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从背后紧握住她的肩膀。
她只是幽幽叹口气。
“为什么对他们有说有笑?为什么对我就是沉默?”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含着不满。
她慢慢地转过头业,看住他,平淡地说:“因为你是我最讨厌的人。”
方可烈瞪着她足足有一分钟,但冷静一点也不害怕地迎视他。两人之间的气氛几乎随时都要引爆,一触即发。
“我懂了。”他僵硬地点个头。“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更讨厌我,做坏人做到底吧!”
“你……”冷静有些诧异,他眼中那扶受伤的神色是怎么回事?他也有感到难过的时候吗?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让她说完话,立刻强行吻在她的双唇,来势汹汹,蕴涵着所有怒气,让她几乎来不及反抗。
除了强索她的吻,方可烈更放肆地把手放到她胸前,很快解开了她的扣子,大手随即覆上她柔软的乳房。
天!他疯了吗?竟然以这种卑鄙的方式处罚她。原本地对他总有一分信赖,像是知道他不管再怎么凶恶,也不会对她作出可怕的事情来。没想到,这分仅有的小小信任也被破坏了!
冷静激动地挣扎,但发现方可烈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他们两人简直有大人与小孩的差别,让她不战而败。
他低下头强行亲吻她,从颈子吻到浮房上半部,接着就要扯开她的胸罩了。这不是情人之间的亲热,而是教训和羞辱!
“如果你要我恨你,那你已经办到了。”冷静不带感情地说。
他这才抬起头来,眼中的怒火微微平息,吻上她的脸颊说:“别哭。”
“我没有哭……”她眨了眨了眼,发现自己真的落泪了!不!她连父母过世时都没哭,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他疼借无比地吻去她的泪珠。“别哭……天晓得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哭泣的脸蛋。我只是要你笑,对我一个人笑,好不好?”
他的唇突然转变为春风般的温柔,吻遍了她的脸上,然后逐一帮她扣上扣子,抱在怀中轻轻地哄慰,仿佛把她当个孩子似的。
“刚才看到你笑,我觉得又喜欢又讨厌,喜欢的是你笑起来那么可爱,讨厌的是你并非对我而笑,所以才莫名其妙发了这场火,都是你的责任!”
冷静不想和他辩解,反正他有一大堆歪理。
“你的眼睛哭过以后更亮、更好看了,可是你哭起来我又会难过。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捧着她的脸说。
“放我走。”
他坚定地摇头。“不!与其放你走,那我还是继续矛盾好了!我方可烈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在他炽热的眼神之下,有力的拥抱之中,她突然有种无力感。似乎在冥冥之中,她是注定逃不掉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接近,两人转过头去看,苏奇康正匆匆跑来。
“大哥,不好了!教官说大嫂的爷爷和奶奶出车祸,已经送到县立医院去了!”
乍听到这消息,冷静刹那间恍惚了。又来了吗?又有人要离开她了?
“我们走!”方可烈拉起冷静的手,急往校门口跑。
苏奇康看着他们的背影,眼角突然有点苦涩。
县立医院门口,一辆原本疾驶的机车紧急煞车,方可烈和冷静跳下车,一起冲向医院里。
方可烈问了柜台的小姐,便拉着冷静往电梯跑,按下三楼的按钮。
虽然冷静一脸镇定,但他却感觉到手中的小手正在颤抖。他拥住她说:
“别怕,有我在。”
冷静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倚在他胸口点个头。
到了手术房前,他们看到电子萤幕显示着--“手术中”。
方可烈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们就等吧。”两人于是在椅子上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过了许久,冷静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靠在方可烈的身上睡着了,双手也紧握着他。她轻轻从他肩上抬起头,看见他也沉睡了,那面容平静而单纯,一点也不像中午时处罚她的那个人。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她居然伸出手去抚摸他,从浓密的眉毛、闭上的眼睛、挺直的鼻,一直摸到紧毅的下巴;第一次好好看他,才发觉他长得很有味道,一种野性男人的味道。
为什么?她问自己,对他竟然产生一种近乎温柔的心情,似乎不再那么讨厌他了,而且还愈来愈依赖他。为什么呢?
就在这么沉思的时候,她的手陡然被抓住,方可烈也睁开了眼睛。
“你做什么了?”
她急忙要收回手,但他当然不放,执意要问:“为什么碰我?”
“我……”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一动我就醒了,快点说,为什么?”
她被问得没办法。“我说对不起可以了吧?”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说我想听的话。”
这人还真不可理喻,她早该明白了。“你想听什么?”
他的眼光变得深沉,手指抚上她颤抖的樱唇。“我想听你说……”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启了,及时解除了冷静的危机。走出门的医生拿掉口罩,说:“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他们的孙女。”
“车祸的肇事者已经逃逸,恐怕没办法追查了!你爷爷他摔断了腿,动了手术,打上石膏以后就只需要休养。但你奶奶除了皮肉之伤,还有脑震荡的现象,必须住院仔细观察治疗,才能知道结果如何。”
“谢谢医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爷爷、奶奶?”
“已经十点了,明天再来吧,我会代为转告他们的。”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去。
“谢谢。”听完之后,冷静才察觉自己的双腿虚弱,只得把重心倚在方可烈身上,才不会随时倒下。
“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她勉强答应道。
由于心情沉重,冷静坐在机车上只是抱着方可烈,闭上了眼思索,完全没注意四周的路线。一直到机车停了下来,她才问道:
“这不是你家吗?”
“没错!”他下车替她拿上安全帽。“你一个人回家会害怕的,我不放心。”
“那……你是要……”
“我要你住在我家。”他擅作决定,拉着她往屋里走。
“不行。”
她的抗议又如同往常般被忽略了,方可烈已经打开大门,硬押着她走到客厅,大叫着:“爸妈,我带女朋友回来过夜了!”
这什么话?冷静听得一阵心慌。
方哲宏正在看报纸,这时抬起头一看。“是冷静啊,坐吧!”
方可烈的母亲何慕兰,则从卷宗里面回过神来。
“咦?就是上次可烈带回来的女孩吗?”
“是的!”方可烈拉她坐到沙发上。“冷静的爷爷奶奶因为车祸住院,没有人可以照顾她,所以我要她这阵子搬到我们家来,这样我才能放心!”
“不行!我……”冷静一百个不愿意!
方哲宏打断她的话说:
“那当然要住下来啦,否则一个女孩子单独生活很危险的!”
这时刚好方可烈的奶妈端茶过来,何慕兰便吩咐道:
“李嫂,麻烦你把客房整理一下,冷静今天起住在我们家了。”
“哦!是少爷天天念在嘴里的冷静小姐吗?”李嫂看了看冷静,赞美说:“果然是个标致的女孩,又有气质,我这就去帮你准备一间。”
冷静快昏倒了,这一屋子的人怎么都是同一个模样--牛脾气!看来方对烈会这么霸气,也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
方氏夫妇继续跟冷静聊了几句,方哲宏决定道:
“我明天就帮你爷爷奶奶转最高级的病房,让他们两人住在一起,这样才有个伴。”
何慕兰也说:“我认识那里的护士长,我会交代他们多费心照顾,顺便帮你爷爷奶奶找个专职看护,随时有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有权有钱真好办事!冷静却还是推辞说:“我不希望麻烦伯父伯母。”
“反正都是自己人了!”何慕兰笑嘻嘻地说:“可烈从来没对女孩子正眼瞧过一瞧,这可是他第一次谈恋爱,我们都觉得不容易呢!”
“我这个儿子就是那种一生只谈一次恋爱的人,你当然是我们的自己人,所以就别见外了!”方哲宏也帮腔说。
“我……”她的视线和方可烈交会,发现他居然有些羞涩,都说不出话来,害得她也跟着低头不语。
方氏夫妇见状大乐,但也不再取笑他们俩,只催促着说:
“先去洗个澡吧,赶快上床睡觉,调好闹钟,明天还要上学呢!”
“爸、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们讲话还真像眼小学生说话一样!”方可烈嘟着一张嘴。
方氏夫妇看着都笑了,方哲宏则突然想起什么,叮咛方可烈说:
“儿子,半夜不能去骚扰冷静哦!”
“我……我哪会!”方可烈有点脸红了。
“哈哈……”方哲宏仰天大笑。
冷静则是更加垂低了头,看也不敢看方可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