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风流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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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她仍旧忽视他忽视得紧。

  再不出声,她恐会撞上他泼得他一身是水。

  “沅彧。”他酸酸地低唤一声。

  沅彧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踩到一颗石子,登时重心不稳,眼见就要摔倒——

  倏地,一只大手扶住她往后倾倒的身子,另一手稳住水盆,她抬眼见是宋尔儒,难从惊吓中回复。

  “看见我俊俏的脸,话都不会说了吗?”他淘气地眨眨眼。

  她定了定心绪,淡淡地收回目光。“麻烦你扶我站好。”

  依言将沅彧扶正,他的大掌仍放在她的腰上,没有放开的打算。

  他的举动让沅彧想起昨夜的放纵,她不禁敛眉挣脱他的怀抱,颔首轻声道:“谢谢。”

  她心里暗忖,他所为而来?

  是来道歉?还是来解释?绝不可能是来负责。

  对于沅彧的排拒,宋尔儒只是撇撇嘴,自尊心有些受损,反正在她面前他是难以保持他的俊逸风采,因为她从不放在眼底。

  想到这,他有一堆苦水想吐。

  但,目前最迫切的是知道沅彧的想法。

  他接过她手中的水盆放置在地,“沅彧,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醒来没见着你,一早还要开铺,所以先行离开了。”

  “是吗?”她的理由很充分,找不出一丝不对,让他的委屈无处发泄。他撇撇嘴,按下懊恼启口道:“昨夜……”

  见他开口提昨夜,沅彧便接下话,先挑明说清楚避免日后难堪。

  “昨夜的事你无须介怀。”她看向无云的蓝天,心口微微抽痛。

  无须介怀?她叫他无须介怀?

  宋尔儒一怔,沅彧的反应未免太过特殊,“清白”两字对女孩子而言,不啻是第二生命,那为何她可以这般冷淡不在乎?

  “沅彧,你确实了解昨夜的事?”他小心地问出口,怕伤到她的自尊心,或许她就是不了解,才会不要他负责。

  他的问法、口气,教沅彧以为他是怕她欲擒故纵。“确实清楚。”她一字一字说得清楚缓慢。

  宋尔儒微眯起眼,他很怀疑。

  发生这种事不都是女方拉着男方要求负责吗?

  他抬眼锁住她的眸子,“经过昨夜的事,你可能会怀有孩子的。”

  “我知道。”

  他更迷惑了,既然她知道,那她是真的不在乎啰。

  不行,她不可以不在乎。他脱口而出:“那你不该要人负责吗?”

  “要你负责吗?”

  他重重地点头,“是啊。”不懂她为何一副惊讶的模样。

  “若每个跟你发生关系的女人,都要你负责,那你的妻妾不比皇帝的后宫还多。”沅彧的口气平淡得像是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不过掩在衣袖下紧握得泛白的拳头,泄漏了她的在乎。

  话一说完,她弯下身端起水盆,朝前方的店铺走去。

  宋尔儒愣愣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说得没错,那他又为何执意要沅彧要求他负责?是不甘,但除了不甘,又好像有些什么不同的情绪。

  他捧着头蹲下身思考。似乎在他要沅彧要求他负责时,他潜意识里已决定以心相许了……不,应该是更早,在他亲吻沅彧那一刻。

  倏地,宋尔儒跳了起来。

  对沅彧,他势在必得,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对沅彧他有不一样的心情,这个叫他不自觉拿出真情以对的小娘子。

  可以惹他生气,可以惹他怜惜,惹出一大堆陌生的情绪。

  以往他对每个女子疼爱那是出自风流的天性,但对沅彧则是打心底生出来的自然反应。

  他好像栽了哪——

  第七章

  夜深时分,一盏微弱的灯火仍亮着,在暗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一抹人影翻高跃低地朝着亮光处掠去。

  来到门前,他整顿了下仪容,打开扇子潇洒翩翩地推门而入。

  他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沅彧面前,然而就有人那么不解风情,连施舍他一眼都不肯,亏他今天还特别穿了套新衣裳。

  但他也只能撇撇嘴,正在看书的沅彧可吵不得。

  有一次,他把正埋首书中的沅彧给吵火,惹得她连着两天把他当成隐形人,对他不理不睬,还把他锁在门外,不让他进去。

  他无奈地收起扇子,安静地坐在沅彧对面,双掌托腮,手指不停在颊面上弹动,慢慢地好动的手指静下来。

  昏黄烛光下,沅彧垂下半湿的如云秀发,受书里内容吸引而唇角微勾,专注的脸庞掩去了一半,目光不由自主胶着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将发丝拢到耳后,沅彧无意识的举动触动宋尔儒,他眼一亮,有事可以让他打发时间啰。

  他起身找来一柄木梳,走至她身后,为她梳头。

  沅彧仅是轻轻的一颤,但因读至精彩之处不舍移开目光,也就任由他去。

  梳着梳着,他梳上瘾了,沅彧一头如墨如绸柔滑的青丝,让他爱不释手。

  这种亲昵的动作,带给他的除了悸动外,还有种幸福的感觉,在他的心湖泛开一波波的涟漪。

  他知道自个儿是怎么也放不开她了。

  唉,他一个俊美无俦的贵公子败在这样平凡的女子手上了。

  他再不甘心,也没法子挽回了。

  沅彧看完最后一个字,缓缀合上书,仍回味无穷。

  回到现实之中,她注意到宋尔儒的举动,抬手将秀发拨到身前,淡淡地制止他,“别梳了。”

  宋尔儒放下梳子,走到她面前,“书终于看完了,有空注意到我啰。”

  好哀怨的语气,沅彧噗哧一笑。“你明知道我一看起书来,会……”

  “忘了其他的人事物。”他接口道,脸上是不赞同的神色。“我不在意你看书看得入迷,谁教我没有吸引力。”

  在她面前他那万人迷的风采压根无用武之地,若不是只有她不把他看在眼里,他还以为自己失去魅力了。

  沅彧忍住想笑的冲动。

  那酸溜溜的口气,说不在意谁相信呀。

  “我是不赞成你每次一沉迷,总是一本接着一本,看到天快亮才休息,有时早膳也没吃,就开店做生意。都没几两肉了,再瘦下去会变成皮包骨,再强壮的身体也不堪你这样折腾。”

  她皱皱眉,小声地顶回道:“近来我已很少这样了。”

  “那是有我在一旁盯着。”

  沅彧无法反驳,因为他说得对。

  他每晚都来盯梢,盯到她上床才肯离开;硬是要纠正她不正常的生活习惯。知他管她是为了自己着想,所以她也不好意思拂逆。

  “还有,你常忙起来就有一餐没一餐的,这个习惯也得改。”

  沅彧的眉头越锁越紧,“怎么……我不要。”

  “从明天起,用膳时间我会来陪你。”见她想反对,他一句话就把她堵得无言以对,“早膳常没吃,午膳待寅时才记得吃的人,没资格说不。”

  哈哈,难得可以让沅彧乖乖听他训话,真是大快人心啊。

  ——〉※〈——

  简行磊专心地替沅彧诊脉,双眉逐渐皱起。

  把完脉后,他在心里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沅彧平静地等待,心里多少有个底。

  身体上的不适,三个月没来的癸水,所有征兆都指向怀孕的可能。

  不过曾有大夫说过,她由母体带出来的毒虽然解了,却留下了后遗症,不仅影响了面貌,连带影响了体质不容易受孕。

  她来就诊不过想确定自己的猜测。

  简行磊深吸口气,终于开口了,“蓝姑娘,你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有了!

  那么微乎其微的机率下,她还是怀了孩子。

  沅彧轻抚腹部,在这里有个小小的生命成长着,本来欣喜若狂的心情,在思及若这孩子像她的话,全都消失无踪了。

  “简大夫,我的脸会不会传给孩子?”她怯怯地问出口。

  若答案是肯定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打掉他。因为爱他,她宁可一辈子活在扼杀自己骨肉的内疚下,也不要孩子有跟她一样的命运。

  那样太苦、太委屈,也太残忍了。

  毕竟他没有错,何苦让他来人世间受苦。

  “不会。你的脸是受毒药所致,既已解了毒,自然不会影响孩子。不过,因为你的体质较一般人阴寒许多,要保住孩子必须多加注意,不可太过劳累,也不要吃太过燥热的补品,母体会受不了的。”

  还好不会……还好不会……

  欣慰的泪无声落下,她可以留下这个孩子,她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爹娘死了,腹中的孩子是她惟—的亲人。

  原以为将孤单地过完一生,然而因腹中的小生命,她才知自己对温情的渴盼,止不住珠泪成串。

  沅彧的泪水让简行磊慌然无措,“蓝姑娘……”

  惊觉自己流露脆弱,她连忙伸手抹去泪水。

  简行磊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蓝姑娘,我了解你的处境,若你不嫌弃我是个鳏夫,我愿意照顾你们母子俩,给孩子一个名分,我会把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疼。”

  他的妻子早在数年前过世,他非常喜欢孩子,遗憾的是他元配没留下任何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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