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邪眼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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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为何消失了?又为何这六年来不给他任何音讯?

  虽然他从未对巧萱表白过自己的感情,但每当两人眼神交会时,他相信巧萱看得出来,她能够明白他的心意!

  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一丝依恋吗?为何走得如此匆促?像是一阵甜蜜的微风轻轻拂过他冰冷的心房,却又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的,是更巨大的孤寂,那蚀骨的孤单几乎令他无法招架……

  他像是又回到七岁那一年,孤伶伶的呆站在街头,无处可去,无所依恃……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痛恨起巧萱的无情。如果她留给他的,只是毁天灭地的孤单,那么,她根本不该出现!她不该把他由阴郁的角落中带到阳光下,却又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想什么?”楼采风盯著他。“为情所困吗?三哥啊,女人方面的事问我就对了!呵呵,说实在的,‘阅人无数’的小弟我真是比女人还了解女人;论起现代情圣啊,小弟我认了第二,就没人胆敢称第一!嘿嘿,厉害吧?”他吊儿郎当地耍嘴皮子。

  “无聊!”行风懒得理会他。

  楼采风却冷不防地抛来一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曹姿妤,不,应该说,你根本不会再多看任何一个女人一眼,因为从头到尾你心底唯一在乎的,只有余巧萱。”

  行风一震,却没有反驳。

  “惊讶吗?”楼采风洋洋得意地睨著他。“虽然当年你跟那位巧萱小美人谈的只是纯纯之爱,不过啊,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你们两人之间的不寻常,更何况是纵横情场的小弟我呢?嘿嘿……”

  采风继续说著。“而且,我还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要魄风帮你注意台湾海关的出入境记录,这表示你从没放弃过寻找余巧萱。”

  楼行风碧眸闪起异样的火花,却又疲惫地摇头。“没有用,这么多年来,我还是找不到她。”在亲兄弟面前,他不想再伪装自己。

  “啧啧,真可惜啊……”楼采风摇头晃脑地,故意摆出一副“意淫”状。“说实在的,不但你忘不了余巧萱,小弟我对那位美人儿也是难以忘怀啊!喔~~她那清秀可爱的脸蛋、雪白细腻的肌肤,还有窈窕诱人的身材,啧啧,真是女人中的极品!”

  楼行风狠狠地转过头瞪著他。“够了!你给我闭嘴!”

  “好好,不说就不说。”楼采风得意地扩大笑容,一手搭上他的肩。“真是惊人啊,我这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三哥,居然一听到‘余巧萱’这三个字就方寸大乱?呵……你还不承认你爱上了那丫头?”

  承认又有何用?楼行风脸庞染上阴郁之色。也许,巧萱是故意躲著他,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才会走得那么仓促,又不给他任何音讯。

  “唉呀,三哥,不过是个女人,何必这么生气!不过,说真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把巧萱小美眉找回来。因为我实在不忍看到你的一生就毁在曹姿妤那女人手上啊,唉!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楼采风的表情好像行风一娶了曹姿妤,就会被推上断头台一般。

  采风还想继续耍嘴皮子,这时,推餐车的空姐突然跌倒了,娇呼一声。“唉哟!好痛~~”

  “哪里痛?”眼见佳人有难,旷世大情圣楼采风立刻殷勤地扑上前,又是搀扶、又是嘘寒问暖的,顺便要美人的名片、手机号码、预约约会时间……忙得不亦乐乎。

  这小子!真是来一个爱一个,见一个骗一个!行风懒懒地又把脸转向窗外,享受迟来的安静时刻,寒绿的眼瞳色泽转为深沉,像是深不可测的古井。

  余巧萱,他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第二章

  史丹利公园

  二月的温哥华依旧寒意逼人,细雪纷飞中,余巧萱带著女儿,以及妹妹余品萱一起散步。

  五岁的余晓绿穿著厚外套,快乐地在雪地中跳跃,大叫著。“是雪耶!妈咪、阿姨!你们快看,好漂亮的雪啊,晓绿要堆一个雪人!”

  “晓绿!你的围巾松了。”余巧萱细心地替女儿戴好围巾和手套,才让她去跟一群小朋友堆雪人、打雪仗。

  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妹妹余品萱微笑道:“看来晓绿很喜欢加拿大,现在还是冬天,等到春天来临后,天气会变好,晓绿的支气管宿疾一定可以得到改善。”

  “希望如此。”巧萱点点头,她之所以愿意由澳门又移民回温哥华,为的就是想提供一个最健康的环境给女儿。另一个原因是,妹妹余品萱申请到温哥华的研究所继续深造,她不放心妹妹一人只身赴海外求学,所以,干脆请调到温哥华的总公司。

  她们的母亲余杏娟早在半年多前去世,在澳门她们已没有半个亲人。

  品萱从自动贩卖机买来两罐热咖啡,递一罐给姊姊。“姊,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耶?我们来温哥华快一个月了,你看起来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没有啊,我哪有什么心事。”余巧萱拉开拉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品萱又问:“是不是工作环境令你不习惯?”

  巧萱微皱秀眉。“温哥华总公司这里的人都很好,很友善,我在适应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的直属上司……”

  “喔,我知道了,你上回就说过,那个色老头老爱在口头上占你便宜,吃吃豆腐,真是恶心!姊,你去告发他嘛!加拿大这个国家很重视女权的,任何人都有权力向办公室性骚扰说‘不”!”

  “我会考虑的。”巧萱幽幽叹了口气,坦白说,能成功由香港分部请调回加拿大总公司,她已经很珍惜了,不愿一上班就惹出是非。

  但,如果那个色老头老是爱乱吃她豆腐的话……唉,看来,也许她该先找好下一份工作了。

  余品萱又紧盯著她。“除了公事,应该还有别的问题困扰你吧?比如楼……”

  “行风”这两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余巧萱就脸色倏变。“品萱!”

  “姊!我只是……”

  “够了!”她疾言厉色。“你应该很清楚,这辈子我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有关楼家、尤其是那个人的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们!”

  余品萱嘟起小嘴,看著姊姊发白的脸蛋,忍不住又说:“可是,我们都回到温哥华了,难道你不想亲口向楼行风问个清楚?至少,他该给你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余巧萱冷笑。“当年他寄来的那封信和那张支票,还没让你看清事实吗?那就是他的解释──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他只想用金钱打发我,叫我不要去缠他。”

  一想起六年前的耻辱,巧萱内心仍隐隐作痛。她是那么爱他,毫不保留地奉献出自己,但,楼行风却以最残酷的方式来回报她!

  余品萱脸色也转为沉重,思索半晌后还是道:“姊,我还是很难相信行风哥会那么做,这其中,也许有误会……”

  余巧萱冷冷地看著妹妹,泪雾在眼底泛起,她以最冷硬的语调回答。“不要再说了,品萱,难道你忘了他给我的耻辱吗?你忘了六年前的我是如何熬过去的?”

  当年,郁郁寡欢的母亲染上严重赌瘾,到最后因为欠下大笔债务,不得不匆促地逃离温哥华。

  只有十八岁的巧萱跟著母亲连夜离开,辗转逃到马来西亚后没几个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慌张、害怕的她立即写信回温哥华向楼行风寻求心灵上的支持,他是她最信任的男人。

  但,他的答覆却是一张冰冷的支票!

  接到支票的那一瞬间起,心中某种最纯净、最美好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再也不是原来的余巧萱。

  余品萱叹气。“姊,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如果我是你,我一样会恨透了楼行风,永生永世都不原谅他。但,我还是觉得好奇怪,我真的不愿相信行风哥是那种人,还有晓绿……”她心疼地看著在雪地奔跑的小小身影。“难道你要一直瞒著她,永不让她跟楼行风父女相认?”

  “不!”余巧萱严厉地拒绝。“不准你再提‘父女相认’这四个荒谬又可笑的字眼,楼行风不配当晓绿的父亲!我的孩子没有爸爸……”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心痛得更加剧烈,但,这一切全是楼行风的残酷造成的……

  她从不后悔把自己交给他,也不后悔作为一个未婚妈妈,六年来一直承受外人的指指点点、闲言闲语……

  只是,她无法忘怀楼行风的残酷,他怎么可以这样待她?在她最无助、最恐慌、最害怕、也最需要他的时刻,他非但没给她半分温暖,反而以一张支票狠狠地撕碎她的心!

  他把她当成什么?妓女吗?又把那一夜当成什么?

  她不会原谅他的,绝不!

  品萱仍试图说服她。“姊,我懂你的心情,不过,也许你应该给行风哥一个解释的机会。”坦白说,六年前余品萱一样恨透了楼行风,他残忍地伤害她唯一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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