国有柯梦波丹,台湾则有云想衣。
一个挂著「总编”的大门被脚踹开,花梨木的门板先撞上墙壁,而后剧烈的来回晃 动了几下。
薛翎万般无奈的暗自压下一声叹息。不用猜,胆敢用这么大声势闯进她办公室里的 ,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自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抬头,对着来人抛了一个责备的眼神。“拜托!这已经是第 三个门了,再怎么耐操的门也禁不起你每回佛山无影脚的折磨。”
只见来人嘻皮笑脸的说:“没办法,我双手都没空啊。”裴敏肩上背着单眼子 Nikon相机,两手捧着一大堆的试片。兜头就往桌上一放。
“这是什么?”裴敏挑起一边细细的月眉。
“工作的半成品啊……对了,你今早急call我有什么事?”
薛翎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总算记起了,在……”她抬起手看着腕表,“两个小时 又四十三分钟后。”
“唉,我公务烦忙啊,不过总编大人召唤我哪敢不回?”一脚勾来椅子,她大小姐 毫不客气的往柔软的垫子一坐,两脚大刺刺往办公桌上一放。
“好歹给点面子,教其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望着她脚上那双可以丢进垃圾桶的 休闲鞋,薛翎光瑕无痕的额际轻轻打了个皱纹。
“安啦,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办公室空荡荡的连个鬼影也没有,全世界就只剩下 你这个驱奴者还在这儿没日没夜的工作。”她依旧回以一笑。
呸!工作得像一只狗有什么用?老板知道了也不可能加薪,顶多口头上的鼓舞和赞 美。
偏偏薛翎耳根子软就吃这一套,几次别家杂志社以高薪聘请挖角,都被上头的人情 给压了下来,几番欲走还留,到头来还是继续被奴役着。
头头们就是吃定了她的高度责任感,和重感情的个性。
精神上的鼓舞和成就感有什么用?精神满足的层面自我满足就好,不必别人来成就 ,这年头还是口袋里麦克麦克比较实在。
裴敏和薛翎饶是有十年的死党支情,在这方面的观念仍是南辕北辙。
“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看,三句话不离工作。
“有什么好康,是要派我去欧洲取景呢?还是去北海道?”裴敏的眼睛一闪一闪亮 晶晶。
“都不是。我要你去一个派对取些素材回来。”
斐敏闻言,五官全皱缩在一块。“嘎,派对?我不去!”她摇头如搏浪鼓。
说不定一去又撞见什么见鬼的配对派对?上回奉旨去采访,结果回来只差没长针眼 ,配对?简直就是杂交嘛。这些有钱人搅在一起就喜欢作怪。
去年经济不景气,连带的波及了出版业,“云想衣”也不例外,读者群萎缩了将近 十个百分点,销售量委实下降了许多。
为了挽回颓势吸引读者的回流,即使像有理想性的“云想衣”也开始祭出一些洒狗 血的手段,譬如内页报导所谓的名流社交或穿着的垃圾版面增加了许多。
偏偏名人的宴会光彩炫目,他们身上穿的、手上提的无不成为流行的指标,经报导 之后就会在普通大众之间造成一股盲目的跟风。
“这一次不同,每年第一季社交界最大的盛事就是独孤或所发函邀请的派对,看在 他的面子上,各业界的龙头大老都会拨冗参加。”
“你要我一网打尽?”
薛翎摇摇头,“独孤或的宴会一向不欢迎记者,这回你混进去可得暗着来,主要目 标是宴会的主人独孤或,最好能拗到一篇独家专访,要不就拍几张独孤或的特写交差。 ”
“老大!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她何德何能可蒙这位社交界性子最古怪的独孤 或青睐。
“据可靠消息来源,这回他会参加自己主办的宴会。”希望这次的内幕消息够可靠 。
据说?
据说、据说,多少暴力以汝之名行之。“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啊?”
“不知道。”总之是宁可信其有。
“他可能、也许、应该不会出席吧?”裴敏说得小心翼冀。
“即使只有百份之一的机会,你也绝对、肯定、务必要去。”驱奴狂丝毫没有一点 人性。
裴敏眼睛贼不溜丢的转了几转,心中道:好样的薛翎!竟然这么不给自己的同学好 友一个方便。
好吧,你有你的张良计,我也有我的过墙梯!
她想着想着随即摆出一个谄媚的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对自己的老同窗 这样,你于心何忍?”她一双无辜的眼瞧着好友,“唉,别这样嘛,给你看看这些可爱 的照片……这是我今天拍的儿童装照片喔,特别加洗了一组孝敬您老人家的。”
果然那厢闻言,所有一板一服全都抛到脑后。“卡哇伊!”薛翎接过照片笑得眼睛 都看不见缝。
忘了提醒一句,这位无坚不摧万能无敌的上司唯一能打败她的就是小孩子,她的恋 童癖简直是病入膏盲。
每回有失踪儿童消息,裴敏总会怀疑是这位薛翎小姐终于犯痒下手。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为何不自己去生一个?”她瘫在椅子里,饶起二郎腿,抖着一 双又脏又旧的鞋子。
“开什么玩笑?我干嘛笨到和自己过不去!一个婴儿足以教你的人生万劫不复。” 她头也不抬的继续对着一堆儿童照流口水,“最好是别人的小孩,开心时逗逗他,腻了 就丢回给人家父母,一点麻烦也没有,多好啊。”
所以说薛翎这女人真是冰雪聪明,不过她的笑容很教人看不顺眼。
“小姐,麻烦你可否收敛一点,你笑得眉毛像两条毛毛虫在蠕动,口水都要淹没了 一桌子。”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去你的!”薛翎终于抬头射来一记淬毒的寒光,“眉毛像两条毛虫?那不是腊笔 小新才有?!”亏她想像力丰富,竟然想得出这种不伦不类的形容词。
就算自己眼睛小了一点又怎样!现在流行复古风,东方美人可吃香哩。
薛翎顺手收了收照片打算重拾旧话,方要开口,一阵风突然扫进办公室,两个女人 同时抬头眯起阴眼盯着不速之客。
来人身高六尺,姿态婀娜。那妖媚狐眼的模样若生在古代必是亡商的妲己,灭周的 褒拟.只可惜……“太好了,你们两人都在,我正愁找不到伴一起吃饭呢。”他一屁股 就坐在桌上。
一开口就泄漏了男儿声。
是了,这位比女性娇媚的家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男儿郎。
程嘉轩,她们的好姐妹!
“瞧瞧我今天特制的生莱沙拉,热量绝对不超过五百大卡,大家放心吃吧。”他细 心的为两人布莱。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看了看那堆花花绿绿:红萝卜、西洋芹、莴苣、黄瓜、花 椰菜。
“吃这堆鸟食?你不要饿死我!”裴敏首先发难。
“我说阿轩哪,要请人吃饭这些也未免太寒酸了吧?”薛翎也看不过去了。
程嘉轩慢条斯理的将口中的青莱嚼了足足三十三下,再吞下。之后拿起餐巾纸拭唇 ,他抿嘴动作之淑女,连两个女人都自叹弗如。
“喂,可别小看这些食物,它们可是减肥圣品呢,我可是靠这些食物维持我美丽的 身材,连续三年保持我首席模特儿的地位!”他得意洋洋的说完,还刻意挺了一下胸。
“美丽?我看是骨瘦如材才对!每年的饥饿三十活动该拿你当难民展示。”裴敏看 不过去了。“瞧你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模样,也只有模特儿这变态的行业才会容 许你这病态的人种。”
身处在流行时尚圈的边缘,裴敏看多了圈内男男女女为了争得一席地位无所不用其 极的减肥方式,一个个饿到前胸贴后背,还沾沾自喜,这样的观念不是变态是啥?
“拜托,这叫做流行好吗?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脑筋只会迷恋肌肉男啊?少 老土了!”他又塞进一口红萝卜。
裴敏两眼喷火,写着挑衅,“肌肉男又怎样?”她的品味不同,一向偏好肌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