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不透,怎么会有人在大风雪的日子出来散步?”杜青纳闷。
那天被不明的敌人攻击了好几下,他负伤想逃,却无意中被这两个昏倒在雪堆中的人绊倒。他本来想弃她们俩于不顾,但是他的侠义精神不容许他这么做,于是他只好发挥舍己救人、爱人爱己的高贵情操,救了她们。
而伊慕莲这里,是他惟一想到能救人的地方。
散步?哼!你这只笨青蛙,人家是来杀你的,你还当人家在散步。伊慕莲在心里想着。
对这两个女娃的出现,她在数十天前就从白水晶里窥知,也知道这两个女娃来此的目的,但是她不急着担心,也不想阻扰这女娃想做的事。
杜青这家伙傻人有傻福,那小妮子虽然蛮悍,却未必动得了他,何况他们这场姻缘之战,将成为她未来某些时候的消遣,如果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点破,那多没意思。
“你就闭上嘴,帮我把那架子上红色和绿色的罐子拿过来,呃……还有那黑色的也拿过来。”
她干瘪的手指指挥着,杜青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也不敢违抗。
“这些是什么玩意儿?看起来挺恶心的。”
“这些可是稀有的珍宝。”哼!要不是看在这丫头会是你将来的老婆,我才懒得费这么大的功夫。
“珍宝?”杜青眼角皱了一下,幸好这些东西不是给他吃的,不然他大概吐上个三天三夜都还有得吐。
“半汤匙的老鼠尿、一颗蝙蝠眼,再加上一条千年的蜥蜴舌头。好了,大功告成,快把她们扶起来。”伊慕莲把锅子里的东西用碗装了起来,要杜青扶起躺在床上的人。
“你这东西该不会是要给她们两个……嗯哼?”
“辛苦了这么久当然是要给她们喝,难不成要给你喝?简直就是糟蹋了这些宝贝!”
就算你求我喝,我还不屑喝,也不晓得那东西喝下去会不会毒死人?他暗地抱怨道。
“你到底要不要救她们?”
“要呀!好嘛,扶就扶。”杜青慢慢地往那石床走近。
在床这头,凡妮莎早被屋子里那股怪味给臭醒,只是不敢随便动弹,尤其有两个陌生人在这里。
当她看到那满身皱巴巴的老女人手中拿的那个东西时,就开始祷告,希望他们不是真要拿那碗看起来、闻起来像“塞”的东西给她喝,就算她现在要死,她也不打算喝那东西。
但眼看被那老女人支使的男人越来越靠近,她开始慌张起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摆脱喝掉那碗东西的命运。
凡妮莎的身子被人整个扶起,恶心的味道似乎就飘在眼前。她按住那强烈作怪的胃部,睁开眼睛,假装从惊愕中被吓醒,然后很不小心地挥掉伊慕莲手上的那碗“珍宝”。
老实说,她不是故意的。她发誓,她不知道那碗臭东西居然会那么顺手的就飞到那个扶着她身子的男人脸上。
砸得可真漂亮,那堆东西在他脸上四处流窜。
“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她不解地四处看着,一手放在额头上故做惊慌。
“这是在虚渺山谷里,你们昏倒在雪地中,被这小子无意中救回。”伊慕莲解释着,顺手指了指那个在一旁努力想把他脸上的大碗拔下来的杜青。
“雪!就是外头那冷得要命的东西?”
“嗯。”
原来那个可怕的小东西叫“雪”来着,以后她可要避着点。
“你是谁?他又是谁?”
“我是伊慕莲,虚渺山谷里的女巫,至于那边那个小白痴,我不认识他,你自个儿问好了。”
她觉得汗颜!在她认识的人之中居然会有个像白痴的家伙。
“卜”一声,杜青脸上的大碗被他拔开,只是原本干净的脸不仅多了一堆浓稠物还多了一个大红印。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脸孔,他发出凄惨的惊叫声:“啊!我的脸…
…“他没法见人了。
双手抵着脸颊,他伤心地四处走动,想起了毁他容的罪魁祸首,气愤地走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骂道:“都是你!看看我的脸,全被你毁了。”
“毁了!有吗?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好看多了,多性格的脸呀!”
原本还怒火当头的杜青,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冷静了下来,一手搔着头,还在思考她话的真假。“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没有看过像你这么帅的人,俊如白玉,壮如山岳,英俊挺拔、风流倜傥、厚实的胸膛,简直是巧夺天工,想想将会有多少的女人希望得到你的青睐。”其实,凡妮莎最厉害的口头功夫不是骂人,而是她那从不轻易崭露的谄媚功,神功一施,还未有人逃得过。
杜青仔细想了想,她的话……好像有理。“真是的,干么说得那么老实,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伊慕莲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直起,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直奔角落,猛烈地吐了起来。
“老太婆,你怎么了?”
“我——唔……”她才想说话,一股恶心就又涌起。
“难不成你有……了?不会吧!你都这么老了,怎么还会……”杜青妄自猜测着。
听到这荒谬的话,伊慕莲想开口阻止,可是一开口就想吐,只好拼命地摇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任何人讲,我能体谅一个寂寞了一辈子的女人到老也是会有这种需要。”他拍拍她的肩膀,希望她不要感到羞愧。
笨青蛙!死青蛙!你这只超级烂青蛙!等我好了,一定掐死你。伊慕莲气在心里口难开,只好任他放肆胡说。
而杜青还当自己做了件什么好事,于是他连忙走到被救起的那女人耳边,悄然说道:“你可要帮着保守秘密,毕竟一个女人老蚌生珠也不是挺……那个的,你知道的嘛!”他点头示意地问她,还使了好几个眼神。
“嗯?”
“就是那个嘛!”
“哦。”她如果听得懂她就不叫凡妮莎。
“还没请问你的名字,我叫杜青,你好。”他伸出手给了她一个大拥抱。
杜……青!杜青!
这名字犹如巨雷轰在小莎儿脑中。“你是那个杜青?”她浑浑噩噩地问着。
“我是这个杜青。”
“这个杜青和那个杜青是同个人?”又重复问了一次。
“你说的那个杜青和这个杜青有什么不同吗?”杜青被她搞混了,什么这个、那个的。
“你是只青蛙?”
“你怎么知道?”
她整个身子像石像一样僵硬。这是天意吗?救了她的人竟会是她想杀的人。
最糟的不是这,而是他居然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烂,不仅是白痴、神经、可笑,还有严重的自恋症。
天啊!她最无法忍受这个。
综合以上几点,凡妮莎决定了,这自恋的变态狂是非死不可了,为了她未来的幸福,嗯!
“喂,你在发愣?”他推了她一下。
“没有,原来你就是杜青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捏着说道。
“表哥?”
“是呀!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妈妈的妹妹的弟弟的女婿的儿子的老婆的女儿啊!”
“我女儿的妹妹的……不,我妈妈的儿子……不、不、不,你刚到底在说些什么?”杜青听得“雾煞煞”,一个头三个大。
“我刚说,呃……我是你那个妈妈的那个的那个再那个然后那个的女儿,听清楚了没?”凡妮莎哪记得她刚说了什么,只好再随便胡诌一个。
“不清楚。”
“唉哟!反正你记得我是你表妹就行了。”
“……表妹,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杜青不熟悉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词。
“啊!”她抽泣了一声,整个人泪汪汪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遇到眼泪,杜青就没辙、慌了心。
“说来话长,我是来投靠你的。”
“投靠?”
“就是你那个妈妈的那个谁的这个谁的另一个谁的,就是我那个嘛!他经商失败,投河自尽,然后他那个老婆也就是我那个妈伤心过度就上吊自杀,大家全死光了,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迫不得已,我只好来投靠你这个惟一的亲人。”
她抽泣着,眼角则忙着偷看他的反应。
哪个投河?哪个自杀,杜青努力地想那个和那个到底是谁,最后只是一堆的问号在脑里玩捉迷藏。
哎!反正,就是全死光了嘛!
“投靠我……我孤家寡人一个,你是一个女人家,这怎么好呢?”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何况我还有个小侍女在,这就不是孤男寡女,用不着怕人说什么了。”她转身摇醒睡得像猪的小豆芽。“小豆芽,你说对不对?”
小豆芽茫茫然被摇醒,一双眼睛还没全睁开。“啊?”
“我说得对不对嘛?你仅管点头就是。”
点头,哦。“对、对。”模糊间听见有人叫她点头就是,小豆芽于是也没搞清楚任何状况就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