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八月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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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点都不伯冷,真的!一年四季我洗澡都用冷水。”尤烈说着,就把皮草脱下披在素心身上,自己一个“啊嗤”,他还笑呢:“没关系,冷一会儿,自然就习惯。”

  一阵寒风吹来,又是“啊嗤”,这幺冷的天气,没有阳光;而且又在海边,海风是最冷的,尤烈脱下大衣,里面就只有一件毛衣,又怎能不冷?

  “啊嗤!”素心马上把大衣替尤烈穿上,他的手冷得像冰。

  “你不穿我的大衣,你会冷的。”

  “我们回去,屋子有暖气,”素心挽紧他:“你恐怕已经着凉了。”

  “吹一下就着凉,太没有用了吧。”

  “你知道吗?这儿起码零下十度,你才穿一件毛衣,老虎都熬不住。我们快上山,起码山上海风没那幺猛。”

  相拥着终于回到屋子,尤烈点一下素心的鼻尖:“看你,冷得鼻子发红。”

  “啊嗤!”素心摇一下头,拉他坐下来:“我去厨房给你弄些热饮品。”

  “叫亚仙。”

  “别烦了,又夜又冷,让人家好好睡一觉。你坐着,别脱大衣,暖一会儿。”素心脱下皮草就往厨房走。

  尤烈靠在皮椅上,伸伸腿,家,真温暖、真舒服。平日他拼命往外跑,家总留不住他,为什幺感觉变了,是不是这儿有了素心?

  尤烈想着,又打了两个“啊嗤”,他把暖气开高一些,这时候,素心捧着一只盘子出来。

  她把一只水杯放在尤烈双掌中:“暖吗?”

  “热热的,好舒服。”

  “喝下它!”

  “是什幺?”

  “柠檬堡可乐,听说对治疗伤风很有帮助的。”

  “我从未喝过,也许我没有患过伤风。”他整杯喝下了,舒一口气:“唔!味道很好。”

  “舒服些吗?”素心接过杯子放下。

  “人暖暖的,很舒服。”尤烈把素心拖下来,两个人挤在一张皮椅里,尤烈紧握着素心的手:“你真好!”

  “只不过是一杯柠檬可乐。”

  “不只是一杯饮料,是你整个人,有你在身边,我感到温暖。”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会讨厌我。”

  “不会,和你相处越久,越发觉你有更多的优点,对你一辈子也不会厌。”

  “你常常对你的女朋友说这句话吗?”素心把手盖在他的手背上。

  “不!我只说过两次。”

  “另一个对一辈子也不会厌的女孩子呢?”

  “我看走了眼。”

  “啊,是怎幺一回事?”

  “我跟她认识了差不多半年,她一直是个很爱羞、很爱撒娇,胆小怕事、温柔又斯文的女孩。她很懂得敬老怜幼,每个星期上教堂,不喝酒、不抽烟,很纯、很乖,很有教养的女孩子。”

  “这还不够好?”素心低嚷。

  “有一天,真巧得很,竟然被我发现她抽着烟,喝着酒,用下流话骂她家老佣人,还用脚踢她最宠爱的小狗,我看了拔足便跑。从此我不肯再见她,这样虚伪的女人,想想也怕。”

  “有一天,你会发觉我比她更坏,想想也会打冷颤。”

  “你最坏的样子我见过,最好的样子也见过,不,也许还会更好,你的好处,发掘不尽。”

  “油嘴!”素心拉起他:“着了凉,早点休息,精神不足,明天可能会大伤风,睡觉吧!”素心送他到房门口,尤烈捧她的脸,正想吻她的唇,突然改吻她的前额。

  素心望着他,眼神打着问号。

  “我怕我真的伤风了,会传染你。”

  素心用足尖站起,在他的唇上轻吻一下,一面开了房门一面柔声说:“晚安。”

  “晚安!”尤烈心满意足地进了房间,素心为他关上房门。

  第二天早上,素心梳洗完毕,换了一袭白天鹅绒的套装裙。外面风大,戴了顶白色天鹅绒冬菇帽子,一条红白格子长颈巾挂在脖子上,垂在胸前。

  她到尤烈的房间,轻轻敲敲门,没有回音,她旋了旋门球,没有上锁,于是,她轻轻推门进去。

  尤烈熟睡未醒,素心蹑足走近床边,看见他睡得很甜。一张蛋形脸,两道飞扬的彩眉,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两片丰厚而线条优美的红唇,的确是个美男子。

  素心坐在床边,用手按一下他的前额,凉凉的,没有事。素心松了一口气,正想把手收回去,尤烈突然捉住素心的手。

  “你已经醒过来了?”

  “你敲门,我已经醒过来,”尤烈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口:“我没有事,没有大伤风,连小伤风都没有。”

  “那就好,我刚才还担心。”

  “我身体壮,挨得起暴风雨,所以爷爷才放心让我独个去美国念书。不过昨晚真冷,要是没有你那杯热柠檬可乐,也许今天还是“啊嗤、啊嗤”。”尤烈笑笑,眼睛又在笑了,像会勾魂似的:“我哪儿都好,就是这儿不好。”

  “哪?”

  “这。”尤烈指住胸口:“你伏下来听听吧!”

  素心果然把右耳贴着尤烈的胸口。

  “听到什幺?”

  “卜通卜通的心跳。”

  “是不是跳得很快?”

  “唔!”

  “每次你和我在一起,我的心跳就加速。”尤烈使劲地点着头。

  “那怎幺办?”

  “抱紧我。”尤烈拉一把,素心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

  尤烈翻个身,把她压在下面,先轻轻亲一下她的嘴唇;然后说:“我今天没有伤风,不会传染给你。”他又微笑,眼睛也在笑了。

  素心抚着他的发脚,想避开他的眼光,却躲不开,被迷住了。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春风:“我们既然穿了情侣装,一起伤风才相配。”

  “素心……”尤烈两片丰厚的唇,用力吸吮着她。

  不知道是否小女孩春心荡漾,还是两人过份接近?尤烈的男人味太浓烈,最近素心和尤烈接吻,总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最初,尤烈强吻她时,就在尤烈生日那晚,以后一连数次,她都有反胃和厌恶的感觉。最近,这些感觉完全消失,情不自禁地会拥抱他。

  素心开始担心,和自己讨厌的人接吻,反胃、厌恶是正常的。同样,和自己心爱的人亲吻,陶醉、迷恋也是正常。

  难道,她爱上了尤烈?不,绝不,太可怕,她怎可能爱上一个报复的对象?

  “不!”她推开了尤烈。

  尤烈呆住,望着她,迷人的双目打着问号?

  “尤烈!”素心尽量装得甜蜜,她拍拍尤烈的胸口:“该上班了。”

  “你刚才好象很生气。”尤烈很担心:“我做错事吗?”

  “噢!不,我突然记起今天要开会,”素心拨着头发,一面下床一面说:“我记起,用力推你,真对不起!”

  尤烈吐了一口气:“都是我不好,玩了两天,也应该好好工作。”

  素心一脸歉意的微笑。

  “我梳洗更衣。”尤烈轻拍她的俏脸:“很快,等我。”

  “我替你准备衣服。”

  尤烈站起来看素心:“你全套白,我也穿套白西装,红领带。”

  “要是我穿红貂皮大衣呢?”

  “没有办法,我只好穿白绒大衣。”尤烈往里走:“以后我们一起缝衣服,就可以永远穿情侣装出现……”

  素心很高兴地放下电话。

  “阮先生终于答应来香港?”莎莲娜站在一旁问。

  “他答应,看在家母份上。”

  “李夫人……”

  “年轻时,阮叔叔和家父一起追求母亲,母亲不喜欢生意人,选了家父,阮叔叔一气之下,把生意全交给弟弟,自己去了瑞士。以后李氏百货公司有了他,我可以全力应付尤烈。”

  “其实,现在大家也做得不错。”

  “别忘了我每天还要回来上班。阮叔叔做了总经理,他就可以代替我的领导地位,而我马上利用时间争取尤烈。”

  “蛇无头不行。”莎莲娜笑,笑得很特别,似乎怪素心连她都不信任。

  “其实,在这儿工作的人,个个都忠心能干,尤其你,莎莲娜,公私两面你都帮了我不少忙。”素心解释:“平时大家有足够能力应付,但如果有什幺突发事件,我又追随尤烈去了外国,谁去作决策呢?我是不希望你们心理负担太重。”

  “‘波士’的话对!”莎莲娜马上换了语气:“我认为二小姐比大小姐更能干,头脑更精密,我很佩服二小姐。”

  “我们是朋友。”素心拍一下莎莲娜的肩膊:“别把高帽子往我头上压。”

  “二小姐,关于尤烈……”

  素心摇一下头:“要得到他的人,任何有资格做他的女朋友的女孩子都可以;但是,要得到他的心,啊!真不容易。”

  “只要得到他的人,二小姐的计划就可以实行。”

  “不,不可以,跟他好过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就算得到他的人,我肯牺牲,收效也不大,打击不到他。唉!”素心长叹一口气:“他这个人,连什幺叫爱情都不懂,我们天天在一起,他从未说过爱我。我真不知道这应该怎样引导他。”

  “你要等他说他爱你,你才敢进行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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