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阳光微微透过房里。
冷静作了个恶梦,梦见她原本和大家走在一条路上,但是其他人纷纷转到别条路上,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走着,眼前的路却仍是很漫长。
这或许称不上是恶梦吧,但她却觉得好悲哀、好孤独,为什么最后总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呢?
“我不要…不要……”她轻喊道。
“不要什么?”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我在这儿,你别怕。”
“嗯?”冷静从朦胧中醒来,看见方可烈就在她身边,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不是来骚扰你的!我只是担心依睡不好,天一亮就忍不住来看看你,果然,你刚才作恶梦了!”
“我…是吗?”她想起刚才那个梦,还是有些黯然神伤……
“你梦到什么了?”他贴近她问。
“没什么。”她的体温传来,呼吸也在耳边,她不禁往后缩一点。“你不怕被你爸妈看到?赶快回你房间去。”
“不要!”他立即拒绝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在医院问你的问题,为什么在我睡着时摸我的睑?”
她就知道他还没忘记,只能闪躲地说:“那不代表任何意思。”
他听了大为不满。“你是说你也可能去摸任何一个兄弟的脸?”
“你别自己下结论。”
“那你告诉我啊!”他整个人都压到她身上了,肌肤相触的感觉仿佛触电一般,让冷静心跳猛然加快。
“你好重…走开。”她试图推开他。
“我不走,我非要听你说不可!”他抓住她的双手,直视着她闪烁的眼睛。“除了恨以外,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感觉?有没有一点心动?我要知道!”
“没有、没有…”她说得好虚弱。
他一听,当然是逼得更紧了。“我不相信,我要你用这张嘴唇说出来,这可以让我快乐、让我痛苦的嘴唇。说!你为什么摸我的脸?是不是不再那么讨厌我了?是不是可能有一点点喜欢的感情了?”
冷静被他问得心慌意乱,摇头道:“我真的不晓得。”因为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好!那我问你,你讨厌我吻你吗?”他的手指轻滑过她的嘴唇。
“讨厌。”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说谎。
“那就一动也不动地让我吻你。”
方可烈说做就做,在一个激情的热吻之后,他们两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谎话。
他摸着她红润的双颗,又逼向:“这样你还能说讨厌吗?”
她垂下眼睑,不带感情地说:
“你赢了,可以吗?”
“不!我要的不是这种胜利。”他把脸埋在她的秀发之中,以近乎哀伤的声音说:“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你融化?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做的愈多,却让你离我愈远?我只是一个为你疯狂的人,眼睛只看得见你,难道你不能感受到我的心吗?”
这大男人怎么突然变成了个小娃娃般?他的激动让她受到了震撼,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慢慢抚慰。
这动作让方可烈抬起了头。“为什么……又摸我?”他声音里充满了渴望。
“我…其实已经不太讨厌你了。”
“不够!我要的还要更多!”他挫败似的低吼。
“别逼我。”她轻轻拉起他的头,看着他锐利而不失柔情的眼,细声说:“在这世界上,如果我说我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这样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我……”方可烈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微微一笑,抚过他的脸庞说:“我摸你只因为我想模你,真的不为什么。”说完,她还主动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冷静!我好爱你!”他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感动万分地抱着她狂吻。“够了!够了!你已经让我成为最快乐的男人了!”
置身在被爱的风暴里,她不确定自己做了什么,但她肯定不会后悔。
第五章
<仲夏夜之梦>
无论往哪儿走
总是走回那年夏天的海滩
只有我两知道在这海滩上发生过什么事
打从冷静住进方家以后,他们两人的感情便逐步成长,连爷爷奶奶都看得出来。
医院的病房里,常常是方可烈逗着冷静,笑闹声不断,冷静老是拿他没办法,只能向爷爷奶奶求饶,但他们却只是笑箸摇摇头。
奶奶说:“你们这一对还真是绝配。”
“才不是呢!”她可不想就这么承认。
“你不跟我配,跟谁配?一个冷、一个烈,当然是绝配啦!”方可烈说着,还故意搔她的痒。
“不要!救命啊!”她最怕他这一招了,让她连假装生气都不行。
“别闹了,不是快期末考了吗?两个人都要好好念书才行哦!”
“是!”经爷爷这么一说,两人便乖乖坐到桌前做功课了,但方可烈在桌底下的手还是不忘偷摸她一把。
如此轻松的气氛之下,过了一天又一天,冷静成了白沙帮的大嫂兼数学老师,兄弟们的功课都因此起死回生,在期末考时进步很多。
终于到了六月三十日,期未考结束,这也是放暑假的前一天。
“不去疯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呢?”张进忠说。
“对啊,咱们非得要不醉不归!”
方可烈对兄弟们的七嘴八舌只是微笑。“我已经包下大湾的椰林村,那是一个露天DISCO PUB,有舞池、KTV、碳烤、调酒和海滩,去不去啊?”
“我们追随大哥到底!”大伙儿齐声高喊。
“今天我带着大嫂去,你们也把自己的马子带来吧!”
“是!”很多人都这么高声喊了,但还有几个人迟疑地说:“没马子就不能去吗?”
“这是哪门子的问题,带自己的妹妹来互相交换不就成了!”这话惹得大家一阵哄然大笑。
浩浩荡荡的车队经过垦丁路--转个弯,便到了方可烈所说的地方。
那里确实是个适合同乐的地方,应有尽有。大家都自动地玩乐起来,跳舞的尽情扭摆,喝酒的开始划拳,吃东西的则低头大嚼。
冷静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无袖洋装,头发盘了上去,只垂下几根发丝,整个人显得气质更加出众。
“你好美。”方可烈像发了痴一样盯着她不放。
“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她有点害羞。
方可烈还是没有把话听进去,甚至抬起她的下颔仔细端详。
“我有个办法,我们跳舞去。”
方可烈向DJ打了个手势,灯光立即转为昏暗,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舞池里对对情侣起舞,互相依偎在彼此的怀里。
“这样你就不会害羞了吧?”他凑在她耳边问。
“你很讨厌耶。”她咬咬下唇,忘了这是禁忌。
“咦?你要我吻你吗?不然怎么又咬嘴唇了呢?”他故意逗她说。
冷静假意生气。“我不跟你说了。”
“接吻当然不能说话,没错啊!”他低下头就要吻她。
“别在这里!当我欠你好不好?”她看他是认真的,反正他这个人根本就目中无人,不会在乎在大家面前演场亲热戏。
“欠我!?什么时候还?”方可烈笑得很狡猾,心思可一点都不含糊。
“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冷静羞答答地说,脸颊已经胀红了,但她把原因归咎于刚才喝的鸡尾酒。
“那就到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去。”
方可烈立即行动,拉着她的手走向一座木桥,之后便来到一片白色沙滩上。
银白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海浪波波涌来,夜风轻拂发梢,冷静不禁为这分安详的美而感动了。
方可烈不急着吻她,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我要你戴上这个东西。”
他送礼的口吻可真是独创啊,冷静已经渐渐能体会他爱人的方式了。
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条镶满蓝色猫眼石的项炼,正好搭配她今晚的服装,而它心型的设计也代表着这是爱人之间的定情物。
他低头帮她戴上,偷吻了她的脸颊一下。“喜欢吗?”
她点个头,不由自主地投入他的怀抱。“好幸福!幸福得我都会害怕。”
“小傻瓜。”他紧拥住她。“我都这样抱着你了,还会害怕吗?”
“再抱紧一点。”
他照做了,把她的脸埋在肩窝,低头深深吸入她发中的芬芳。“有我在身边,你竟然还会害怕,真是太不相信我了!”
的确,她应该要相信他的,但失去亲人的阴影还无法就此消散,她总是想到那个恶梦,担心梦终究会成真。万一又教她失去眼前的一切,她一定会疯掉的,再也无法相信人生、相信感情。
因此,在这样美好的夜晚,她还是怀着一颗轻轻颤抖的心。
“你冷吗?”他发觉她的不安,拉起她的手帖近自己的胸膛。“你看我全身上下都这么热,你怎么还会冷呢?”
“我不冷,我觉得很温暖。”这是真的,冷静从来不曾如此确定过。
“那可以还我你欠的东西了吧?”
“啊!?”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夺去了呼吸,只能任他带她走入纯感官的世界里。不论何时何地,他的吻总是不打折扣,缠绵到底,彷佛这是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