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否太迟,你都应该找机会跟她解释清楚。”
“于事无补何必多此一举,只会让淳宁重新撕开伤口,那对她的婚姻毫无助益。”众维君不解朱家伶的用意何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目的只想弥补遗憾,你是Jacky的妹妹也应该为他想想,尽点力才对。”
“别忘了遗憾是谁造成的。”众维君提醒她。
“我想重回Jacky怀抱,男未婚、女未嫁,各凭本事竞争有何不对?”
“那你现在又想做戏给谁看,既然各凭本事,淳宁退出战场,我老哥对你也不错,你继续努力,你们有好消息时恕我无法给予祝福。”
“Jacky没眼光,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朱家伶将自己为何而来,众维杰如何保护她,以照片及透过关系将帮派分子绳之以法,他为了顾虑李淳宁和众维君的安危,让她们暂时迁出避风头,及自己以死相逼延误他赴约等等道出。
“你真可恶!”众维君所有咒骂归结一句话,不过众维杰也要负大部分责任,虽然是误会,他当时的行为还是很可恶,既没有跟女友报备就和旧情人又搂又抱,任谁都会会错意。
“然后呢?”骂她可恶的那一句暂时先不计较,她希望众维君有所行动,才不枉自己暴露不光彩的历史,又得忍受众维君的无礼。
“还能有什么然后。”众维君没好气的斜瞪她一眼。
“亏Jacky这么疼你,你竟然置身事外,一点忙也不帮,算我找错人错看你了。”害她白白被骂不敢回嘴,真倒楣!
“你有什么资格数落人?是谁害他们有不完美的结局,没兴趣当坏蛋,现在又以救世主自居不成,你以为突然良心发现,历史就会随着改变吗,”众维君只要想到李淳宁当时的痛苦,连对朱家伶说句好话,她都会觉得内疚,仿佛背叛了好友。
“结果如何我不知道,至少先做了再说,至少让李淳宁明白Jacky并没有对不起她,这是我起码该报答了Jacky的事。”
“你只考虑你自己的亏欠,你想过淳宁的感受吗?”
“你又清楚Jacky的痛苦吗?他回来就关进李淳宁的房间,那种绝望的神情、苍凉的哀嚎,你没亲眼目睹无法体会,即使是我,当时也心酸悔恨的醒悟一项事实──Jacky永远只爱李淳宁。”朱家伶叫嚣着,众维杰的深情撼动她,恩将仇报就是她回予他多年爱护的答礼?朱家伶难过得想哭。
勇于追求所爱有什么错,她经历过的感情总是合则聚、不合则散,这个世纪的男欢女爱不都是好聚好散,那些歌咏海枯石烂、生死相随的神话,只出现在罗蜜欧与茱丽叶的经典剧作里。
爱德华八世为华莉丝·辛普生放弃王位,被改册封为温莎公爵,虽如愿和辛普生相守归隐于法国,但是世俗里种种现实,逊王失去的世袭荣耀及权力地位,如果有机会再让温莎公爵重新选择,英国现在的王位也就不会是伊莉沙白女王的了。
而苦等王位的查理王子,他和戴安娜王妃的世纪婚礼,灰姑娘的童话故事,最后不也形同陌路各有外遇,终至仳离。
可是众维杰惊心动魄的爱情,令她很难欺骗自己再孤意妄行,不可能有回报的感情投资,这种吃亏的事她当然不会傻得再继续下去。
心结解开了,朱家伶自然想对众维杰有所补偿,虽然她很不是滋味,也不认为李淳宁比自己适合他,但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是非李淳宁不可,那有什么办法,人是她挤走的,当然就得负责找回还给他。
“怎么样?”众维君不干不脆,拖拖拉拉的,朱家伶很不耐烦的催促,“这件事你多少也有错,对你哥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李淳宁结婚时又没通风报信,你该负点责任。”
“就算淳宁原谅又如何?,她已经是路太太了。”
“达成谅解是好的开始,结婚不是终身保证,OK?能结就能离,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喽。”朱家伶自有全盘计划。
“以后娶到你的人真可怜!”众维君算是同意了,“我哥呢?难道不必他配合。”
“隔天他不吭一声的就离开了,连招呼也没打,”朱家伶颇有怨言,“你不用担心啦,Jacky最后一定跑不开李淳宁方圆百里外。”
三年后
世界知名的摄影师──Jacky Chong,应邀回台于龙啸艺廊呈列“采薪”摄影作品,据悉此环保题材展筹备历时三年,摄影师行迹遍于世界各国,主要以台湾、日本、美国居多。
每幅作品采巧妙对比方式,展现大地污浊与干净、污染与澄清的环境,在排放黑烟废气的工业区旁,远端映照夕阳彩霞倦鸟归巢,野花随风摇摆飘曳。当人类已经习惯于蔚蓝的天空或乌沉的蔼云时,常疏忽了珍惜或警觉,但将两者并列对呈,黑与蓝、灰与红、彩色与黑白、健康与病态,更引起震撼的热烈回响,足见大师取景之困难,功力之高。
另外吸引广泛好奇讨论的主题是位神秘女士,出现在每张照片中一隅,尤其Jacky Chong随附的心情小语,除了和主题互映外,亦可领略出悱恻动人的眷恋诗篇。
虽经多方追问、调查,Jacky Chong仍拒绝透露。
众维君看见门边的行李、背袋,已料想到远游离家的大哥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在三楼先安置他的宝贝摄影器材。
三年了!她缓缓接近忙碌的众维杰,没想到他一去多年没消没息,直到电视、报纸报导,她看过展览后才知道他这几年在忙些什么。
朱家伶还真猜对了老哥的确追着淳宁跑了好多国家,每张作品都有淳宁的留影。
“Hi。”众维君出声招呼,当众维杰转过来时,她吓了好大一跳,“你干么留胡子吓人,丑死了。”温文的笑容没变,不过,三分之一的脸都被胡子遮住。
“啊,维君,你成熟多了。”众维杰仔细的检查请人托运的新相机,不时擦擦弄弄,再抬头对众维君笑,“看不习惯吗?”
“丑死了。”
众维杰笑笑没讲话。
“你的摄影展里怎么都有淳宁,你们已经有联络了?”
“还没,我是偷拍的,淳宁不爱照相你又不是不知道。”众维杰像偷吃到糖一样的乐。
“你这几年就一直偷偷跟着淳宁?为什么不和她见面也不和我联络?”
“我记得你说的话,我的确害淳宁不开心好一阵子。”
“对不起,当年我气昏了,说话说得太重。”众维君事后回想很后悔。
“你骂得对,不过你要是及时让我阻止淳宁结婚会更理想,骂得再凶也无所谓。”众维杰真真假假的开玩笑。
众维君举拳,“你少理朱家伶不就天下太平,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救人没错,不过我的方式错了。”众维杰更正道,“一开始我自我放逐,没多久想她想疯了,我开始振作托朋友帮忙,他是退休刑警后来开侦探社,他帮我查到淳宁在日本的住处,淳宁常和路强森作商业旅游,不过最常回台湾总公司,还有到洛杉矶探望她父母。我有时帮朋友拍商业摄影,想淳宁的时候就飞去看她。”
“一年十二个月,你大概都在想她,看你取景角度,费的心思就花不少时间,你怎么都没被她发现?”
“我用广角镜,好几次都差点和淳宁撞个正着,”没办法,他看出神了,“我想惩罚自己暂时不准见她。”
“你有毛病,两两相望,中间隔着这么多障碍,你想拖到何时?牙齿动摇白发苍苍吗?”众维君真替他们急,一拖就三年,“那朱家伶还自信满满保证马到成功,鬼扯。”
“她真的帮了忙,她甚至还去勾引路强森,想让他们婚变。”众维杰语带笑意的大概叙述。
“哇喔!”众维君觉得她一鸣惊人喔。
“哇喔!”众维杰也有同感。
“结果呢?路强森不会那么没眼光吧?”
众维杰纠结着眉,“你到底是哪一国的,Tracy是没成功,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有这份心。”
“失言、失言,”强森可是她的偶像,要是真被朱家伶钓走,她才想哭呢,“那你怎么办?”
“天机不可泄漏!”众维杰卖关子,“你真的觉得我蓄胡很丑吗?”
“快说啦,先别管你胡子。”
众维杰真的跑去照镜子,“还好嘛,真的会太丑吗?”
“胡子和你的天机有什么关系,先透露一下,说不定我可以向淳宁探探口风。”众维君好奇的跟他转。
“淳宁会不会讨厌我的胡子?”众维杰很认真的考虑这个可能性。
“你们要见面了?在哪儿?”
“淳宁也台湾了,她单独回来的,明天晚上,明天晚上就可以问她喜不喜欢我的胡子,如果讨厌的话,我就剃掉。”众维杰将胡子的问题留给李淳宁,他全心的期待这个兴奋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