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爱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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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哨兵闻言,立刻差人入内通报堡主。」魏总管说至此,不免额首称庆地补述:「老天有眼,来了位救星。」

  龙季天明亮清澈的淡蓝色瞳眸闪著一串问号,魏总管捕捉住那一抹疑惑的眼神,不假思索地往下叙述「得道高僧听说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血战後,语重心长地告诉龙少风及夫人,人头宿命咒乃西域飞鹰门最骇人的厉咒,凡被下咒者,几无可解之道,但因龙家堡位於福门祥地,加上他潜修多年的道行,或许可压降咒气的破壤力。於是从那天起,高僧展开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法事,仪式进行期间,夫妻不得行周公之澧,龙穴之内不得杀生,三餐不食荤。

  「法事完成之後,高僧请伊美堤剪下一截发丝,再咬破食指,将三滴鲜血滴於发丝中,并向夫人索取一面平日端详容貌的小铜镜,然後高僧将沾了鲜血的发丝及小铜镜置人一个锦囊内,交代将此锦囊交于龙家第三代子弟手中,旁人不可擅自打开,否则天机泄漏,一切就回天乏术了。」

  「临走前,他还留下几句话:「龙家今起两代一脉单传,母以子贵,香火若能幸存,及至第三代必有将相之才,年届二十有五时,於中秋时节与一红发女子成亲,此後龙家得以开枝散叶,子孙满堂,血咒将破於无形。遭遇难题不解时,可取出锦囊协助。」高僧所言不假,龙家至今果然两代单传,但两位夫人均在临盆时难产,为留住子嗣而自我牺牲,众人方明白高僧所指“母以子贵”的意义竟是一命换一命。」

  说至此,魏总管低沉的嗓音有些哽咽,由於两位贤德主母的牺牲,龙家的血脉才能一息尚存,为了不使两位主母的牺牲功亏一篑,他一定得赶紧找到高僧所言的女子与少爷成亲,只是眼看八月中秋就快到了,而那名女子却还没个影儿?他不由得急了起来。

  取出那只自龙少风时代保留至今的锦囊交给少爷,魏总管心想高僧所说的话多数都已成事实了,唯独那名红发女子迟迟未出现,而这发黄破旧的锦囊也不会开口讲话,说出身负为龙家开枝散叶重责大任的伟大女性究竟人在何方,他实在解不透高僧最後那句话的深奥含意。

  龙季天接过锦囊,整个人陷入沉思中。龙家堡竟然隐藏著这麽一段血海深仇,父亲却从未对他提起,甚至连商旅队伍也不曾再涉足西域一带,难道父亲存心把飞鹰门加诸於龙家堡的血债就此尘封起来,不欲後代子孙前去寻仇?那又为何从小对他严格地施以各种刀枪剑戟训练,难道只是希望将他栽培成老和尚所说的将相之才,然后去找那名可能不存在的女子成亲,生下一窝小壮丁就算了事?简直把他英勇善战的儿子当成一头种猪看待,传宗接代只是男人的基本能力之一,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魏总管从龙季天的表情清楚地看出他对成亲一事的漠视,倒是对飞鹰门的复仇耿耿於怀,为使少爷能全心一意地找寻他生命中的新娘,并且如期成亲,完成前两位主子的遗愿,看来他只好编个善意的谎言了。

  「飞鹰门早在二十几年前即遭官府围剿,在江湖中消失了,所以寻仇之事少爷不需费心。」

  「姊姊知道这些事吗?!」龙季天半信半疑的盯著魏总管,心想若姊姊知情则可查证虚实。

  「小姐乃一介女流,终日寄情於琴棋书画之中,老爷不想让血腥的江湖之事污染了小姐纯净的心灵,只希望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个好归宿。」

  说罢,他示意是否要差人前去请小姐过来玉龙园一叙,龙季天挥手表示不必,明日他将亲自到香龙园与姊姊叙旧。

  龙季云性情温柔恬静,不爱嘈杂,独居龙家堡北处最诗意盎然、也是最恬静的香龙园,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龙季天返家时,才在丫鬟的陪同下前去玉龙园探视弟弟。而龙季天一别便是三载,也就是说龙季云已经有三年未踏出香龙园半步了,其温顺保守的性情在北方姑娘中是极少见的。

  「今天已是八月初六了呀,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咱们得赶紧找到那位姑娘才行,否则错过了良辰吉日,少爷要如何向已逝的两位老主子,以及为了延续龙家香火而牺牲的两位主母交代呢?」魏总管见龙季天仍心不在焉,只得动之以情地说服他正视自己的终身大事。

  龙季天的两道浓眉锁得更紧,几乎要打结了,就算报仇一事暂且不谈,可是人海茫茫,一时片刻上哪儿去找那名红发女子呢?而且万一她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或是七旬老妇,难道也要把她娶回龙家堡「传宗接代」?他可不想做个摧残民族幼苗的大变态,也不想做个「恋祖母情结」的小丈夫,他不禁要怀疑那位高僧可能是个整人专家了。

  摸著手上沉甸甸的锦囊,他决定打开来探个究竟。里面果真有一截头发,但因年代久远,已乾枯而呈红褐色,至於血迹大概早已融人发丝之中了。另外,祖母伊美堤的小铜镜仍完好如初,看得出是上等铜质精心打造的,旁边还多了一片小竹简,这是魏总管之前所没有提及的东西。小竹简哈有几行字迹,龙季天看完後,只见他凝视著小铜镜,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最後哈哈大笑地告诉魏总管:「婚礼可以如期举行了,我明天就去把那个红毛丫头捉回来成亲。」说罢,仍盯著铜镜,狂笑地转身回房,留下魏总管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少爷笑了?他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可是那清朗的笑声仍在耳边萦绕不去……少爷真的笑了!铜镜中究竟有啥玄机,能让二十五年来不曾轻易展露笑容的少爷如此发笑?!他心中觉得极端诡异,好像即将发生什麽惊天动地的大事般……

  ???

  二十世纪中秋节前八天

  向来行孝不落人後的叶小霜,特地在中秋节前提了盒月饼返回嘉义乡下孝敬老爸、老妈,为了避开全世界最「龟速」的高速公路,她选择搭乘绝不会塞车的铁路交通运输工具——火车。

  在莒光号上她便开始打著如意算盘,这次千里迢迢搭火车回家,又带回老爸最爱吃的月饼,肯定可以收买老爸的心。届时,一进家门再装出一副舟车劳顿的可怜样,铁定把他感动得一塌胡涂,然後顺势把棒球帽一脱,让那头卷得乱七八糟的红色长发披泄下来,接著大叫:「好热呀!老爸,明天陪我去把头发剪短一点好吗?」

  到时候老爸一定边吃著月饼边点头。嘿嘿!想到二十年来一直长在自己头上、而长度却由老妈决定的「红色钢丝」,在她处心积虑的布局下,终於得以正法—

  —剪掉它,叶小霜就忍不住窃笑起来。

  叶小霜的聪明机灵从长相就看得出来,瓜子脸上明明横著两道修长的剑眉,她却老爱将它扮成滑稽的八字眉,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闪著眨巴眨巴的长睫毛,像随时有笑意流转其中,小巧可爱的翘鼻子上点缀著几粒雀斑,备觉俏丽可人。尤其当地漾开笑脸时,嫣红的薄唇下浮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慧黠聪颖之相更是一览无遗。

  叶家育有六位美若天仙的女儿,她是六千金中最鬼头鬼脑的小幺女,古灵精怪的脑袋瓜里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有一回,她背了一个背包,郑重地向父母告辞,并行三跪九叩之礼,说是要上山拜师学武功,把叶父气得差点喷鼻血。有一度他们以为小霜的怪异行为是那一头与生俱来的红发所致,後来看她一路顺顺当当地考上理想的学校,也就不再追究她的奇言异行。

  倒是叶母仍不放心,在她小时候还特地把她的生辰八字拿去给相士批,相士说小霜的前世曾是西域第一美女,可惜红颜薄命;今生她美丽依旧,而且还是将军夫人的命,身上有一项与生俱来的特徵绝对不能加以毁损,因为那是她追寻今生幸福的信物。自此,叶母终於放宽心,但就是怎样都不准小霜随意动头上红发的主意,二十年来它一直保持齐胸的长度。偏偏长大後的叶小霜越来越不羁,越难掌控,成天戴著棒球帽把红发捆在当中,衣著更是邋遢得可以,一条牛仔裤从春天穿到冬天,根本没个女孩样,把一个好端端的大美女弄成了有点脏又不会太脏的俊小子。

  火车吱吱的煞车声仍没把叶小霜拉回现实。

  「小弟,请问嘉义站到了吗?」

  叶小霜下意识地没有反应,虽然她现在心里头正乐著,可也没乐到忘了自己的性别。

  「先生!先生!这一站是嘉义吗?我老人家刚刚睡过头了,没听到广播,我是看你年纪轻轻的像学生才叫你小弟,先生,你别生气……」邻座的老先生开始边说边摇晃叶小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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