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会后悔的。”
经过沟通协调,李家、路家双方家长终于同意婚事先行法院公证,日后等李淳宁从失去胎儿的悲痛中回复,再隆重补请婚宴,昭告亲友。
众维君帮李淳宁办完休学,在外面流浪至期末结束,才回家。
“淳宁呢?”众维杰一听到开锁声,还没见到人劈头就追问。
众维君开了门往楼上走。
“维君,我在问你话。”众维杰气急败坏的拉住她。
那天等他追到Tracy,将她押入车子,赶到和淳宁约定的百货公司时,已经不见淳宁身影。他又急又气,这几天魂不守舍,找不到人快把他逼疯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众维君鄙视的来回看向众维杰和坐在一旁的朱家伶。
“你还敢生气,我才被你们急疯了,出去那么多天又不联络,也没留电话。淳宁呢?她为什么没一起回来?她住哪里?”
“请你弄清楚,当初是你赶我们出去,”众维君肝火直冒,“我只是来拿几件换洗衣物,马上就走,不会自讨没趣留下来碍眼。”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淳宁呢?我马上去接她回来。”
“众维杰,你是装蒜,还是得了老年痴呆症,那天你抱着那个,”众维君手指着朱家伶,“那个狐狸精,用恶心的语调答应照顾她,又叫淳宁搬走,你不是赶人家走,非得用扫帚赶才算吗?表现得这么一清二楚,淳宁难道会死皮赖脸住下来。”
“众维君,你少惹我,李淳宁算她识相,她本来就是我和Jacky间的第三者,活该被赶走。”朱家伶早积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难得朱家伶和众维杰单独同居一室,她投怀送抱还被拒绝,众维杰满心、满脑都是李淳宁,他对她连一眼也懒得多看。
“你住口。”众维君不屑的说,“我们众家兄妹讲话,你这个外人有何资格插口?”
“Jacky!”
无视朱家伶委屈的嘴翘半天高,众维杰对她只剩四个字形容──无言以对。
“天大的冤枉,淳宁也是这么想吗?”众维杰仔细回想那天的谈话情形,老天!他还觉得维君怒气大得离谱,原来阴错阳差各说各话,“她也误会我吗?所以不想理我?我要马上找淳宁解释清楚。”
“误会?朱家伶还在这里难道是误会?你在淳宁面前抱别的女人难道是误会?暧昧不清答应照顾别的女人难道也冤枉你吗?”
“不是、不是,事情不是这样,你告诉我淳宁的住处,我会解释清楚的。”众维杰痛苦的扯拉头发,发生这么严重的误会,淳宁一定会离开他,不要,不要啊。
“众维杰,你知道我有多悔恨让你认识淳宁吗?你伤害她伤得还不严重吗,”对众维杰焦急的行为,众维君把李淳宁的痛加诸在他身上,“你只会口口声声说爱她,爱一个人不仅是知道她喜欢吃寿司、爱喝柳橙汁就表示关心,你在乎她的感觉、她的感受吗?”
“我在改了,我真的在改了,Tracy有麻烦,我是以朋友的立场帮忙,并不是你说的藕断丝连。你相信我,让我对淳宁解释。”
“不必麻烦,太迟了。”
“她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我不能失去她,维君,你帮我找淳宁,她会听我解释的。”众维杰哀求着。
“我告诉你已经太迟了。”众维君回房随便塞几件衣服、日常用品后,就又要离开。
“不会的,我发誓绝不会再这么乌龙,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上次百货公司你失约后,一切就已经太迟了,如果你真如你说的重视淳宁,那么在当时你就不会又让淳宁空等。”
众维杰重新关上众维君打开的大门,不让她出去,“我怕Tracy有生命危险,赶到的时候已不见淳宁踪迹。”
“那很好啊,你继续宝贝你的Honey,以后不必再担心赶不上淳宁的约会了。”开口闭口都是朱家伶的事,众维君讽刺道。
“维君,你非要让我急死吗?,仁慈一点,我要马上见淳宁。”
“Toolate,你要我拼给你听吗?Toolate,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她,她离你愈远愈安全。”
众维杰竭力吼道:“你为什么一直强调太迟了,我和淳宁永远不会太迟,听清楚没有?”
“对我吼没用,”众维君哀伤的低语,“淳宁那天等你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又被小偷攻击,她流产了。”
流产?他和淳宁的小孩!
“淳宁呢?她有没有事?”众维杰声音梗在喉咙里,心中有着恐惧、懊悔、心疼,他为什么没留意,如果不是粗心引起误会,又怎会发生这种意外?他的确害惨了淳宁,也扼杀自己的骨肉。
“心碎算不算有事?”
“现在谁在照顾淳宁?”
“她丈夫。”
“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众维杰厉声咆哮,“她在哪里?”他几乎是哀求的口气。
“我没这个雅兴,淳宁对你已经死心了,她决定成全你和朱家伶双宿双飞,”众维君嫌恶的看朱家伶沾沾自喜,“她已经休学嫁给路强森,她的青梅竹马爱人,两人出国度蜜月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回国。至于你喜欢怎么博爱世人、兼爱天下或是继续当朱家伶的情人保镖,随你!”
大门“砰”的一声,将众维杰推入无法承受的严寒,他一直沉、一直沉,沉入霜冻的冰窖。
“Jacky,我就知道坚持到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我,你别难过了,你还有我,我会陪在你身边。”朱家伶马上巴上前。
众维杰空洞的眼眸无知、无觉、无神的望着眼前的朱家伶,嘴吧张阖却没有声声。
第九章
走走停停,日落月起,众维杰不知走了多远,他呐喊、他狂啸,人人当他是疯子避如毒蝎,自己心爱的人都离开了,这世界对他有何意义?世界的尽头到底在哪里?他走得麻木、走得好累,尽头仍没完没了。
所有和李淳宁去过的地方,他都回顾流连,潮汐起落有定时,花开花谢互更迭,麦当劳叔叔的笑脸让人想哭,所有景物都如旧,但又完全不同,青山绿野在他眼里不再翠碧,小桥流水亦不似杨柳清风,一切都变了,他的世界已完全颠覆,分崩离析。
心带领着他的脚步,众维杰蹒跚的走回住处。
“Jacky,你跑去哪里了?我差点报警,”朱家伶关心的搀扶他,“你看看你,全身湿透,又脏又臭,你是不是生病了?冷不冷?”
冷吗?众维杰没感觉,也不在乎,气温零度和三十度对他都没有差别了。
和同学环游台湾一周,众维君回到睽违己久的家,想到要面对屋里的人就肠胃打结。
关门的动作因听到背后声响迟钝了一下,众维君回身上二楼,对朱家伶视而不见,这方法不错,把她当成隐形人。
“维君,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众维君继续听而不闻,不过朱家伶的下一句话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话说完我就回英国。”
众维君将登山包往楼上扔,很帅气的坐下来,忍耐几分钟换来终身的宁静很划算。
“Jacky走了。”
“那你还留在这里。”众维君很直接、无理又粗鲁的示意人家滚蛋。
“你说话可不可以客气点?你态度这么恶劣我怎么谈下去?”
“废话,不说拉倒。”众维君拍拍屁股走人。
朱家伶强忍怒气,“算了,我想谈谈Jacky的事。”
“我不想分享你们问狗屁倒灶的Shit。”
“Damnit,众维君,你总有一天一定会被人整得歪歪倒倒,教训你不要这么嘴尖舌利,说话嘲讽刻薄。”朱家伶个性原就高傲,因为众维杰的事才忍声吞气,这会儿勉强忍耐不到三分钟,就被众维君不屑的姿态气得火苗乱窜。
“彼此、彼此。”
“我已经受过教训了,”看众维君惊讶的表情还挺有趣的,朱家伶以另一种心情调适,“如果不是Jacky帮了我好几次,我不知道沦落到哪条黑街。”
“你吃错药了?这么反常,又有什么诡计?”
“目前还没想到,”朱家伶的直接反而使众维君重新落坐,“没有Shit,一直都是我在麻烦了Jacky。”
“好了啦,我又不是神父,不必跟我告解,我哥怎么啦?”
“那天你走了以后,Jacky就失魂落魄,出去一天一夜像个流浪汉惨不忍睹。”
“正合你意,你可以替补他心里的空虚寂寞。”众维君不相信朱家伶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我当然试过,抓住自己想要的,有什么不对?”朱家伶很理直气壮,“可是那头大笨牛不晓得把握眼前的美女,满脑子只有李淳宁。”
众维君认为她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难改。“想有什么用,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