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羽心去美国?做什么?”宋母意外的说。
“检查一下眼睛,或者有希望治好也说不定。”
“真的?那太好了,想想咱们真是太富裕了,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不幸的人,我们得惜福啊!”宋母感慨地走到书桌旁,桌上凌乱的资料引起她的好奇心,也不管宋天易同意否,径自拿起来细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母周秀兰缓缓放下资料、手札,严肃地说道:
“阿易,你做任何事,我和你爸从不干涉,因为我们相信你的能力,唯独婚事这峨仪桩,儿子,羽心这个媳妇我可是要定了,等她把身体调养好一点,挑个黄道吉日,举行个盛大的婚礼,热热闹闹地娶进宋家大门,不得有误,反正你也要同她一起去美国,顺道就度蜜月吧!知道吗?”
“妈妈,你真的不介意她的眼睛及出身吗?”
“她的眼睛可是拜你所赐,她的出身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咱们宋家是有点社会地位,可也不是势利迂腐之门。你老妈是见多了,豪门时价子弟,常常是以门户相当、利益输送为前提缔结姻亲,可是幸福美满的有几个?姻缘天注定,科技文明再进步也推翻不了。羽心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是你辜负人家在先,好歹得像个男人负起你该负的责任,不要让人批评你是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汗,这可是宋家之辱,懂吗?”
“我懂,我也爱她,只是知道得太晚了。”
“现在还来得及补救,赶明儿尽快处理育幼院的事,免得那些孩子们流离失所,儿子,替羽心照顾好育幼院的孩子该是你最好的补偿方式。”
“谢谢妈,我早计划好了,你放心,早点休息吧!”
宋母这才安下心地回房就寝。
宋天易送走母亲,心情豁然开朗地整理桌上的凌乱,准备回房休息当儿——一声惊叫划破长夜,他惊慌地跑向声音来源,打开江羽心房门,只见她躺在床上被恶梦缠绕,双手在空中挥舞,宋天易心惊地奔到床边,按住她扭动的身子,触手发现她汗水淋漓,她迭声安抚:
“羽心,没事了,别怕,只是恶梦,羽心,没事了!”
“天易吗?为什么天还没亮?黎明不来了吗?”她昏乱地捉紧宋天易,颤抖地问道。
宋天易无言地紧抱住江羽心,这连串的问题得他痛彻心底,只能以沉默回答,轻怜蜜意地抚哄着她:
“别怕,有我陪着你,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你得帮我照顾黏人的小家伙,睡吧。”
“嗯!你要陪我!”
“好!睡变吧!” 宋天易上床拥着江羽心安然入眠。
晨光初透,江羽心悠然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当下震撼不已,她闻到熟悉的男性气息。沉重的呼吸声告诉她,他仍然好梦正酣,在他呵护的怀抱醒来的美梦终是实现了,然而她却是个失去光明的人了,泪水有湿润了双瞳。自从认识宋天易之后,她流的眼泪可以用加仑计算了,原以为她的世界已毁,没想到承蒙老天爷厚爱,把心爱的人送回她的身边,这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只是可怜了未成形的孩子,而自己也变成盲眼人,她能自私地拖累宋天易吗?如今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同时她也失去了出外谋生的能力,育幼院有陷入 困境,她该怎么办呢?
倏地,一个温热的嘴唇,印在她紧皱的娥眉上,她吃一惊,低沉温柔的男性嗓音响起:
“一大早醒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族以看见你又是微笑又是皱眉的,够久了吧?你脑子了八成乱想些无谓的烦恼。”他轻笑着。
她不语,努力地眨着眼睛,还是看不见他性格刚毅的脸庞,她凄然地想到,从今而后也只能藉听觉、以触摸的方式,才能证实他在自己跟前,内心隐约抽痛,自卑感油然而生,这不是她要的结局啊!
“我说过,一切有我。” 宋天易不察江羽心的心思犹自说道,接着又偷了一个香吻,她躲都没得躲。
“谢谢你。”她客气道,脸上明显挂着冷淡疏远的神情。
宋天易此时才察觉到江羽心的异样:
“跟我客气什么呢?你……唉……” 宋天易喟然长叹,他知道她又在内心筑了道围墙,隔开彼此的距离,适才的亲匿已然消失。
“你该去上班了,我会照顾自己的,谢谢你。”江羽心淡漠婉转地提醒他,该滚出去了。
纵使宋天易瓦般眷恋不舍她的甜美柔软,也不得不起身离开暖和的被窝,无奈地出去,通知雅昱进来照顾江羽心,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里梳洗,准备上班。
第九章
“阿山,你到底是跑到哪儿去?到处找不到你人,搞什么飞机嘛!”白玫怒气冲冲地质问刚进门的伍昆山。她可是憋了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
自从她被宋天易撵出宋氏集团之后,挺没骨气的,她发现自己深刻地思念起宋天易,亏得她功夫了得,掩饰巧妙,否则被占有欲强的伍昆山察觉,就吃不完兜着走了!也不知哪里不对劲,伍昆山那张油腔滑舌的嘴脸,愈看愈倒足胃口,日渐面目可憎,当初怎么会看上他呢?那家伙徒有其表,窝囊得要死,比不上宋天易的一根寒毛,要不是江羽心那个骚货横加阻挠,她也不必屈就自己委身于伍昆山,早和宋天易比翼双飞、共享荣华富贵了!白玫一想到这,心情就愈加恶劣烦躁。
“伍昆山,都过了多久?你到底想到法子对付江羽心了没?别老是敷衍我!我可是青春有限,禁不起你这样折腾!”她火辣地怒视伍昆山。
“好了啦,我这不是带回来好消息吗?”伍昆山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什么好消息?快说!”白玫秀眉紧皱,不耐烦地催促。
“狗仔通知我,今天一早宋宅大唱空城计,宋天易出门上班,司机载宋哲夫出去了,宋母和那个哈巴女孩抱着小鬼出门了,老佣人提着菜篮子上菜市场了,你说——”伍昆山故意拖长尾音,斜睨白玫,别有用意地好笑。
“你的意思是……整个宋宅只剩下江羽心一人……你……该不会是……”白玫恍然大悟地接腔。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月来,我叫狗仔和阿贵轮流守侯宋宅,摸清里头人口的生活作息,守株待兔,你说我有没有给你办事?还大呼小叫的。”伍昆山一把揽过白玫,垂涎地把脸埋进她丰满的酥胸。
白玫任由伍昆山在她身上恣意纵放,若有所思地问:
“接下来你计划怎么做?”
“还不简单,挟持江羽心当肉票,勒索个千儿百万的,以他宝贝江羽心的样子,还怕他不乖乖就范?”伍昆山利欲熏心地说出计划。
“就这样?”她的语气有丝遗憾的味道。
“那你还想怎样?宋天易都逮到我们的把柄了,不别用那个瞎子A笔钱,更待何时?难道你还在妄想宋天易不成?再想那几个月你不也陪他情意绵绵一番,怎么能细皮嫩肉地让他白喀油?”
“去!什么鬼话?”白玫没好气地骂了声,浓浓的妒恨熊熊地燃烧着,是的,心有不甘又能如何?明摆着宋天易已视她如蛇蝎地避而不及,不可能回心转意了,不过她也不打算让江羽心好过,白玫一把推走压在她身上的伍昆山,俐落地起身:
“还不快动身办正事,还在蘑菇什么?”
对江羽心而言,现在的生活有如置身天堂,她可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宋天易对她呵护备至,宋氏夫妇待她有如亲生女儿般疼爱,雅昱则像个小母鸡跟前随后地照料她的起居,林凯的友谊,妹妹的陪伴,宋宅全家将她捧在手心上关爱倍加,然而她始终有股不真实的感觉,遽然而降的幸福,令她惶恐,惴惴不安,深怕这只是南柯一梦,醒来幻灭影散!
车祸前那夜记忆犹在眼前,宋天易冷酷的背影、无情的言辞,深深烙印在她心坎;今日宋天易深情意浓判若两人的举止,令她深感世事无常,难以捉摸。一场以外夺走她的光明和孩子,却换回深情的宋天易,这个交易一她不知道值不值得?她也害怕知道目前她所拥有的幸福,只是宋天易良心谴责的一种补偿,同志只是为负起道义责任而照顾她,给她一个栖身之地;至今她不曾听到宋天易爱的表白,明知空乏的语言不能代表永恒的誓约,然而她就是执着地渴望言语的承诺与表白。许多心意、想法,若不由语言的沟通传递,如何了解对方的思想,化解隔阂与误会呢?
如今她拥有打小就盼望的家庭温暖、亲爱的家人、挚爱的人,为何她总是无原由的心悸恐慌呢?曾经她也曾试图再度封闭对宋天易的情感,可是只要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就竖起白旗,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她衷心的盼望,这幸福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